奇怪?他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的慘叫聲?

他又聽了會,那聲音又沒了。

算了,應該是錯覺。

他又安然躺入了被窩,閉目養神。

唔,血神宗那邊應該很快就要亂了,他得趕緊養精蓄銳,給崽崽護法去。

高塔之下,溝渠之中。

一隻火紅色的鳳凰頭朝下倒栽蔥栽入泥土裡,身上噼裡啪啦落滿了雨水,冰雹,以及泥漿,兩隻爪子朝天伸著,還抽搐似的抖來抖去,細小的雷光不斷在身上蛇一般亂竄,竄得他整個身體都跟著痙攣起來。

整隻鳳凰都已經懵了。

好好站個高塔都能挨雷劈,本王招誰惹誰了!

就……就挺倒黴的。

又是挨雷劈的一天呢。

第54章

司昆很生氣。

他全身上下的氣息都很暴虐,森寒劍意控制不住的繚繞在身周,迫不及待想去找個人發洩一通。

死鳳凰害他送禮沒成功,他心裡到現在都憋著一口氣。

沒揍過癮。

他在高空沉默不語的飛著,身邊謝危看得無語嘆氣。

“……那啥,你要是實在沒過癮,再回去打一架?”

司昆面無表情,語氣卻還是溫和的,“不必。”

剛剛才搞砸了一件事,他還指著這件事給自己扭轉點印象呢,要不謝危腦子裡都是他“欲擒故縱”四個字,想想就窒息。

於是司昆一路維持著低氣壓,就這麼沉默不語的飛著。

謝危試圖轉移下他的注意力,“你看那隻雙頭鷹,他在欺負同伴,那兩隻是一對夫妻吧?這是要強行奪他人之妻霸王硬上弓啊!”

“噌!”

一道劍光閃過。

謝危手裡拎著一隻張牙舞爪還在努力揍同伴的禿毛雙頭鷹陷入呆滯。

司昆:“烤了吃吧。”

謝危:“……”

謝危面無表情的一拳頭把雙頭鷹揍暈,順手放在路過的一棵樹上了。

過了一會,謝危又說:“你看那顆樹,樹冠長得像不像一隻正在招手的猴子?”

“噌!”

一道劍光閃過。

謝危抱著懷裡碩大一顆樹冠陷入呆滯。

司昆道:“送你。”

謝危:“……”

謝危面無表情的把樹冠給扔了。

又過了一會。

謝危指著地上幾隻正在奔跑的兔子幼崽,“你看那像不像一堆行走的棉球……啊等等!”

“噌!”

一道劍光閃過。

謝危懷裡多了一堆棉球。

司昆:“送你。”

謝危:“……”

謝危把兔子幼崽放回人家窩裡,被兔子母親眼淚汪汪一把奪過,宛如看偷崽狂魔似的看著他們。

謝危無語扶額,飛到半空和司昆講道理,“你這樣是不對的,人家兔崽子還有母親呢,你是強行讓人家母子分離!”

司昆“哦”了一聲,轉頭開始四處搜尋起來。

謝危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找什麼?”

司昆:“找沒母親的棉球。”

謝危:“……”

謝危拉著人就跑了,這次一路拽著他手沒敢放開,一邊飛一邊給他教育,“我一個男人你給我送什麼禮物,我需要那東西嗎,你這是憋火把自己憋出毛病來了?走走走,趕緊辦正事去,你可別給我折騰了!”

司昆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沒有掙脫開。

心情莫名變得愉悅了一點。

就這麼一路飛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空氣中忽而飄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兩人身影同時一頓,對視一眼,速度猛然加快了不少。

就這麼飛了一會,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門派的蹤影。

空氣裡的血腥味更加濃郁了。

謝危眉頭一皺,心一瞬間沉入了谷底。

直至飛過一片大山後,眼前的景象終於映入眼底。

放眼望去,地上躺著一具又一具身體,俱是精血被吸乾的皮包骨,周圍血跡很少,到處都是一副打鬥過後殘垣斷壁的模樣。

這裡已經被滅門了。

看規模是個小門派,從空氣裡的血腥味來看,應該是剛剛才發生的,兇手說不準還在附近。

司昆猛地一蹙眉,轉身就朝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謝危連忙追了上去。

門派大殿之內,一片血跡淋漓。

地上躺著幾具黑衣人的屍體。

閻初輪滿身鮮血,他死死踩住地上一個黑衣人的胸口,那人被折磨得慘不忍睹,四肢扭曲,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各種傷痕,眼眶暴突,嘴角的鮮血就沒停下過。

閻初輪猙獰地笑著,宛若一個殺人狂魔,他輕聲細語的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說還是不說啊?”

黑衣人嘴唇動了動,卻是冷笑,“做……做夢……”

閻初輪眼睛一眯。

他慢悠悠伸出手,指尖透明火焰燃燒,一點一點靠近了那人。

黑衣人瞳孔一縮,眼裡現出明顯的恐懼。

閻初輪忽地站起了身,懶洋洋道:“算了,沒意思,同樣的恐懼我已經看得太多了。”

他猛然一跺腳,“咔嚓”一聲骨裂聲響起,黑衣人渾身抽搐了一下,瞬間便沒氣息了。

司昆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他瞳孔一縮,猛地抬眸看向閻初輪。

謝危隨後跟了進來,看到大殿內的場景,頓時臉色一變。

閻初輪甩了甩手,淡淡一笑,“來了啊,時間正好,我剛辦完事情。”

他倏地一轉身,手在牆邊某處一拍,牆邊猛地旋轉起來,閻初輪身影一閃便遁入牆內消失不見。

“別走!”

謝危和司昆連忙追了上去。

牆內是一處密室隧道,拐角內隱約見到有衣角一閃,兩人緊隨其後,詭異的是,密室內竟然有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以及草藥味,還有濃濃的腐臭味道。

謝危抬頭看向隧道四周,經年久月的血氣飄散,在牆壁內形成一層薄薄的血薄,因為歲月過久,這血膜已經發黑髮臭,正是腐臭味道的來源。

他的速度不自覺放緩了一些,心情越來越沉重。

司昆的臉色不比他好看到哪。

到了這會兒,抓住閻初輪似乎已經不太重要了,這地底下曾經發過生的事讓他們有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兩人走了不多一會,隧道已經到了頭,前方是一座比較大的石室。

謝危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入目是一個大鐵籠子,籠子裡躺著一個類似鮫人的生物,骨瘦如柴,渾身是傷,鱗片已經全部拔了,新傷舊傷層層疊疊,幾乎沒一塊完好的面板。

他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氣息蔫蔫,無知無覺。

鐵質的籠子布著厚厚一層黑色的血痂,籠子周圍的地面滿是陳舊血跡,旁邊有一個石臺,石臺上放著各種模樣的鋒銳刀具,和鮫人身上的傷口全部吻合。

難以想象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

謝危低低地抽了口氣,臉色一瞬間難看至極。

他一步一步,以極輕的步伐走到鮫人身邊,生怕驚擾了這可憐的生靈。

司昆也走了過去,一手伸入籠子,在鮫人身上輕輕一點,道:“還活著。”

謝危深吸口氣,手上燃起一捧金紅色火焰,沒入了鮫人心口,“我護住了他的心脈,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他環視周圍一圈,眼裡帶著沉沉怒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你所見,就是這麼一回事。”

一道身影從隧道里緩緩走出,正是剛剛不知蹤跡的閻初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