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宮主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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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殷幾乎是把大半個合歡宮都劃成了他的私人領域。
“這是睡覺的地方,這床你隨便滾,不用擔心掉地上。”——來自佔地方圓五里的宮殿加二十多米大的巨床。
“這是你洗澡的地方,嘖,還是有點太小了,我一會再擴一下。”——來自佔地十里的一方溫泉湖泊。
“這是你練功的地方,把山都劈了也沒關係,我再去外面搬幾座回來。”——來自合歡宮的大半山脈。
“這是你吃飯的地方,想吃什麼儘管說,”——一整個三層樓的宮殿,光大廚就塞了足足百來個。
“這是你看書的地方,還是有點少,我會繼續蒐集的。”——如果說拓印了合歡宮整座藏書閣的書也算少的話。
“這是我給你撥的侍女侍童,侍候你的生活起居穿衣吃飯梳洗打扮……”
謝危一臉麻木的聽著,直至聽到這裡才臉色大變,堅定且堅決的拒絕了老父親慷慨濃厚的父愛。
“……我覺得我只需要一個小院就夠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院,而且不需要人伺候。”
闕殷沉默半晌,道:“我覺得你在懷疑我給你創造生活條件的能力。”
謝危:“……”
經過一個下午的溝通,兩方都有妥協,謝危最終得到了合歡宮最最華美最最巨大的一座宮殿……旁邊的僅次於這座宮殿的宮殿,名曰明輝宮。
大宮殿是闕殷的,叫玄月宮。
闕殷當時就說:“爹一出來就能看到你,真好。”
謝危心裡一瞬間湧上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這份愛濃烈深沉,真摯美好,卻不是對他的,而他還不能說,一說出來就得玩完,只能拼命躲避。
他想,等他找到離宮的方法,就留一張字條告訴闕殷,交代清楚他這異世孤魂和原主的關係。
不是他的東西,即使再好也不能貪圖,這是他的原則底線。
他在屋頂躺了一會,最後輕嘆口氣,緩緩坐起身來,吐掉嘴裡的草根,打算去幹點正事。
他來合歡宮只幹了三件事。
熟悉地形和人際。
想方設法離開。
查詢有關於明尊的資料。
第一個乾的差不多了,第二個沒進展,第三個……
謝危眯了眯眼,一躍跳下了地,朝著自己宮殿走去。
合歡宮整座宮殿的人都不許提“明尊”兩個字,他第一次問粉霞的時候,粉霞一瞬間臉色大變,差點腿一軟坐地上。
“這兩個字在合歡宮……不對,甚至整個魔門都是禁忌,誰要是敢提,宮主絕不會輕饒!”
之後他又問了幾個人,包括實力最高的大師兄紫魅衣,都對這兩個字諱莫如深。
甚至他書房裡所有的資料都沒這兩個字。
按說明尊那麼大名氣,不應該沒有任何資料記載,只能說是刻意了。
誰的意思不言而喻。
為何那麼忌諱明尊?
有仇?
也沒聽說過啊。
謝危百思不得其解。
他邊走邊思索,沒留意走岔了路,還是額頭突然碰上什麼東西,“嘭”一聲響把他給驚回神的。
他捂著腦袋後退了幾步,一臉疑惑的抬頭看去……
空無一物?
他眨了眨眼,面前是一片空曠的空地,伸手觸控,能摸到一片光滑的結界,他剛剛就是撞結界上了。
什麼地方這麼神秘?會不會能出去?
謝危眼睛一亮,手上立刻包裹了一層金紅色的火焰朝著結界燒去,結界紋絲不動。
他不信邪的又召出紅蓮刀,刀尖戳了戳結界,依舊紋絲不動。
他又左右看了看,到底顧忌這裡是合歡宮,沒敢鬧出太大動靜,正要收刀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小師弟,你怎麼跑這裡了?”
謝危嚯地嚇了一跳,紅蓮刀刀刃在手心上磕了一下,破了一小點血口。
他連忙把刀收了起來,回頭一看,是綠依。
她雙眉皺起,臉色罕見的有些嚴肅,“這片地方是禁地,宮主刻意封起來不讓人進去,你要挖其它地方都沒事,這地方不行,宮主很看重的。”
她這臉色的確有點嚴肅,謝危多少有點心虛的後退了一小步,手心觸到了結界上,血跡和結界接觸的地方忽地亮起一道微光。
這一小點變化誰都沒注意到。
謝危若無其事的微笑道:“只是碰巧路過,既然是禁地就算了,你知道里面是什麼嗎?”
綠依搖了搖頭,“宮主親自來這裡改造過好幾次,我也不清楚。”
謝危“噢”了一聲,道:“好吧,那我……艹?”
他猛地僵住,身體倏然被一股亮光包裹住了。
綠依臉色大變,下意識朝他伸出手,“小師弟——”
“唰!”
下一刻,眼前白光一閃,謝危整個人就被結界吞沒進去了。
還在大殿高座上休憩的闕殷忽地睜開眼,猛地站起了身,臉色微微變了。
“你進去了……”他喃喃道,又猛地搖了搖頭,“不,現在還不到時候。”
他身影一閃,下一刻已經出了大殿,直奔結界而去。
此刻的謝危已經完全僵住了。
他呆滯的看著眼前這一座屋子。
屋子裡的牆壁被佔的滿滿當當,一副又一副畫像掛滿了整面牆,書架上還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書籍,書脊上各色名字都不一樣,但都有兩個字。
明尊。
《明尊殿下生活瑣事碎碎念》、《明尊的七十二個小秘密》、《關於明尊和他的刀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關於明尊和他的大冤種小侄孫的事》、《明尊殿下和他的崽崽軍團》、《關於明尊是崽崽迷這件事的證據》……
畫上的人紅衣翻飛,長刀明亮,頭戴一面醜陋的鬼面具,卻掩不住那傲人的風骨。
畫像的最後幾張是摘了面具的圖,一襲紅衣的青年慵懶的倚在床上垂目而笑,紅梅灑落點點,似血又似花,透著股悽美的感覺。
最後一張是閉上雙眼安靜睡在床上的模樣,與其說睡著,更像是與世長辭。
書是明尊,畫也是明尊。
這像是為明尊準備的靈柩。
合歡宮沒有任何資料有明尊的記載,而凡是有明尊記載的資料,都封存在了這裡。
謝危倒吸一口冷氣,瞳孔急劇收縮,因為過於震撼而無法說出一個字。
“你不該來這裡的。”
背後一聲輕輕的嘆息聲響起。
謝危嘴唇顫了顫,喃喃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闕殷緩步走上前來,一手握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拉,“出去吧。”
下一刻,兩人已然站在了結界之外。
第37章
謝危看向闕殷,目光灼灼企圖尋求一個解釋。
闕殷背對著他站著,往日裡顯得沉穩可靠的背影如今卻有些僵硬。
沉默半晌之後,他說:“這件事……我以後再告訴你好嗎?”
他的聲音異常艱澀,字裡行間都是濃濃的請求。
作為一個生殺予奪主宰生死的魔主,他卻在請求他的孩子。
謝危輕吸口氣,心裡沉甸甸的也不太好受,他緩緩點了點頭,道:“我只問一個問題。”
闕殷轉身看向他,道:“你問。”
謝危道:“明尊死後,你收藏他的畫像和資料,如今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我卻是你的兒子,我性格大變,你卻沒追究,是不是你在乎的只是這張臉……”
“你不是替代品!”闕殷驟然打斷了他,他的目光深沉若海,定定看著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從始至終,我的兒子只有一個,從身體到靈魂,從不曾變過!”
謝危猛地一抬頭,眼底露出深深的震撼。
闕殷深吸一口氣,忽而一拂袖,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綠依,“帶他回去吧。”
綠依就在不遠處聽到了全部。
她眼神複雜的看了眼謝危,緩緩走到他身邊,道:“小師弟,走吧。”
謝危閉了閉眼,終究沒再追問什麼,跟著綠依回去了。
明輝宮的屋頂看星空是十分廣闊壯麗的。
碩大的圓月盤旋在天際,星子一閃一閃,灑落下點點碎星般的光輝。
謝危躺在屋頂上,眼底映著滿天星辰,腦海裡在盤旋著今天闕殷說過的話。
他喃喃道:“明尊封九重?……和我?”
半晌,他忽地一抬手拍在臉上,嘆了口氣,“我只是個自由自在的異世孤魂啊,別亂給我背什麼責任,我會瘋的啊……”
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測,只是缺乏一些具體的證據,以及一些關鍵的資訊。
但光是他隱約窺探到的一角,已經龐大沉重到讓他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