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昆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迫不得已站了出來,“二層的天惑白狐死於一百多年前的秘境崩塌,他中了天惑白狐一族的殘血,魅毒隔斷時間就發作一次,必須找人解決,是我想幫他的。”

花瀲瞳孔地震。

他看了看一邊的天惑白狐,恍然之間明白了什麼,“怪不得我一路行來都沒發現一隻天惑白狐,原還在奇怪,原來如此。”

他又看向謝危,再看了看司昆,眼神在他倆之間來回轉悠著,忽地一眯眼睛笑出聲來。

謝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旦他這樣笑,接下來一準要使壞!

他感覺著體內越來越洶湧的火焰,乾脆拉著司昆直奔天上而去,離這位不好惹的熊孩子遠一點。

然而花瀲並不願意放過他。

他身形一閃攔在謝危身前,湊上前道:“你之前一直厭惡男人,現在嘗過男人的滋味了,感覺如何?”

司昆被謝危攥住的手腕有一瞬間的僵硬。

謝危眉梢一挑,鑑於之前兩次的親密接觸,他已經稍微克服了一點心理陰影,並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只是警惕道:“還行吧,怎麼?你有什麼要說的?”

花瀲壞壞一笑,身段優美的身體離他更近了些,眼神卻直直望著司昆的方向。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他輕聲細語地問,眼裡的揶揄更加明顯,“換一個人啊?”

司昆眼眸驟冷。

謝危面無表情看了花瀲一眼。

花瀲笑容一僵,頓時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下一刻,他後背驟然受到一股重力擊打,疼痛傳來的一瞬間視線已經倒轉,耳邊風聲急速響起,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一刀柄直接拍到了地上去。

“轟!”

地上瞬間多出一個人形大坑,花瀲呈大字型以面拍地,差點把鼻樑給拍斷了。

半空中幽幽響起一道涼嗖嗖的聲音,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怒色。

“現在的小孩一個個的都學著去勾引人,你們父母師長沒好好教你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嗎?什麼換個人?換你?你小時候胖乎乎一隻去泥地裡打滾的傻樣我還記得呢,我要能下得去手我就是個畜生!”

花瀲:“……”

司昆:“……”

謝危又看了司昆一眼——這小傲嬌龍小時候嬌嬌氣氣的模樣他同樣記得。

但之前被司昆壓著被迫強行幫了次忙,一來二去的,心理底線早突破了。

但讓他再找另一個小時候養過的崽子,即使對方現在已經長大了,那罪惡感也是揮之不去的。

司昆被他這一眼看得心裡一緊,還以為他要指責什麼,但謝危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紅蓮刀一抬,“來一場?”

司昆:“……好。”

兩人很快就在半空打了起來,刀氣縱橫,劍氣肆虐,每一次的刀劍相擊都是一次勢均力敵的對撞,周圍肆虐翻湧的靈氣狂潮將底下眾人吹得到處亂跑,迫不得已離遠了一些。

這是萬劍宗的弟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欣賞這位少宮主的刀法。

和司昆當時第一次見到的表情一模一樣。

狂熱,心動,驚豔,崇敬。

紫劍這個戰鬥狂都忍不住讚歎一聲,“我能在他手下撐過五十招都算走運。”

羅雲眼神痴迷,喃喃道:“他們真配啊!”

石宇忍不住道:“明明有這樣精妙絕倫的刀法,之前為什麼要扮作那樣一副不堪模樣?”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

只有躺在坑底的花瀲撇了撇嘴,低聲喃喃道:“那是因為那只是一具被合歡宮心法支配的空殼啊。”

他默了默,突然咬著牙坐起了身,冷笑道:“不就是想刺激你早點開竅麼,用得著這麼下狠手,你給我等著,我囤了百年的百花釀不給你喝了!”

然而半空正在打鬥的兩人完全沒聽到,或者說沒心思聽了。

隨著劇烈的動作,靈氣在經脈裡瘋狂湧動,狐狸血的效力在逐漸升發,本就沸騰的血液在戰鬥的加持下更加燃爆,整個人都像是要燒起來了。

這場打鬥只持續了半刻鐘不到。

謝危是直接拖著人塞進洞府裡去的,那副眼眸發紅氣勢洶湧的模樣不像是要去做什麼親密的事,倒像是要扛著刀去上陣殺人。

花瀲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吐槽一句:“不愧是你啊……”

是那個硬生生能把一副妖嬈皮相撐成彪悍氣質的直男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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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發洩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事後謝危評價——酣暢淋漓,下次繼續。

果然這種事前先打一架的風格很適合他,那種嬌嬌軟軟蹭來蹭去什麼的,每次都覺得黏糊地要死,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這一次還算滿意。

有了經驗,後面的煉化之路一帆風順,每每有了感覺他就出去找司昆,總能收穫一場淋漓盡致的感官享受,前前後後總共發作了十二次。

期間第三層陸續有其他人上來,所有人都離得不遠不近,在監視別人的同時也兼顧了自身安全。

因為所有人都在等著法則之海的降臨,於是都默契地保持了平靜,並沒有人去惹是生非。

期間發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進入第三層的人大多都是獲得謝危羽毛的人,他們靠著羽毛的能力殺了不少兇獸,也在進入第二層時排在了前邊,迷路的機率很小,也就順順當當地進入到了三層。

反倒是金法宗等四宗弟子,只有寥寥幾個人,四宗湊到一起才勉強有別人半個宗門大,看著格外寒磣。

這更加讓所有門派的人對那位少宮主崇敬有加。

這群人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默默地擠到一起,在外圍開了個禁制屏障,但這也沒能阻止熱情四射的萬劍宗弟子每天前去打招呼。

真·打·招呼。

招來呼去那種。

禁制連著被破了幾次,裡面的弟子各個都被拎出來反覆摩擦了幾次,惹得其他宗門的人在旁邊看了老大的笑話。

期間謝危因為潮熱而跑出去和司昆打鬥,因為聲勢過大,吸引了一大波人圍觀,一個個的眼神都不由自主落到了那位少宮主身上。

總感覺短短時日不見,那人好像更加好看了,一眼看過去都移不開眼。

而且好像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莫名其妙地讓人熱血沸騰。

司昆一怒之下直接讓天惑白狐開了一道幻境屏障,將整座島嶼,包括上空都籠罩了起來。

於是一群人在那議論紛紛。

“怎麼覺得雲霄君很在意少宮主一樣,這裡面不太簡單啊。”

“之前少宮主那樣追雲霄君,雲霄君都不為所動,現在總不至於是……心動了?”

“你還真別說,光是看著他我都覺得能把命都給出去,如果他那樣追求過雲霄君……”

“別說了,嫉妒了。”

“拳頭硬了。”

“我覺得我應該還有機會……”

“同,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吧……”

“……”

這樣熱鬧的境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層通道關閉的最後一日。

秘境盛景來了。

第116章

臨雲是趕在最後一刻傳送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才進來的。

他進來時環視一圈,一瞬間就估摸出了第三層的人數量多少。

大概二百來人。

相比於剛進入秘境時的兩三千人,這百來號人算是極小的一部分,大部分人都迷路在二層的迷霧裡了。

其中上來的九成都是在第一層獲得了羽毛的人,萬劍宗弟子更是一個不落。

四宗的人加在一起也只有十來個人。

形勢似乎對他們不利。

臨雲的表情始終很淡定,嘴角還掛著那抹標誌性的笑容,不見絲毫慌亂。

“看來大家都很熱情啊。”

金灼厭臉色蒼白,他之前在第二層時被司昆斬去了半截身體,長出來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境界甚至都跌落了一層。

冰涯,臨虛,燭煉,金陽四人都落後了兩人一個身位,雖然六人都是同樣的境界,但一眼就能看出來彼此的身份高低。

而此時此刻,他們的表情同樣的平靜淡定,眼神深處隱隱有一抹癲狂熾熱,視線的落點齊齊聚集於前方不遠處的一人。

臨雲微微一笑,感慨道:“明尊殿下又變美了,那麼多天惑白狐的血果然沒有白費。”

他的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被斬了兩條命的憤怒,反倒像個慈祥的鄰家老爺爺。

臨虛附和地笑道:“這樣一來,他的血脈之力會更加濃郁吧,一旦領悟法則之力,誰能與他爭鋒?便是雲霄君也不是他的對手吧。”

金灼厭冷哼一聲,眉眼陰鷙,語氣同樣不好聽,“你將那麼多狐狸血送他,他若不能有這般成就,豈不是對不起你的‘栽培’?”

金陽自然贊同他爹的話,笑道:“也就能逞一時的威風了,等等看吧,馬上就到我們的表演時刻了。”

前方海島之上,一人紅衣燦烈凌空而立,黑色的長髮獵獵飛舞,正和身旁一人談笑自若,絲毫不知身後一群人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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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危突然打了個冷顫。

他有些莫名地轉頭看了看,狂烈的海風帶起一波波海浪在海面肆意翻湧,不時掀起一波三五米高的海嘯,起起落落,浮漲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