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宮主 第2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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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了有木有!
第154章
據說後來明尊合道那一天,伴隨著天道降臨的七彩祥雲的,是萬劍宗漫山遍野的慘叫聲。
響了整整一天那種。
就連附近聽到的妖獸都紛紛夾著尾巴逃跑了。
聞者膽寒,聽者肝顫。
萬劍宗外三里之地成了一片生靈絕地,只要長了腿的都躲得遠遠的。
外界眾人一致以為那天發生了什麼滅門慘案,但遠遠看去,卻見弟子們上下跳動,也不見什麼流血事件,更不見人求助,有好奇者上門去看,反而還被守山門的弟子給請離了。
簡直是萬分詭異。
好在第二天,弟子們還是照常出門的,除了一個個都有那麼點小傷外,倒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而謝危也終於得償所願,暫時擺脫了那隻粘人的小屁孩兒,將人往小鯨魚懷裡一塞,讓它帶著人家玩兒,便拉著司昆出去浪了。
難得的二人世界。
但氣氛稍微有那麼一點尷尬。
兩人稍微遮掩了下過於顯眼的容貌,一前一後走在天濰城的大街上,中間隔了足足有十個人的距離。
不是不想靠得太近,而是……不敢。
因為某人正在氣頭上。
雖然沒有揍他,但只笑眯眯掃了他一眼,司昆就已經自動給自己施加了懲罰——不敢靠近。
謝危就這麼在前邊走著,手裡還提著一根糖葫蘆邊走邊吃,走到一家酒館門前時,正好吃完最後一顆。
他燃了簇火苗將竹籤燒了,抬頭一看酒樓名字——有鳳來儀。
角落一串小……不,那不叫小,那叫中字,是這樣解釋的:明尊殿下的火焰燒過的木頭制的酒樓。
謝危:“……”
他差點把嘴裡沒吃完的糖葫蘆給噴了出去,喉結上下動了好幾下,這才勉強嚥下去了,然後就是一通猛咳。
“咳咳咳咳……”他一邊咳一邊匪夷所思,“我的火焰燒過的木頭還能有幸存下來的嗎?什麼木頭質量這麼好,我下次買來做個鳥巢試試看?”
司昆趁機走近了一點,解釋道:“你揍弟子的時候沒用出全力,火焰過處還能留幾分餘地,他們砍了剩下好的木頭拿到山下賣靈石,這酒樓便是這般起來的。”
謝危:“……”
他那表情感覺是有滿腔髒話想吐,但顧忌著身份原因,還是硬生生忍下了,最後只慢吞吞憋出一個字:“艹!”
這麼好的生意竟然不叫他,還是他可愛的小崽子們嗎?
他倒要看看這用打著他的名義建出來的酒樓長啥樣。
他一招手,道:“進去看看。”
這家酒樓大概是沾了明尊的名頭,門口那叫一個客似雲來,人摩肩擦踵,他理所當然一指司昆,“上!”
司昆:“……”
司昆任勞任怨地上前去,稍微用了點空間之術,周圍眾人還沒怎麼感覺呢,已經不由自主往外靠了一圈,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司昆光明正大地走到門口的小二面前。
小二淡定地站在那裡,禮貌問道:“客官是遺族嗎?”
司昆蹙了下眉,“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二笑道:“是的話,您現在就可以進,不是的話就需要等了。”
司昆眉間皺痕更深。
小二殷勤地拿出一塊石頭,道:“這是法則之石,可以檢測血脈之中有無法則存在,您將血滴到上面,如果它發光了,您就可以進了。”
這東西放到過去必會引來一番血腥廝殺,因為透過它可以吸收領悟裡面的法則之力。
但如今一個區區煉氣期的小二卻也可以淡定地拿在手裡,眾人也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一則如今法則俱全,大道完善,人人只要有天賦,都可以領悟法則成就大乘,而不必再像過去一樣用上各種奇詭手段。
二則,這倒不是什麼稀缺之物,天道在融合完畢後,世界發生了莫大變化,有很多富餘的法則在世界各地形成了各色礦脈,隨便去一個賣法器的店鋪就可以買到,價格也不是很貴。
司昆看著那石頭,想到過去種種,目光一時有些複雜,半晌後他還是伸出手,滴了一滴血上去。
法則之石先是沉默,像是在從那滴血裡感應著什麼,片刻後忽而綻放出一道璀璨的亮芒,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卡擦”聲響,整個石頭頓時斷裂成了幾塊。
像是一塊小小的石頭承受不了如此濃郁的法則之力。
人群一時譁然,看著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有尊敬有崇拜有感慨有愧疚,種種感情不一而足。
小二一點都沒有法則之石破碎的惱怒,而是連忙躬下身子,表情都更加恭敬了一些,“原來您的血脈如此濃郁,尊貴的遺族,二樓還有一間最上等的包廂,您請進,不用排隊。”
司昆道:“我要帶一個人進去。”
小二笑容更加恭敬,“包廂在您用飯期間就是您的,只要在包廂之內,您想帶幾個人都可以。”
謝危分開人群走了過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小二,臉上剛剛那般輕鬆愉快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散了。
他向著司昆點點頭,淡淡道:“走吧,進去。”
小二衝著謝危又是一個大禮,這才領著兩人進去了,而外面排隊等候的眾人卻是一個字也沒有抱怨,反而還給他們讓出了道來。
兩人一路在小二的帶領下走到包廂裡,小二的服務熱情周到又不失距離感,一路都讓人很舒服,甚至菜都比很多桌子先上,直至桌上的菜都擺齊後,外面大廳裡還有很多桌子上菜都是空的。
而對於這種情況,卻沒有人說什麼,反而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司昆和謝危只是靜靜看著,眉間始終擰著一抹皺痕,直至小二退了出去,體貼地關上了包廂的門,他們才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
這十年期間,謝危因為有天道意志的原因,始終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他雖知道外界眾人對遺族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如此切身感受還是第一次。
司昆因為要陪著他,加之他自己也不喜歡人多,除了一些眾門派共同商議處理遺族問題,以及新世界重生後關於資源利益等問題的集會,他也都沒去過外面的集會。
兩人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如今的新世界氛圍。
怎麼說呢……
不太舒服。
太刻意了。
如果說之前對於遺族是過分的仇視,現在又是過分的尊重。
無論哪種社會形態,發展到最後一定會出問題。
現在眾人這樣捧著遺族,再是性格好的人到最後也一定會飄飄然地恃寵而驕,覺得自己天生該如此,進而頤指氣使,導致別人產生怨氣。
怨氣積攢下來,到時候又是一場巨大的種族矛盾。
再者說,這樣的相處方式,對於其他人來說也是一種扭曲的負擔。
久負大恩反成仇。
遺族先輩對於這片世界深恩過重,便是傾其一生也無法報答,更何況還有之前他們那般對待遺族的罪責在其中。
如果遺族後輩以此為基石,藉著別人的愧疚之心肆意支配別人,這樣的情緒始終積壓在眾人心頭,他們會覺得一輩子低人一頭,長此以往下去,反而會成為壓在頭上的夢魘。
這樣的負面情緒一直堆積,遲早會堆積成深深的仇恨。
這是在消耗先輩積攢的福氣。
不該是這樣的。
先輩的遺澤不該被這樣浪費。
謝危拿筷子戳著碗裡一塊靈氣濃郁的仙藕片,半晌道:“這樣的問題,之前都沒有人說嗎?”
司昆道:“遺族心裡都憋著一股怨氣,自然恨不得享受更多的特權;至於外族,他們之前那般對待遺族,如今再站出來說,在這樣所有人都把遺族供起來的大環境下,會有忘恩負義之嫌。”
謝危沉默。
這樣的情況,還真是有點棘手。
司昆想了想,又道:“不過如今這樣,已經比十年前好多了。”
謝危想到那時混亂的景象,眉心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半晌深深地嘆了口氣,“可不是嘛,已經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遺族真相公開之後,在修真界短時間內掀起了一場劇烈的狂風暴雨。
差不多就是當時在磐月神宮之內眾人之象的縮影。
有後悔的,有不信的,有瘋狂的,有欣喜的,有大哭的,有大笑的,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而對於至今還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遺族來說,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他們有的當即衝了出來公佈自己遺族的身份,聲聲質問人們迫害他們之事,自然引發了一場又一場混亂動盪。
有的膽小慣了,還繼續縮在人群之中觀察著,以待後續的行動。
有的跑去附近的宗門索要自己被他們抓走的同伴,有還回來的,還有連自己也被抓進去的。
整個世界一片動亂,到處都有衝突,到處都有流血。
謝危不得不聯合所有信得過的門派一起出手鎮壓,將被抓的遺族解救出來,將鬧事的遺族也帶離了所在之地,所有遺族集中到一起,整個進入了龍珠之界裡。
如此這般過了三五年,這群遺族沸騰的心緒才慢慢冷靜下來,經過雲婆的篩選後,允許一些不是那麼激進的遺族自由出入,而外界關於這件事的熱度也慢慢降了一些,眾人也找到了對待遺族的方式,雙方磨合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有瞭如今這般景況。
便如司昆所說,比起十年前那般極端的狀況是好了不少,但依舊存在著不小的問題。
謝危一邊啃著一根雞腿,一邊若有所思地思考著什麼。
如果有什麼辦法,讓兩族相處得再平等一些就好了。
但這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辦到的,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幾代人共同努力,或許才可以有那麼一些可能。
他能做點什麼呢……
他應該還能做什麼的……
“砰!”
忽而外面響起一聲巨大的桌椅倒地聲,一道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子的菜呢!老子都坐了這麼久了,怎麼菜還沒上來呢?老子也是遺族,憑什麼不給老子上!菜呢!”
小二殷勤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客官您稍候,您是在後面進來的,會稍微晚一點上,馬上就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