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月離開恆運賭坊,順路買了一壺酒,拎著酒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盪,他已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不再是那套假扮魏長老的裝扮。

百無聊賴中,司空摘月不知不覺信步來到一條小溪邊,但見泉水淙淙,鳥語花香,他縱身躍上一株大樹,橫臥在樹幹上,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透落在臉上,微風輕拂過整個身體,一時不禁心曠神怡,他哼著小調,悠閒地喝起酒來。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殺氣在慢慢靠近。

“一個將死之人,還能有如此雅興,難得,難得。”一個冰冷的聲音傳進司空摘月的耳朵內。

司空摘月側過頭往下望去,只見小溪邊的草地上,站著兩個白衣劍客。

這兩個人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尋鶴雙劍!

這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竟然是南宮尋和南宮鶴這對孿生兄弟。

“誰要尋死?你們兩個誰要尋死,能不能死得遠一些,不要打擾我睡覺。”司空摘月裝傻充楞,明眼人都知道,這兄弟倆是為他而來的。

“我就說這小子裝傻充楞的本事不小,在一品居他就是這副德性。”說話的是站在右邊的南宮尋,剛才說話的也是他,早在洛陽一品居他就看司空摘月極不順眼了。

“是你下來,還是我們上去?”南宮鶴的話比較少,且簡短有力。

司空摘月嘆道:“唉,世間最煞風景的事情便是擾人清夢,這個道理南宮玉沒教你們麼?”

得,他這還拐彎抹角的罵人家,這兄弟二人本就來得氣勢洶洶,現在更不會善罷干休了。

“找死!”

南宮尋口中大喝的時候,司空摘月已飄身落下,他嘴上雖在賣乖,但他並不糊塗。他此時還在南宮兄弟二人的攻擊範圍之外,若他還賴在樹上不下來,對方發動攻擊時,他便會立即處於被動。

老樹枝繁葉茂,乘涼還可以,在上面打架萬萬不行,尤其是和這兄弟二人打。

這南宮兄弟一卵雙生,心意相通,雙劍合壁,威力自然非同尋常,司空摘月本就以輕功步法見長,在樹上又如何施展得開。而樹下是片開闊的草地,對他來說,則顯得更有利一些。

南宮尋冷笑道:“你果然不傻。”

原來司空摘月落地後,便緊靠那株大樹的樹幹凝神肅立,這樣一來,至少可以有效限制南宮兄弟的劍陣施展。

南宮兄弟的飛鶴劍法在江湖中頗有名氣,連武當的醉道人都曾說過,江湖上能接住他兄弟二人聯手使出飛鶴劍法的人,不會超出五個。其實司空摘月開始看到來人是這兄弟二人後,心裡已暗中叫苦不迭,但又不願不戰而逃,那樣他以後又如何抬起頭來做人?

“你不逃?”南宮鶴似頗感意外,他知道以司空摘月的輕功,若是選擇逃跑,他們兄弟二人是絕對追不上的。

“哈哈,你們為何不逃?”司空摘月的語氣雖然強硬,但氣勢也稍嫌不足,甚至有些色厲內荏。

人家是來殺他的,怎麼會逃。

南宮尋冷冷的說道:“我們本就是來殺你的,為何要逃?“

南宮鶴嘆道:”其實如若你沒有投靠那幫人,我們也許暫時還不會對付你的,現在只好殺了你,再順便取回那三百萬兩銀票。“

”銀票?哈哈哈……那三百萬兩銀票已經輸完了。“司空摘月哈哈大笑。

”鏘“的一聲,南宮尋的劍已出鞘在手,”別跟他廢話了,上!“

又是”鏘“的一聲,南宮鶴的劍已撥出,幾乎就在同時,南宮兄弟二人的身形已閃至司空摘月身前,三人的站位已成三角陣形。

南宮鶴撥劍的時候,司空摘月的劍已出手,他雖然一直在嬉笑,但絲毫不敢大意,早已將真氣佈滿全身,嚴陣以待。

是以南宮兄弟剛閃身過來,便遇到司空摘月閃電般刺出一劍。

司空摘月的劍,是刺向南宮尋的,他知道這南宮尋城府極深,而城府深的人難免都會比別人小心一些。

果然,南宮尋一閃身便避開了司空摘月的劍,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司空摘月的這一劍乃是虛招。

司空摘月算準南宮尋在那種情形之下必然會先選擇閃避,他的劍虛晃一下便刺向南宮尋左側的南宮鶴,南宮鶴在司空摘月的右手邊,所以這一劍更快,更急。

南宮鶴顯然也吃了一驚,急忙閃身避讓,根本來不及出招迎敵,饒是如此,也只是雲堪堪避過,右手的袖口被劍鋒劃破。

”果然有兩下子!“南宮鶴大喝道。

他們的確有些低估了司空摘月,以為這天下第一神偷,只不過是仗著輕功和易容術較為高明而在江湖上博取了一個名號。

司空摘月一招得手便收手肅立,他並未接著出手,因為同一種方法,再試第二次就不靈了,這種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南宮兄弟交換了一下眼神,二人皆心領神會。

突然,南宮鶴飛身而起,如白鶴展翅,左手長劍化作刀式,迎著司空摘月的面門直劈而下,一柄三尺之劍,竟然有雷霆之威。

與此同時,南宮尋右手長劍也閃電般往前刺出,直擊司空摘月胸腹。

雙劍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同時攻到。

司空摘月上下左右的退路已全部被封死,他已避無可避。

他只有一柄劍,只能抵擋住一個人的劍招。

幸好他身後還有一棵大樹。

南宮鶴身形躍起的同時,只見他足尖猛蹬樹幹,身形向右前傾,人已如離弦之箭直往右前方射出去。

這時,南宮鶴的人已剛好從空中飛擊而下,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卻是空的。

南宮尋的劍自然已落空。

司空摘月的這兩招都用得極巧,無論是時間的拿捏,還是對對手的判斷,都極為準確。

可惜,他面對的始終是兩個人,而且還是一對心意相通的孿生兄弟。

司空摘月竄出去的身形還未甫定,南宮兄弟的劍已然從身後襲來。

南宮鶴至上而下的一劍劈空,並未猶豫,雙足在樹幹上一點,人已倒竄而回,他雙手握劍,整個人就像一個錐子般刺向司空摘月。

而剛才一劍刺空的南宮尋卻又猛地凌空躍起,似飛鶴入林,長劍又化作刀式,迎面劈向司空摘月。

這兄弟二人的劍法,竟能互補互通,端的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