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夜的秘密（三）

宋霽雲三個人此刻終於明白了他說的那個地方是哪裡：“那個暗境就是這裡，對嗎？”

怪老頭：“沒錯，就是這裡”

接著說：“然後，他的弟弟知道他的哥哥一生都醉心於武學，武功高強，所以就在江湖上找了很多陰險狡詐善用陰毒之人，用活人做實驗，豢養了很多的怪物，就是你們剛剛所看到的那些。他的哥哥剛被關進來的時候，也想著逃出去，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越來越多的怪物，就算他的武功再高強，也敵不過這些盛行生猛的怪物。後來他知道了這些怪物的弱點，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那時候已然深中劇毒，無法動彈了。他為了驅除自己體內的毒素，開始強行地突破自己的功法第九層，然後是九層之上，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九層之上的功法一經突破就是沉睡。他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你們來了，他才醒過來。而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此時是何朝何代又是哪家當了皇帝，身體也因為常年沉睡，而暫時地失去了功能。”

宋霽雲三個人聽完他的話，這才明白了眼前這個怪老頭的身份。

洛染：“沒想到，你這個怪老頭身世還挺悽慘的，就怪可憐的。”

怪老頭打了洛染的頭：“臭小子，注意你說話的分寸！”

洛染：“啊！你有沒有良心啊，輕點，要不然一會兒我可不揹你了。”

怪老頭也有脾氣了，洛染當然也不例外。

宋霽雲：“噓，好了，小點聲，別把那些怪物引過來。”

洛染趕緊閉緊自己的嘴巴，生怕把那些怪物驚動了。

其實，就算後面的怪物不過來，前面也有很多未知的東西在等著他們，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洛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林月兒：“只能進不能退！”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林月兒說得對，現在後面的怪物已經越來越多了，往回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繼續前進，未知禍福，皆可搏上一搏。

這個秘境很大很大，走了這麼久也才走了一半多，如果說剛才已經出了十里巷的範圍，那麼現在就是離十里巷很遠很遠了。

洛染揹著怪老頭走在中間，林月兒走在後面，宋霽雲在最前面。

洛染：“我們現在是不是離十里巷已經很遠了？”

林月兒：“應該沒有。”

洛染：“啊？不應該吧，走了這麼久，應該早就離開了十里巷的範圍了呀？”

宋霽雲：“月兒說得對，我們並沒有離開十里巷。應該說一開始是離開了十里巷，但是後來走著走著又回來了，所以現在我們還在十里巷。”

洛染：“什麼？合著走了這麼久，我們還在原地打轉兒？”

林月兒：“是。”

洛染看了她一眼，林月兒又接著說了一句：“也不是。”

洛染：“什麼意思？”

洛染像是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秘境是故意這樣設計的？”

宋霽雲笑了笑，其實，這個秘境的構造那個怪老頭肯定比他們要知道的更清楚，只是他沒有說而已，不知道是有意試探也好，還是這些都不重要，總之，一切都要小心為上，身邊的人也不得不防。

幾個人繼續往前走，越往裡走越冷，這處秘境像是個環形建造的，越來越冷就說明距離出口已經不遠了。

洛染：“我們是不是走回來了，怎麼越來越冷了？”

宋霽雲：“是走回來了，但也不全是。”

洛染：“臭小子，故意和我繞彎子是不是？”

宋霽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處秘境應該是依照環形而建的，對吧？”

說著這話的時候，視線轉移到洛染背上背的怪老頭身上，洛染停了一下，繼續走。

怪老頭：“沒錯，就是依照環形而建造的，所以，走出過十里巷，又走回來了。”

洛染：“那我們還要走過多久，才能從這個鬼地方走出去？”

怪老頭沒有說話，洛染也懶得再問一遍了，他現在冷得渾身都快要僵硬了，所以還是保持熱量少說話為妙。

越往前走越冷，比之前還冷，冷得不尋常，就連宋霽雲和林月兒也感覺到了。大約走了又有半炷香的時間，洛染已經開始凍得發抖了，一個沒注意便栽了下去。

林月兒和宋霽雲將洛染扶靠在宋霽雲身上，輸了一些內力給他，讓他凝結熱量。

宋霽雲：“感覺怎麼樣了？還能繼續走嗎？”

洛染點點頭：“我可以，大家不要耽擱了，快點走出這個鬼地方，老子還這麼年輕，可不想死在這裡。”

怪老頭：“放心吧，死不了！”

洛染勉強的笑了一下，站了起來：“我們都加快一些速度，我總感覺不能再耽擱了，否則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宋霽雲和林月兒互相看了看，怪老頭說：“臭小子說了這麼多的廢話，總算說了一句有用的。”

洛染剛要彎腰背起怪老頭，就被宋霽雲攔住了：“我來，你保持體力，恢復一下。”

洛染看了宋霽雲一眼，心裡瞭然，他知道宋霽雲說得對，所以便沒有推阻。

林月兒在最前面開路，然後是宋霽雲揹著怪老頭，最後面是洛染。

宋霽雲說的對，洛染正在恢復自己的體溫還有內力。

秘境之上，之前的那處重兵把守的庭院內，兵力撤掉了一半。

最偏僻的那處房間裡只有兩個人，兩個男人。一個是宋遠道，宋霽雲的小叔，另一個就是這處秘境現在的主人，柳憶綿，字寒啟，看似溫潤如玉的模樣，其實心狠手辣。

柳憶綿坐在房間裡彈著琴，這琴聲對別人只不過是普通的悅耳琴音罷了，但是對於現在的宋遠道來說卻是讓他內力盡失，如同廢人的不悅之聲。

這兩個人的事情還要從很多年之前開始說起了，那時只有十七歲的宋遠道意氣風發，如此恣意，長相脫俗超凡，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心悅於他，但是他都沒有放在眼裡。只有一人，卻在那時候走進了他的心裡，就是眼前這位如同神仙下凡，擁有著傾世容顏的柳憶綿。

兩個人自亂世之時相遇相識相知，卻沒有相守在一起，自古有情之人如若不是相守在一起，便是分道揚鑣，道不同不相為謀。

宋遠道現在還不如一個普通人，身體沒有內力，又被琴聲所累，虛弱的猶如一個美嬌娘。

琴聲停止，柳憶綿倒了一杯熱茶，走到宋遠道身邊，遞出手中的杯子。宋遠道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雖是無力，卻也是揮手將茶杯打翻了，溫熱的茶水灑在了柳憶綿的手上。

柳憶綿拿出手帕擦了擦，還好沒有燙傷，宋遠道竟然不自覺地關心他有沒有燙到柳寒啟，但是還是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柳憶綿嘴角噙著笑：“要關心就光明正大的關心，做那偷偷摸摸的事情幹嘛？”

宋遠道不理會他，柳寒啟走近，居高臨下，用手握住宋遠道的下巴，宋遠道做反抗也沒有任何用。柳憶綿看著眼前這副嬌人模樣的宋遠道，實在是心動的很，竟俯身下來，在宋遠道的薄唇之上輕輕地啄了一下，然後滿意地離開。

宋遠道心裡氣憤，卻無力改變什麼，不是任由柳寒啟欺負，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幾年不見，柳寒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唯一不變的就只有柳寒啟對於宋遠道的那顆心。

當年一別，直至今日，已有十年光景。不是舊人舊情仍在，而是早已物是人非。

相識於清風明月少年時，分別在亂世動盪不安日，重逢於危難斷情時。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再做掙扎也只能是徒勞無功罷了。

宋遠道周身沒有一點功力，這樣的光景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了，看來他是無力改變眼前這個現狀了。他現在心裡擔心的是晏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宋遠道：晏彥，你現在還好嗎？

十里巷，暗夜之城，人們口中盛傳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晏彥被關在一處地牢之中，有重兵把守，他被鎖鏈捆住，周身都是血淋淋的，顯然是被用過刑了，頭髮也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有幾綹頭髮散落下來，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暗牢門口有動靜，是柳憶綿來了。

柳憶綿：“他怎麼樣了？招了嗎？”

手下：“還沒有。”

顯然是柳憶綿不知道晏彥的真實身份，他以為晏彥就是一個夜闖十里巷暗夜之城的密探，所以才讓手下對他嚴刑拷打的，只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從晏彥口中得到一點他此行來打探的目的，這讓柳憶綿覺得很不安。柳憶綿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一定不簡單，而且會對他造成某種意義上的威脅，但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

手下：“閣主，是否還要繼續用刑？”

柳憶綿看了看，眼前這個人已經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了，這樣都沒有說出任何線索，看來是個硬骨頭：“不必了。”他知道，再上刑，他也不會招的。

手下：“是。”

柳憶綿轉身出去，剛走到牢房門口的時候又停住了，手下們紛紛低頭作揖。

柳憶綿看了看被鎖鏈捆住得晏彥，對手下說：“讓青羽過來給他療傷。”

手下：“是。”

柳憶綿離開牢房，手下也跟著出去了。

晏彥其實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醒著，只是他想看看眼前這位心狠手辣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所以一直裝作昏迷的樣子，但是看來他也沒有弄清楚柳憶綿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

晏彥可以肯定的是，宋遠道肯定在這裡，而且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宋遠道不能行動自如，所以，他必須要先養好傷，然後再尋找機會救出宋遠道。

晏彥：也不知道洛染有沒有把那幾個老頭帶下山。

梅一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蘭二在自己的房間裡侍弄花草，竹三，躺在外面的樹枝上，喝著陳釀，悠閒地很。

菊四在藥房研究藥理和醫術，他與其他三個人不同，他不止功法高深莫測，而且醫術也十分了得，就算是遠之寒也不一定能比得過他。

四個怪老頭各自有各自的奇怪，都不相同。

暗境之中，宋霽雲、林月兒、洛染還有怪老頭，四個人還在拼命的往前走，只是這段路程未免有一些太長了，走了很久了，竟然一個岔路都沒有，這也就算了，連個石門或者縫隙都沒有，體力雖然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但是幾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和喝過一滴水了，外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暗境之中，外面的任何聲音都聽不見。

跟著宋霽雲他們後面進來十里巷的那些人，身手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看來他們要尋找的人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如若不是這樣的話，沒有幾個人敢不顧自身性命闖入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不那麼顯眼，目的在於找人不在於驚動看守的人，動作輕巧，輕功也十分熟練，看起來沒有十年八年的根本達不到這種水平。

暗境之中，狹窄的空間裡，三個人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早就已經不耐煩的洛染，還是忍不住發牢騷：“還要走多久啊？這條路怎麼這麼長啊？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林月兒：“我感覺就快到了，再堅持堅持，估計馬上就會有新的出口了。”

洛染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會有出口，但是他相信林月兒，所以沒有說話，繼續跟在後面。

大約又走了半刻鐘的時間，空間逐漸寬敞起來，果然，前面是一處寬闊的空地。

幾個人停下來休息，那個老頭已經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

洛染：“這怪老頭怎麼不說話了，不會是……”他說著，手伸到了怪老頭的鼻子下方，猛地收回：“他，他沒氣了！”

林月兒和宋霽雲被他嚇了一跳，也來測試怪老頭有沒有呼吸。

宋霽雲手指的確沒感覺到怪老頭的呼吸，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林月兒測了測怪老頭的溫度。

林月兒：“不對，他應該沒有死才對，體溫已經恢復到正常人的體溫了，沒有呼吸，是不是他在練功？”

宋霽雲覺得林月兒說的有道理：“月兒說的有道理，我們先不要大驚小怪的，說不定，他一會兒就開口說話了。”

宋霽雲話音剛落，就聽到怪老頭的聲音：“你們去看看周圍的石壁。”

洛染被怪老頭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的天！你個怪老頭想嚇死我啊！？”

怪老頭：“別墨跡，快去找，要不然一會兒那些怪物來了，誰都別想出去了！”

聽了怪老頭的話，三個人又開始到石壁周圍找機關了。

顯然這個怪老頭對這個秘境是十分熟悉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清楚每一處的機關所在了。這一點三個人已經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其他的事情出去之後再說。

摸索了半天，什麼都沒發現。

洛染：“什麼都沒有啊，怪老頭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怪老頭：“讓你找你就找，婆婆媽媽的像個大姑娘！”

洛染一聽這話就生氣：“你說誰像大姑娘？！”

林月兒：“好了先找吧，不要吵了，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洛染：你給我等著臭老頭，等到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宋霽雲敲了敲石壁，面對著眼前這座牆壁，閉上眼睛，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他好像感覺到了有風從牆壁裡吹過來，雖然極其細微的，但是他真實地感受到了。

怪老頭觀察宋霽雲許久了：這孩子果然不一樣，或許，有朝一日，他可以繼承我的衣缽。但是，他這一身功法，莫非是？不可能啊，那人已經消失很久了……世人皆知，風雲掌以及風雲劍，不是一般人可以修習的，唯有一人，那就是此二者功法的創始人，傳說，他早就死了，怎麼會？難道他和那人真的有什麼淵源嗎？

宋霽雲：“不用找了，在這裡。”

林月兒和洛染聽到後，也湊了過來。

洛染：“小云雲，你厲害呀，不愧是你啊！”

林月兒臉上也掛著笑容：“果然啊。”

宋霽雲一頭霧水：“果然什麼？”

林月兒：“果然很厲害！”

宋霽雲：“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正經一點兒。”

怪老頭此時開口說話：“用你的風雲掌，四成功力，將掌力全都附在牆壁上，慢慢推開就可以了。”

洛染心裡開心極了：“太好了！終於要出去了！”

怪老頭：“別那麼開心，我們還沒出去呢！”

洛染和林月兒看向怪老頭，洛染：“你的意思是這不是離開的出口？”

怪老頭：“要想出去，就必須經過這裡。”

他的話剛說完，宋霽雲眼前的石壁就碎了，展現在眼前的是那些怪物，三個人猝不及防，沒有防備，差一點應付不來。

洛染生氣喊道：“怪老頭！你故意的吧？！”

三個人正在對付這些怪物，按照之前怪老頭說的那些穴位，打在怪物身上，就在怪物停滯之時，又上來一批怪物，這一次比剛才的怪物多了整整一倍。

洛染瞪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