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一瞬間,他前所未有的妒嫉過周應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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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寧表情難看,冷冷的看著黎宴南:“你這麼窮追不捨,難道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嗎?”
黎宴南被楚安寧這麼連諷帶刺的一通說,也不見什麼怒氣,只是將靠近楚安寧那側的窗戶開啟了。
畢竟是入了秋,這麼冷的寒風灌進來,人的鼻腔裡面都是一片涼意。
楚安寧猝不及防,一臉的狼狽,看著黎宴南大聲道:“你幹什麼!你是不是有病嗎!”
“我只是看楚小姐你氣的上頭,所以讓你冷靜冷靜。”
黎宴南分明還是在笑了,卻讓楚安寧瞬間偃旗息鼓。
楚安寧憋紅了一張臉,看著黎宴南:“你什麼意思!你不就是在說我發瘋嗎!”
“楚小姐,我已經給了你楚家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你要不識趣,在這裡對我指指點點,我的脾氣也是不好,很容易就會反悔的。”
黎宴南溫聲細語的,但是偏偏每個字,都是威脅。
楚安寧強撐著冷笑一聲,篤定的說:“你對著楚家這一通算計,不就是為了讓周墨行出面嗎?你捨得就這麼鬆手?”
“我確實是不捨得,但是生意人都知道及時止損的道理。”黎宴南淡淡的說:“畢竟楚小姐你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勸動周墨行,你在周家的位置,比我想的還要不如。”
“你!”楚安寧被戳中了痛處,一張臉變了顏色,她揚高了聲音,道:“停車!我現在就要下車!”
車子已經開到了周家的山腳下,這個地方不上不下的,最是不好打車。
車速放緩,黎宴南好整以暇的看著楚安寧:“楚小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個地方可不好打車。”
“我就是走路過去,也不勞煩黎總你送了!”楚安寧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說完,用力拍了拍車窗,“我說,停車!”
黎宴南這才看向後視鏡,示意司機停車。
楚安寧下了車,卻並沒有著急走。
她一手撐著車門,看著裡面端坐著的,人畜無害的黎宴南,緩緩道:“黎總,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們現在也算是合作關係,楚小姐有什麼話要講,但說無妨。”
楚安寧冷笑一聲,緩緩道:“那我就直說了,黎宴南,你應該知道周應淮這次為了江檀算是出盡了洋相,江檀現在想必是感動的不得了。如果真的,江檀順利嫁給了周應淮,那她就是周家人了。”
楚安寧看得真切,她說到這裡的時候,黎宴南一直溫和的面具,有些一絲裂痕。
怎麼會有人刀槍不入,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
楚安寧在心中不屑的嗤笑,接著道:“當然,我是完全不想看到這個局面的,可是真的發生了的話,黎總,你這樣針對周家,只怕是會在江檀面前,討不到半點好處。”
黎宴南終於偏過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楚安寧。
楚安寧也不生氣,她微笑加深,氣定神閒地說:“你說,江檀會不會恨你。”
“楚小姐,”黎宴南迴以微笑,剛剛的面色冷然,更像是一瞬間的錯覺,他平靜的看著楚安寧,道:“路上注意安全,麻煩幫我把車門關上。”
楚安寧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她臉色一變,之後,惡狠狠的關上了車門。
黎宴南在車門關上的時刻,重新坐直,閤眼假寐。
江檀會恨自己嗎?
黎宴南從未想過這件事。
亦或者說,按照他的聰明才智,其實早就已經想到了,只是一直都不願意承認。
他接受不了江檀的恨,這對於他而言,才是真的不能承受的痛。
可是他也接受不了日日反覆咀嚼著深仇大恨,他身上擔負著太多人的性命,也擔負著太多人的希冀,他不能只是為了自己而活。
他應該比任何人都預先知道江檀和周應淮和好私奔這件事,因為那天晚上,當週應淮和江檀從洋山港離開時,是他親眼目送著他們的車子,離開了寧城。
黎宴南知道周應淮選擇了什麼,他孤注一擲,將整個周家的利益拋諸腦後,選擇了江檀。
黎宴南承認那一瞬間,他前所未有的妒嫉過周應淮。
哪怕是曾經,江檀深愛著周應淮的時候,黎宴南都沒這麼妒嫉過他。
他和周應淮之間,有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
比如他們,都不能很好的選擇自己的人生。
有一件事,黎宴南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江檀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是他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他經常會藉著各種理由去到江檀生活的城市,他坐在她每天必經的咖啡店,隔著琉璃絢爛的窗戶,看著江檀從自己面前走過。
她總是披著頭髮,髮絲被風吹起,帶著慵懶散漫的弧度。
那個時候的江檀,只是他一個人眼中的風景。
沒有人知道這段過去,這是黎宴南在漫長的,精心策劃的復仇人生中,唯一的一刻可以放鬆的時候。
也許,是因為那時的江檀真的生動活潑,所以黎宴南從未動過將她私藏的念頭。
他比誰都知道,自己給不了江檀這般無拘無束的人生。
他身上肩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終其一生,也許都不能鬆懈半刻。
黎宴南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看著窗外倒退的景緻發呆。
司機於心不忍,看著黎宴南黯然的樣子,不由得問道:“黎總,您.您看起來狀態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今天晚上不是還有一個酒局嗎?”黎宴南淡淡的說:“直接過去吧。”
按照黎宴南今時今日的地位,很多場合都不用親自出面了,可是今天這個場合比較特殊,除了周應淮,寧城的二代們幾乎都到了,其中,包括周應淮的好友孟彥西和鄭珩。
“那位鄭少爺,聽說最近剛剛和父親重歸於好,這也算是他重回鄭家之後的第一次露面。”司機說:“他也是為了一個女人,和家中長輩鬧掰的。”
黎宴南明白司機的意思,他笑笑,淡淡的說:“周應淮和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