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恆聯邦的官僚機構運轉效率還是不錯,在沒有磨洋工的情況下,失孤部門僅僅是過了兩天就聯絡了李劫。

而當時。

在這兩天裡於金穗市到處閒逛的李劫,正好是在金穗塔上玩一項非常刺激的遊戲,繫著安全繩在高達七百米的金穗高塔上走鋼絲,既能夠領略大半個金穗市的無限風光,又能夠享受沿海郡清爽的海風。

其實李劫是不打算系安全繩的。

但是在工作人員的死亡凝視之下,他還是繫了安全繩,免得讓某些人心肺驟停。

別人在高空鋼絲上瑟瑟發抖,哭爹喊孃的時候,李劫的表情:就這?

經歷過一萬多米的物質噴泉的衝浪後,這區區七百米高度的大風和危險,對於李劫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麼,就算是不繫安全繩,現如今的他直接縱身跳下去,應該也不會直接暴斃,輕傷肯定是免不了了。

來自失孤部門的聯絡電話,將李劫從沉浸式觀賞金穗市的專心致志中拉了出來。

“李劫先生,請至金穗工作點面談。”

當李劫趕至失孤部門,進金大媽的辦公室後,看見裡面只有她坐著,神情中有些歉意時心裡就涼了半截。

“來來來,先坐下,喝杯水。”

金大媽招呼李劫坐下。

“我的事情,是沒訊息嗎?”李劫對此其實也是有所預料,做好了心理準備。

“聽大媽說,先彆著急。”金大媽握住了李劫的手,很慈祥溫和的將他的手指捋直。“甘泉郡庫的對照已經跑完了,沒有你的資訊,取樣沒有配對的,但這個庫是這兩年才開始運作,你的直系親屬可能不知道,我們宣傳也不是很到位。”

李劫失蹤是十五年前的事情。

直系親屬沒采樣進庫也是正常事。

這代表著他們大機率已經是放棄了尋找,這也是人之常情,孩子的丟失也許是一輩子的傷痛,但生活總得繼續,不能溺死在過去。

絕大多數失孤家庭都會選擇再生個孩子。

金大媽接待過非常多的家庭,也能理解他們的選擇,但是這種事情對於走失的那方來說並不是能夠很好接受的。李劫此刻的沉默在預料之內,對於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來說,這樣的表現已經非常穩重成熟了。

“沒有訊息說不定就是最好的訊息,你的問題我們很重視的,一些年代久遠的紙質檔案沒錄入還需要人手慢慢找。”

“金大媽,我現在回來是不是在打擾他們。”

李劫終於是開口了。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其實心裡想的是,你們怎麼就不找了呢,哪怕只是在這裡留個電話都好,自己找到回家路的時候就不用被卡著了。

“別想那麼多,都沒找到呢對吧,小劫,大媽跟你說,很多事情都是複雜的,想的那麼簡單,還是得自己去看去問才有個結果。”

“謝謝,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去散散心了。”李劫覺得也是,自己可是最兇最勁的密武者,區區情緒影響不了自己。

“散什麼心,你這兩天一直在金穗跑是吧,大媽一眼就知道了,你要是不嫌棄,等晚上來大媽家吃頓飯,正好我家就我和老頭,多一雙筷子是熱鬧的。”金大媽一點官架子都沒有,照顧著他的情緒。

李劫點了點頭,便是起身離開,不打擾人家工作了。

自己無疑是幸運的。

不管是在帕亞郡遇上的時澤新,還是甘泉郡碰見的金大媽,他們都是與人為善的好人,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助著自己。

和千川邊境一比,太恆簡直和天堂一樣!

然而天堂很快給了李劫一巴掌,讓他知道了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險惡。

“你等著給我社死吧!噁心的東西!”

地鐵站裡。

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女人趾高氣揚的指著默不作聲的李劫,手裡舉著手機,對著他拍照錄影,嘴裡還唸唸有詞,語速極快一群旁觀者只來得及聽見非禮、下頭、報警、猥瑣男等詞彙,很難想象這樣冰冷的詞彙會出現在一張人類的嘴巴中。

事情的起因還要回到半個小時前。

收拾好心情的李劫還在繼續自己的金穗市地毯式排查,然後在地鐵站看地圖的時候,一個擦肩而過的女人低頭看手機,突然間尖叫了一聲,然後轉頭指著李劫的鼻子尖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有色狼!他摸我,還偷拍我?!”

拿著手機拍地鐵路線圖的李劫一臉懵逼。

摸?開什麼玩笑?

別說主動去摸,憑藉自己的超人感官,就算是無意間擦著他都一清二楚,自己離這人還有段距離呢,她這是發什麼癲?

“大姐,建議自己照照鏡子,我不吃豬肉的。”李劫在時澤新直播間鍛煉出來的攻擊性此刻展露無遺。

這女人顏值確實一般。

臉上塗脂抹粉也蓋不住一些坑窪痘印,又刻意化了裝嫩的娃娃妝看起來有點像是芭比娃娃,很容易讓審美正常的人有些恐怖谷效應,被李劫攻擊性極強的話語暴擊後,面容扭曲差點沒有氣得衝上來掄手提包。

不過瞧著李劫襯衣下肉眼可見的肌肉輪廓,還有不太好惹的氣息,她雖然張牙舞爪還是很理性的沒有上來自討苦吃。

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

不過是這會的功夫,李劫和女人的熱鬧就已經聚起了一大波人。

一群人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大多都是在說李劫,這麼一個野性帥哥怎麼就是地鐵色狼。有了這群人的圍觀和指指點點,年輕女人有點人來瘋的意思,不僅是對著李劫拍照錄影,更是大聲的開始控訴他猥褻自己,自己在大眼仔有多少粉絲,今天就要讓這個衣冠禽獸社死!

這個世界上不是誰的聲音大誰有理。

但聲音大確實能讓別人短時間內只聽到自己的聲音。

李劫看著女人的表演。

忍不住是笑了起來,眼神則是逐漸變得沒溫度起來。

自己好像在太恆待了段時間,差點以為太恆人都是善良之輩了。

這個時候地鐵保安過來維持秩序了,疏散人群免得發生擁堵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