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白素貞 一個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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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縣外,楊蛟用道士體內的劍氣,將他驅趕到一處僻靜之所後,瞬間整個人化為飛灰,消散在天地之間。
半月後,五月初五,浴蘭節。
金山寺外,法海獨臂持杖,帶著面有猶豫不忍之色的十天,有目的直奔某個地方。
......
白府外。
法海面色平緩:
“十天,還不把你手上的硫磺撒在府邸周圍。”
十天猶豫了好一陣子:
“師傅,小人參精還有青、白二蛇自從來錢塘之後,從未作過惡,我們能不能放過她們?”
“妖就是妖,天性本惡,哪來什麼放過。”法海不容置疑:
“十天,今日為黃道吉日,還不動手,需知除惡務盡,唯有把這些妖怪徹底降服,人間才能安享太平。”
“......是......師傅。”
十天邁著遲疑的腳步,圍著白府角落將硫磺一點一點撒了下去。
半響。
白府內的白素貞似是感知到什麼,神情一凝:
“青兒,有人來了。”
“誰平白無故地來我們家,如今就連那許仙也是一心行醫救人,專心修煉......”
小青一邊說著,突然一個趔趄:
“姐姐,什麼味兒,我頭好暈,喘不過氣了。”
白素貞道行高深,一時間沒察覺什麼不妥,連忙眼疾手快地將搖搖欲墜的小青扶住:
“青兒,你這麼了?”
小青鼻翼微動,猛然驚醒:
“姐姐,是硫磺。”
“你頂住神,我馬上施法。”
白素貞馬上知道是有人上門找麻煩來了,果斷把小青扶到椅子上。
走到前院,掐訣唸咒之間,白府方圓百丈,忽降大雨。
不多時,府邸外的法海察覺到雨水中那股熟悉的氣息,殺機乍現。
今天他來白府的目的,一是討要小人參精,二來趁青白二蛇力弱之日,徹底收了她們。
如此也能斬滅心魔,積累功德,更進一步。
法海默唸佛經,禪杖大放金色佛光,開始不斷消融滴落在硫磺上的雨水。
“姐姐,我好痛苦,外面有人唸經。”
屋內的小青頭疼欲裂,再也維持不了人形,一條青色的巨型蛇尾乍現。
白素貞見事態緊急,身形一閃,來的門外:
“和尚,你三番五次來找我們姐妹的麻煩,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她心知,要是法海繼續對自己糾纏不放,再把她們蛇妖的身份暴露給凡人百姓,收集眼淚之事,必是寸步難行。
事關道業仙途,白素貞終於難忍心中怒火,動了殺念。
“妖若成仙,天理難容,今日我必鎮伏你於**塔下。”
法海也清楚,以白素貞受觀音菩薩點化的經歷,擅殺不得,再加上自身心中難言的情絲,就想到鎮壓的法子。
“呵。”白素貞瞥見法海空蕩蕩的衣袖,不禁輕笑:
“和尚,多日不見,怎麼還丟了一個胳膊,沒想到你還有今天。”
“先是瞎了一雙眼,又殺了一隻手,果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突然,就在法海神情冰冷想要怒斥之時,先是一道凜冽劍光抹除白府外的硫磺,再一道深沉淡然的聲音傳來:
“這叫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許公子。”
白素貞眼底出現又驚又喜的神色。
“許仙。”
法海鄭重的表情下盡是刺骨嚴寒的殺機。
一旁的十天,聽到這既陌生又感到熟悉的聲音後,也浮現疑惑驚疑之色。
楊蛟之所以出現,也是因為在寶芝堂看到白府上空突下一場急雨,還有法海體內的心魔,一時間似是被什麼強壓,暫時失去了音訊。
便明白法海肯定又出寺搞事。
“公子,這法海道行高深,已是凡間得道之人,只需功德圓滿,就能晉入陽神真仙之境。”
白素貞說完,就快步走到楊蛟跟前,本能護在身後,警惕的望向法海。
“白素貞,你可知我的手臂被任人所斬?”法海帶著一絲嘲弄的語氣:
“就是你身後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
此話一出,白素貞和十天都露出驚愕神態。
“不過兩個月就入道,連破開光、食氣、金丹、元神四境,又有一手絕頂劍術可以傷的了我。”
法海圖窮匕現冷聲道:
“你真以為他依舊是......那個半步多的書呆子嗎?”
“你也不想想,你我能有如今的境界修為,哪個不是修行幾十上千年。”
“他一個讀書不成的書呆子,還真能是什麼仙種。”
白素貞聞言,心中也感到不可思議,先不說有沒有仙姿,就那宛如變了一個人的性格,也不禁讓人生疑。
然而卻不見楊蛟有任何解釋,依舊處之淡然的站立在原地。
此時,忽然八兩氣喘吁吁出現在場中,像是也聽到剛才法海所講的話:
“你放屁,好你個禿驢,竟然想挑撥離間。”
行走江湖多年的八兩,曾經何嘗沒有起疑,但老話說的好,觀人於忽略,觀人於酒後,觀人於臨財臨色。
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和明裡暗裡問了楊蛟,許多他和許仙才知道事情,早已確定,身旁這個溫和又顯平淡的男子。
就是在半步多生死與共的許仙。
“白姑娘,你可知道我兄弟早在錢塘斷橋再度見到你的剎那,就已經記起之前的過往。”
“所以,你現在明白為什麼當初他說自己想尋仙道了嗎?”
“還有他為什麼故意相瞞,就是在知道你又有成仙之機後,決定成全,不再苦苦糾纏,從而毀你仙途。”
八兩越說,越為自家兄弟感傷,不自覺地道:
“白姑娘,你又可知當初在半步多,因為他被法海利用,導致你即將魂飛魄散身死之際,他為你求救命靈藥,說了什麼話嗎?”
“他知道,什麼都知道,白素貞,一個蛇妖,千年蛇妖。”
八兩語氣愈發悵然:
“他說,其實見你第一面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你是妖,而我們大家都以為他呆,千方百計地想瞞他,其實我這兄弟心中早就有數。”
“白姑娘,你細細回想之前的許仙,還有現在的許仙,對你的心意可有變過。”
八兩瞧著白素貞怔然的神色,緩聲道:
“沒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唯有深深愛著一個人,才會苦心相救,並且期望心愛之人將來越來越好。”
“須知騙一個人,要費好大的勁,不在乎她又如何肯騙她,所以若有人苦苦矇騙,其心意如何,一觀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