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變了,從前你對向來是輕聲細語,呵護萬分,從未跟我說過一句重話。”

楊蛟看著流露出委屈表情的豔彩,儼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神態:

“我一貫厭惡蠢笨不知上進的人,知道我先前為何要跟你說這些話嗎?只因你是我的妹妹。

“這支短簫明明已經化作凡物,卻有一層不為人知的禁制,你竟不覺得蹊蹺,反而說我變了。”

“人生在世,所謂情愛,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實力能讓人感到真實不虛,你又究竟何時才能真正的長大,明白情愛不是什麼必需品。”

他眸子幽深,輕道:

“當你一直哭,哭自己沒有新鞋子穿的時候,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原來世上還有人沒有腳。”

“明白這個道理之後,想必你也就長大了。”

豔彩猛地一聽,心情愈加複雜,幾百年來,她又不是沒感覺到身旁這位對自己的心意。

然而她真的只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看待,但如今先被說出把自己當做妹妹來看待的話。

一時之間作吶吶無言狀。

不由升起一種自己的話,被搶了的感覺,還有見自家表哥說的這般確鑿,心中也半信半疑起來。

忽然,楊蛟別有所意的繼續道:

“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我才會給你說這麼多,更是不忍你中了算計。”

他說到妹妹兩個字時,下了重音,瞬息之間,又屈指一彈,一絲光芒匯入豔彩眉心,順勢昏了過去。

楊蛟袖袍一揮,她便回到自己的閨房之中,不禁心道:

“你既不是她,那不知是否為龍葵呢?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忘卻所謂的情愛,一心道途。”

五天後。

彩雲莊響起一陣咬牙切齒,怒火萬丈的嬌喝之音:

“花龍,你好狠的心,你就是這樣對你至親妹妹的,整整一千三百五十四世,今日不把你打的五勞七傷,我決不罷休。”

接著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飛縱而去。

不多時,楊蛟雲淡風輕的走在福安縣的市井上,沒走多久,就望見一座名為永康堂的醫館外,排出了一條猶如長龍的隊伍。

且大多數人俱是看著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馬上又來三個青年。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開始自殘,還一個比一個狠辣。

只能說愛美之心與男人的勝負欲一旦被激起,那直接願意豁出自身的性命。

他們一個用刀子在手掌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一個不甘示弱,咬著木塊,硬生生對著牆,把自己的腳趾踢斷。

最後一個,更是以頭撞牆,一副就算把自己撞死,也要贏過他們的架勢,直到撞的血肉模糊,頭破血流才得意洋洋的停了下來。

楊蛟看的是失笑不已,暗道:

“果然,舔狗無處不在。”

他眸光一瞥,又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是韓湘子。

楊蛟因為知悉此界劇情線的緣故,當然清楚永康堂的主人,就是八仙之一的何曉雲,所以,韓湘子時常會來永康堂。

他眸光流轉,不禁回憶東遊世界心懷天下,有志氣,又不聖母,豁達通透,大方灑脫,做事坦蕩果斷的何仙姑,心中瞬間升起了一絲好奇之色。

楊蛟念頭轉動之際,就走了過去,排起隊來。

小半個時辰,他終是走進了永康堂。

就見大堂一邊是看病問診的地方,一邊放置了許多椅子,是特意讓病患休憩的地方。

楊蛟抬眸,看向一位略顯樸素的女子,這是一個第一眼看上去,並不怎麼驚豔的女子。

與東遊世界的何仙姑一比,單從容貌而論,遠遠不如。

但總給人一種越看越美的感覺,尤其是渾身還散發一股仁愛出塵溫婉的氣質,以至於愈加的引人注意,心生親近之意。

旋即,楊蛟端坐在椅子上,瞧著何彩雲為之前那個割傷手心的男子看病。

“怎麼又是你,昨日你不是已經來過嗎?”

男子聽著何彩雲的問話,直楞的目光一下子回過了神,滿懷笑意的伸出受傷的手:

“我手割傷了,還請何大夫為我瞧一瞧。”

何曉雲伸手端詳著他掌心的傷口,驚異道:

“你昨日才把左手弄傷,今日怎麼又把右手弄傷了?”

男子謊話張口就來:

“我幹活不小心把另外一隻手給弄傷了。”

何曉雲細眉微皺:

“你明明是一個夫子,教書怎會接連把手弄成這個樣子?”

說完,沒等男子解釋,韓湘子似早已在等這一刻,迅速的邁步走了進來:

“當然不會了,不僅是他,還有其他的人,不惜自殘身體,就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好近距離的與你接觸一番。”

男子聽後,本能的縮回手,再起身反駁:

“胡言亂語。”

韓湘子當即指指點點:

“你,你,還有你,我之前全部都看見了,不管你們是手傷,還是腳傷與頭傷,全部是在永康堂外自己弄傷的。”

他說到這,一臉的正義凜然:

“我告訴你們,永康堂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供你們這等無聊的人,到這裡消遣的。”

“你們還是快點出去吧,不要妨礙真正有需要的病人看病。”

此話一出,他們接連否認: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的。”

“就是啊,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這是在汙衊。”

韓湘子大聲回道:

“我沒有胡說,我就是看到了,你們身上的傷就是在外面自己自殘的。”

何曉雲看他們不顧這裡有諸多病人,直接大吵起來,立刻出聲: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

此話一出,韓湘子猛地大叫:

“別吵了。”

他臉色大變,浮現燦爛笑容,對著何曉雲輕聲細語道:

“你來說。”

何曉雲起身,走到韓湘子身旁,先是以肯定的語氣對自殘三人組道:

“他說的很對,永康堂食個救死扶傷的地方。”

她話鋒一轉:

“但不管如今你們為何受傷,我都會醫治,不過我希望你們以後,再也不要自殘身體,給那些真正有需要的病人來看病,才是正理。”

自殘三人組被說的愧疚不已,當即點頭答應。

韓湘子見狀,馬上走到楊蛟面前,質問道:

“還有你,我早在永康堂外面看到了你,你不是武功高強之人嘛,幾日不見,怎麼也淪落到看病的地步。”

“並且,我瞧著你面色紅潤,渾身上下又無一絲外傷,該不會也是在裝病吧。”

楊蛟不冷不熱道:

“閣下應該是一名樂師,怎麼突然就成為了一名大夫,還是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一眼就能診斷我是否有恙。”

“何大夫,你難道就這麼看著一個門外漢,在永康堂指手畫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