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華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著露出一雙虎牙,“姐姐,這不就巧了。海桃身子一直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吧,她自小體弱多病,更是容易過敏,我看過不少次她臉上過敏長痘的樣子,跟剛才那女子別無二致,自然知道她是搗亂的。”

魏景薇跟她一邊兒聊一邊朝著店鋪裡走去,“剛才多虧了你,不然我還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我東西的錯。”

柳美華一邊兒走,聽到這句話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姐姐,你這地兒生意如今這麼好,那可不是浪得虛名。再說,這麼多人用了都沒事兒,怎麼就偏偏剛才那女子用了出事兒。你就是心太好了,遇事兒總喜歡自我反省。這樣可不好,我娘說了,女子若是這個性子容易多思多慮,對身體不好。”

她明明比為魏景薇小,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得頭頭是道。倒是惹得魏景薇笑意連連。

掌櫃得按照吩咐留了幾份膏子給柳美華,還特意精心地用紅封紙包過,一看便十分精美。

“柳小姐,這是夫人吩咐我留給你的那一份兒。”掌櫃親自拿來遞過去,柳美華高興地接了過來,樂得見牙不見眼。

她一邊打量著手裡的膏子,一邊十分自得地笑道:“今日不虛此行,本以為只能買到一份兒便是不錯了,沒想到從姐姐這裡白得了好幾份兒,回頭我們柳家的女眷們人人有得分,大家肯定高興。”

“大舅母二舅母他們也用這東西?”魏景薇有些詫異。

沒想到柳美華點了點頭,然後湊近了悄聲跟魏景薇耳語,“不光是我們家的人,我聽郡主說,就連宮裡的貴人,都悄悄遣人出來買呢。姐姐你生意火紅,想來礙了不少人的眼,往後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魏景薇一聽便是一驚,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看來回頭得多囑咐掌櫃的幾句。

準是沒有錯的。

聊得差不多了,柳美華笑著跟魏景薇擺手告別,坐上柳家的馬車高高興興地離去。

天色漸暗,京里路上的人也少了許多。

一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便多了幾分萬籟俱靜的氣氛。

想到今日承諾蘇兒蓮兒的事兒,魏景薇連忙跟掌櫃囑咐了幾句,讓他近日裡低調著些,留意著些,便帶著兩個丫鬟匆匆離去。

三人來到了香榭樓門口,別的店到了這個時辰早已門可羅雀,但香榭樓可不一樣,相反還十分熱鬧。

光站在外邊兒都能聽到裡面賓客說話的聲音。

門口的儐相十分有眼色地迎了上來,他先是不露痕跡地打量了面前的魏景薇三人,隨即臉上堆滿了笑容,“三位貴客大駕光臨,是否安排個雅間呢。”

香榭樓的雅間可不便宜,更不是普通人能消費的。

但他觀三人的穿著打扮和氣場便知道來者不簡單,便直接提出了雅間的建議。

魏景薇雖然已經嫁人,但說來說去還是得避嫌,聞言輕輕點了點下巴。

然後隨著儐相一路來到了三樓的雅間。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裡,一邊上樓一邊注意著這香榭樓的裝潢,每一層都是不同的。

第一層最為普通,專門招待普通人,第二層裝潢就精緻了不少,雖然也是散桌。但用了些別緻的屏風進行了區分。

第三層雅間更是不同,這地兒的每一間隔間,都是用花中四君子為特點裝潢的。

分別是,梅蘭竹菊。

儐相帶魏景薇來的則是梅。

坐下後,儐相忙笑眯眯地遞過去選單,一邊為幾人解釋了一下這店裡的特色菜。

“那就來幾個招牌菜吧,你們倆也看看喜歡吃什麼。今日隨便點。”魏景薇瑩白的手指隨意地指了幾個菜,便遞給了蘇兒和蓮兒兩人。

她只是出來散散心,具體吃什麼只是看心情。

但蓮兒就不一樣了,她愛吃是出了名兒的,聞言接過選單便熟門熟路的點了好幾個菜。

蘇兒則點了幾個名字清雅的菜。

這幾個菜下來,價格便要百兩之多,儐相樂呵呵的便下去了。

香榭樓的三層不算矮,從這裡朝外邊兒看出去,便能俯瞰京裡的大部分景色。

萬千燈火亮起來,那場面甚是漂亮。

主僕三人正欣賞美景,便聽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蓮兒豁然站起身,笑眯眯地去開門,嘴裡說著:“菜來了,真好,我都餓了.....”

結果門開啟了,外邊兒站著的人讓她愣在原地。

她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江...江大人。”

來者正是江寅白,他嘴角勾笑地站在門口,看著蓮兒呆滯的模樣似笑非笑。

魏景薇眉頭緊蹙,不悅道:“不知道江大人來此有何事兒,若是沒有重要之事,是否這樣不妥。”

這人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陰魂不散。

江寅白往裡一看,魏景薇正坐在窗戶邊兒,她手指緊緊捏住了手中的絲帕,儼然是十分警惕自己。

他灑然一笑,“我來此確實有事兒跟魏夫人說。”

蓮兒扭頭猶豫地看著魏景薇,“........”

“讓他進來吧。”

她心裡煩悶,但看在兩次她出事兒江寅白都有幫忙的情分下,還是可以一聽。

江寅白繞開呆傻的蓮兒,施施然地坐在魏景薇的對面。

這還是自那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

這一刻的到來,江寅白甚至感覺胸腔裡的跳動快了幾分。

他眼帶熱切地看著魏景薇,心口似有千萬句話要說,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竭力壓下心頭洶湧的心思,四目相對他卻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

“江大人?你不是有話要說嘛。”

魏景薇被他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蹙眉道。

他收斂起自己的心思,深怕魏景薇看出了端倪,默了片刻,低聲道:“不知道魏夫人對梅元青所做之事知道多少。”

“江大人所指何事兒。”

魏景薇飛快地回憶著上一世的事,可惜她當時和梅元青的夫妻情分十分淡漠,竟然只是知道一些隻言片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