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江檀挑眉:“你去盜墓了?”

“那倒不是.”黎宴南將隨身攜帶的照片遞給江檀,“你小時候住的那家福利院的院長,我因為一些個人原因認識了她,她給了我一些你小時候的照片。”

黎宴南將隨身攜帶的照片遞給江檀,“你小時候住的那家福利院的院長,我因為一些個人原因認識了她,她給了我一些你小時候的照片。”

江檀接過,厚厚的一摞,都是自己稚嫩的臉。

江檀看著,沒忍住笑出聲,“我小時候長得可真可愛。”

“確實,挺可愛的。”黎宴南勾唇笑笑,表示贊同,“長了一張很有福氣的臉。”

“那我這福氣是不是來的有點晚?”江檀隨口調侃。

黎宴南唇角的笑容有些凝固,但是很快,他就緩和了情緒,認真的說:“不晚,你現在剛好。”

“是啊,不晚。”江檀應付了一句,翻看著手中的照片。

黎宴南見江檀翻得專注,於是也沒有再出聲打擾。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的側臉,眼神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專注。

江檀的心思都放在了照片上,很多記憶,江檀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是如今,一張張重新撿起,才發現竟然是從未忘記。

那些年,在福利院的日子,成就瞭如今的江檀性格的底色。

人終究是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

江檀將照片放到一旁,抬眸看向黎宴南:“謝謝你,這件事你費心了。”

“我們兩個之間,至於說話這麼見外嗎?”黎宴南挑眉,帶著些漫不經心,看著江檀,聲音輕柔:“江檀,你想看什麼,有什麼想要的,我都可以去幫你找來。”

江檀想,怎麼最近,大家都喜歡對自己說這種話呢?

可是她也不是小孩子,有什麼東西想要,自己自然就會去爭取。

江檀微笑,朝著黎宴南挑眉,“你幹什麼?突然想賄賂我,什麼心思?”

“我能有什麼心思?”黎宴南好笑的看著江檀,“你這人從頭到尾,有哪裡值得我費心思算計的。”

江檀臉上的打趣淡了下去,她說:“知道沒有,黎宴南,謝謝你為我做的,我以後會想辦法報答你的。”

黎宴南想,報答二字的分量,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敢接受。

黎宴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病房的。

他的意識好像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偏偏靈魂似乎紮根在了江檀的病床前,不肯挪動半步。

他去江南的時候,想的是,去看看小姑娘生活的地方吧,說不定,能有些慰藉。

什麼慰藉呢?

比如,她雖然失去了雙親,但是還算是度過了一個不錯的童年。

比如,她在福利院裡,受到了很好的照顧。

比如

她沒有那麼的孤獨無助。

可是真相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當黎宴南站在福利院頹圮破敗的大門前,感受著福利院蕭條淒涼的氛圍時,黎宴南就知道,至此一生,自己只怕是再也不能安心半刻。

小姑娘就是這樣磕磕絆絆的長大的。

她過得一點都不好。

院長是一個蒼老的女人,看見黎宴南的出現,有些詫異和不安,問他是否是想領養孩子。

黎宴南此人骨子裡冷漠,又怎麼會想要收養什麼孩子。

他只是在乎江檀而已。

所以他說:“這裡曾經,是不是有一個叫江檀的女孩子?”

這話讓院長一愣,之後思索了良久,才說:“孩子太多了,我有些不記得了,你和我進來吧。”

院長辦公室,黎宴南坐在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灰的桌子前,看見院長走到一旁的檔案櫃,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麼。

不多時,她折返回來,手中多了個檔案袋。

檔案袋是牛皮紙質地的,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江檀’的名字。

“這孩子應該已經離開福利院很久了吧?”院長將檔案遞給黎宴南,嘆了口氣,“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這個可以開啟嗎?”黎宴南晃了晃手中的檔案袋。

“可以,這都不是什麼保密的資料,就是些內部的文件罷了。”院長說:“我看您舉手投足氣質不凡,應該是江檀的男朋友吧?”

黎宴南拿著檔案袋的手頓住,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就這麼心安理得的應下來,說,是的,我是江檀的男朋友。

可是半晌,他扯了扯唇角,笑容自嘲平淡,他說:“不是男朋友,就是一個在追求她的人。”

他開啟檔案袋,細長的繩子勾纏在他的指尖,一圈圈纏繞。

黎宴南平靜的抽出裡面的一沓紙,最上面的一張,貼著江檀兒時的照片。

粉雕玉琢的一張臉,不似長大後多了些仙氣飄飄和易碎感,小時候的江檀,長得就像是一個糯米圓子。

可愛的不像話。

是無論誰看見,都會感慨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好的程度。

“江檀這孩子,確實好看。”院長看見了江檀的照片,有了印象,她說:“這孩子也算是我見過的這麼多的囡囡裡,樣貌最好的那種了。”

“她現在,比小時候更好看。”黎宴南眉眼間多了點溫柔,聲音輕輕的嘆,模糊而沙啞。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院長年紀大了,於是說話多了很多的唏噓和嘆息,她說:“自古紅顏多薄命,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黎宴南皺了皺眉,不怎麼愛聽。

她的目光下滑到了檔案袋的最後一行,上面寫著入院理由:父母意外身故。

黎宴南拿著檔案袋的手緊了緊。

“她的父母.”

“這件事啊?這件事在我們當地還是很有名的,畢竟這個小鎮一直都太太平平的,很少出什麼人命。”院長語氣唏噓:“江檀的父母是死於車禍的,這車禍吧,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這不每天都在發生嗎?可是.”

院長一臉的心有餘悸,她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著黎宴南,“可是江檀的父母,死得太慘了.連全屍都沒有留下,江檀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估計也是受到了刺激。”

那一年,江檀也不過才四五歲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