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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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之前所說,這件事的決定權在黎總。”江檀微笑,“所以,我不會有任何想或不想的說法。”
“江檀,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說你不是想我追究楚博淵?”黎宴南搖頭失笑,“難道你過來,只是為了讓我不要為難楊絮嗎?”
“我知道你沒有為難楊絮。”
“哦?”黎宴南笑了,“從何得出?”
“你不屑為難楊絮,所以也不會為難她,但是你不為難,有的是人在看你的態度,你的態度能決定很多東西。”
“就好像,周應淮的態度,能決定你在周家的位置,對嗎?”
黎宴南笑笑,眸色落在江檀的臉上,“那我的態度,是否能決定晨曦名下的演藝公司在圈內的地位?”
江檀微笑:“當然。”
“江檀。”黎宴南嘆息,收斂了笑意,“我是想要讓你解氣,才想要給楊絮一點教訓的。”
“楊絮之前的做法,確實需要給個教訓,但是我不喜歡這種背地裡動手的做法,要做,就堂堂正正的做。”
江檀拿起桌上的茶具,給黎宴南倒茶,“黎總,我希望你對楊絮,也是如此。”
“覺得我手段不光彩?”
“手段只求結果,沒有光不光彩。”
“但是你江檀看不上,對嗎?”黎宴南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
江檀輕聲:“這只是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
“江檀,我知道,你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我想問問你,你在親人一事上的原則是什麼?”
黎宴南身體往後仰,安安靜靜地看著江檀,他眉眼間的狠戾,一閃而過:“倘若你的親人死於非命,你會不會要求報仇的時候,也手段光彩?”
這本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因為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通。
江檀皺眉,開口,帶著些微的無奈:“黎總,我沒有辦法給你答案。但是有一點,我相信任何人的至親,都會希望他們的家人活的開心。”
“當初,周墨行為了一己私慾,害得我父母慘死於車禍,你覺得我的父母在泉下,難道僅僅只是想我活的開心嗎?”
江檀猝然抬頭,幾分錯愕看向周墨行。
周墨行扯了扯唇角,笑容寡淡:“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周應淮也知道。”
“你父母的事情,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檀低下頭,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自己同樣是因為車禍慘死的父母,“我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能不能原諒。”
“江檀,我的答案是,我不能原諒。”黎宴南起身,走到了江檀面前。
辦公室安安靜靜,一切的聲音都被放大。
江檀聽見了腳步聲,黎宴南在江檀面前蹲下。
他說:“很小的時候,我就被教育,我要好好努力,好好成長,以便將來羽翼豐滿,為自己的父母復仇。江檀,你不會知道一個人一路揹負著這樣的決心長大,會造成多大的執念。”
黎宴南扯了扯唇角,帶著幾分自嘲:“我每次撐不下去的時候,唯一能夠支撐我的,就是這件事。我找不到人生別的追求,有些事情是不能釋懷的。”
江檀終究是看向了黎宴南,她輕聲,帶著沙啞:“我的父母也是車禍死的,黎宴南,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黎宴南覆蓋在江檀手背的手,突然就有些冰涼。
他眼中是破碎的光彩,貪戀的看著江檀的臉,“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江檀,你應該和我在一起的。”
“什麼叫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江檀表情疑惑,將自己的手從黎宴南手中抽離。
黎宴南的神情流露不自然,他似乎是掙扎,到了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湮滅。
他冷靜的說:“我們的父母不都是死於車禍嗎?江檀,你以為你能懂我的處境不易,懂我的手段卑劣,人在復仇的這條路上,是沒有回頭路的。所以我有時候處事極端點,你應該能理解。”
江檀沒有任何的話語去反駁黎宴南。
未經他人苦,尚且不要勸人向善,而她也同樣經歷了失去雙親的痛,她想,如今的黎宴南不管手段如何,都是被生活和經歷推動的。
“我理解你。”江檀頓了頓,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黎宴南,我真的理解你。”
“所以你不會覺得我卑劣,你只是覺得,楊絮不至於被逼到這個程度,是嗎?”留言呢的聲音帶著希冀。
“這是一部分,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件事也會影響劇組,我的核心在於我不想劇組的事情被影響。”
黎宴南看著江檀,他微笑,“你放心,我不會再影響楊絮的工作。”
江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離開。
黎宴南將她送到了門口,兩人一路無話。
等到江檀消失,辦公室的轉角,楚博淵才出現。
楚博淵冷冷的看著黎宴南的背影,“黎總,你不是說你今天就要把江檀父母的死因告訴她嗎?你怎麼又不說了!”
“這些事情,江檀可以不知道。”黎宴南眼中劃過自嘲,“難道她知道了。就會回心轉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起碼該試試!”楚博淵狠狠的看著黎宴南,“你這樣放任江檀,等到她嫁給了周應淮,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黎宴南眸中劃過冷色,他轉身看向楚博淵,緩緩道:“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我可以不追究楊絮,但是從今往後,讓她在劇組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晚上按照慣例,還是周應淮來接的江檀。
庫裡南在夜色中緩緩行駛,周應淮眉眼溫淡慵懶,漫不經心的看了看江檀,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江檀坐在副駕駛座,想著今天和黎宴南的對話,喃喃道,“今天我去找了黎宴南,他說他和我,是同病相憐的人。”
伴隨著一聲急剎,周應淮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身後的喇叭聲不絕,他置若罔聞,只是看著江檀,眼中的慌亂幾乎難以遮掩,“你去找了黎宴南?他和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