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久前在異國身亡的宋威大使,竟然和唐文哲認識,還有這麼長久密切的同學關係。

唐文哲對宋威大使如此熟悉,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巧合。也許,特工局派她來是掌握了某些資訊。

“那你知道宋威大使的家族情況嗎?”

唐文哲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宋威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改嫁遠走,他是由爺爺奶奶和叔叔養大的。其他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畢竟是別人家的事,同學之間很少打聽這些家庭情況人際關係。

尤其是男生,對這些家事更不感興趣。

木槿卻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問,:“他父親早逝?是得病還是意外事故”

唐文哲又搖頭:“不清楚。”

太令人失望了,就憑這點他確實不像江浩。

就在木槿冥思苦索的時候,唐文哲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說:“我有個同學在石橋鎮的醫院工作,或許他能幫上忙。”

木槿聞言而喜,頓時為之精神振奮,當即建議道:“我們明天早晨就去!爭取早去早回。”

“用不著那麼趕時間吧,去醫院待上半天,多瞭解些情況不是更好嗎?”

有些話唐文哲沒說出來。同學久別相見,免不了要寒暄敘舊,聯絡起感情才好商量。

總不能見面就公事公辦直奔別人病歷。

木槿期期艾艾地開口解釋。

“明天上午,可能,會有外交部門的人從上面來,還有地方有關部門,派工作人員陪同,我呢,我需要,加入他們那些人,跟隨大家去,去慰問宋威大使的親屬。”

她這樣斟詞酌句,實在是因為心裡過意不去。

唐文哲為她全力以赴,她卻始終在遮掩掩。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明天要跟他們匯合,那場面是掩蓋不了的。

好在唐文哲並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宋威在高中時就很優秀,學習成績好,人緣也很不錯。大學時我們還在同一個群裡,經常一起參加體育活動。”

“他都有什麼愛好呢?”。

“主要是球類,羽毛球乒乓球都打得不錯,足球偶爾也搞個比賽。他最擅長的應該是游泳。”

唐文哲回憶著,流露出對過去的神往,黯然感慨道,“不過畢業後,我們聯絡就少了,後來他成了駐外大使,沒想到發生這件事。希望能查個清楚。”

晚上,木槿躺在木板小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到唐文哲提到的宋威過往,心裡千頭萬緒。

又想起了西部軍校的江浩,頓時感到萬分沮喪。

如果唐文哲不是江浩,那江浩是誰?是不是還在北方戰區?他到底去了哪裡?

唐文哲和宋威之間還有什麼其它關係?

這些問題像一個個迷團,縈繞在木槿的心頭。

窗外的月光灑在窗臺上,木槿閉上眼睛,卻沒有半點睡意。

石橋鎮的夜晚格外安靜,只有遠處的流水聲和偶爾傳來的蟲鳴,彷彿在提示宋威家族的秘密。

第二天早晨,兩人簡單吃了點早飯,就趕到了鎮上的醫院。

去之前木槿想當然地以為,孫楠又是個男同學,結果卻是位美女。

唐文哲做了介紹,孫楠是石城醫院的主治大夫,碩士研究生畢業,來石橋鎮扶貧支醫,只待兩個月。

介紹木槿的時候,唐文哲說作為宋威同學,他要幫助宋威生前的同事來了解一下情況。

孫楠熱情接待了他們,並按唐文哲要求帶他們查閱了醫院病歷。

在厚厚的病歷中,木槿尋找著蛛絲馬跡,終於發現了線索。

宋威的祖父和父親都曾患有罕見的遺傳病,而宋威也曾經因為這種病接受過治療。

可那並不是心臟病,而且很容易治好。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可能誘發心臟病。

“看來宋威家族的病史確實有些複雜。”木槿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不過這些線索也很重要。”唐文哲點了點頭。

“喲去幫你們影印病歷吧?需要影印的花,我先去找院長籤個字。”

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酸的心理,在木槿看來,孫楠的熱情,孫楠的的笑臉,都顯得非常假。

然而木槿顧不上這些,她禮貌地擺手表示感謝:“不用了,謝謝孫大夫。我就是來看一看了解點情況,回去跟領導口頭彙報下就可以。”

剛才翻閱病歷的時候,她黑色西裝白領下,銀色胸針微孔攝像燕已經錄下了她需要的影片。

從鎮醫院趕回去,老遠就看到多了幾輛車。外交部門的來人正在當地政府的陪同下,前來慰問宋威大使的親屬。

這種悲傷壓抑的場面也不適合熱情打招呼,木槿像地下工作者接頭,悄聲跟外交部門領頭人自報姓名身份,對方便點頭示意她加入進去。

宋威老家的住宅古舊,院子裡種滿了木槿花,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木槿和唐文哲躲在不遠處的角落,觀察著外交人員與大使親屬的交談。大使的親屬們神情悲痛,但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隱忍,這讓木槿感到事情並不簡單。

外交工作在形式上似乎跟特工完全相反。前者是走個過場,後者是挖地三尺。

烏泱泱大片人群很快散去。只剩下木槿和唐文哲,看那些三五成群的村民,互相交頭接耳,神秘地竊竊私語。

木槿和唐文哲留在小鎮上閒逛,像是隨意遊玩的情侶。

他們找機會與鎮上的居民攀談,閒聊中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引到宋威,從他們口中獲取關於宋威家族的資訊。

然而,鎮上的居民大多對宋威家族的事情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