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絕美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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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冥勒馬:“籲!公子,我們到海城了!”
傅雲霽:“哦?這麼快?”
宮徵昂撩開簾布:“公子,下馬吧。”
傅雲霽下來,然後是林月兒,他扶了她一把。
林月兒OS:又回到這裡了。
傅雲霽看了看四周,道:“這裡看起來似乎與其他城池有些不同。”
林月兒往前走:“海城雖然靠海,但是卻與其他城池相隔甚遠,很多物資運輸都很困難,所以,居住在這裡的百姓,多以出海捕魚為生,偶爾做點小營生。”
傅雲霽聽到林月兒這麼說才知道:“哦,原來如此。”
林月兒問道:“我們帶的乾糧和水還剩多少?”
司徒冥每次都清點:“乾糧還有三袋,水還有五大囊。”
林月兒:“這些不夠,還得再準備一些,我們要在海上漂很久,這些遠遠不夠。”
宮徵昂:“我們這就去準備。”
傅雲霽誠心發出疑問:“他們常年吃魚不會吃膩嗎?”
林月兒停了一下:“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生活艱難,無論什麼,能有的吃就不錯了,至少能活下去。”
傅雲霽笑:“沒想到月兒你竟想到了如此深刻的問題。”
林月兒又道:“或許他們還有別的食物。”
“新鮮的蔬菜,新鮮的蔬菜!”
“剛宰的牛,牛肉新鮮,要不要來兩斤?”
路邊商販的叫賣聲。
林月兒聽到之後:“這裡什麼時候開始有新鮮的蔬菜和其他肉類了?”之前可是連蔬菜種子都沒有。
傅雲霽笑:“沒想到這裡除了魚蝦之物竟還有別的。”
林月兒尷尬地:“咳咳,我也是許久未曾來過這裡了。”
傅雲霽看到林月兒尷尬的表情,心中覺得很有意思。
拂青衣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師傅,這裡居然還有竹蜻蜓!”
林月兒:“這裡的人手藝都很好,閒來無事的時候便會用一些草葉來編織動物,小孩子們都很喜歡,你若是喜歡,便拿著吧。”
拂青衣回頭問道:“真的?我真的可以拿嗎?”
傅雲霽:“拿著吧。老人家,這個多少錢?”
“你給我一文就成,自己編織的,不值錢。”
傅雲霽:“西柏!”
西柏:“是,公子。”“老人家,給您,不用找了。”
“用不上這麼多,這太多了。”
西柏:“您就拿著吧。”
“好,謝謝,謝謝。”
林月兒OS:幾年前,這裡的人還不通銀商,現在卻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家的日子也好起來了,真好,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
傅雲霽:“你在想什麼?”
林月兒:“沒什麼,我們去租船吧。”
墨墨OS:這裡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鬼域。
手下:“域主,他們到海城了。”
老域主手中拿著一本書:“哦?竟然這麼快?”
手下:“還有下月長老受了重傷。”
老域主:“叫醫師過去吧,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攔住那丫頭。”
手下:“是。聽說,這次和林月兒一起的還有幾個人。”
老域主:“可查清楚那幾個人的底細了?”
手下:“有五個人,但是其中有幾個人的身份資訊極少,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
老域主感到奇怪:“哦?都是怎樣的人?”
手下:“其中有一人姓司徒,單名一個冥字,武功不弱,送回來的信中說像是東風國司徒家一脈。”
老域主思索:“這就有意思了,其他人呢?”
手下:“還有那位西雪國太子也在其中。”
老域主:“他在,我倒不意外。”
手下:“還有一人,名叫傅雲霽,聽說是天下四公子之一,此人除了不會武功,其他的卻什麼都會,曾經在青山城道法大會上與另一天下公子曉天下一起論道,其才學不在曉天下之下;後來在蘭城城外也遭到過暗殺,說是因為一首詩,此人面對殺手卻能面不改色,鎮靜自若,實非凡人。在此之前,這位公子好像從未出過世,此時嶄露頭角,不知道其背後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老域主思慮猶生:“知道了,他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文采非凡,心智斐然,又是個不世之人。”
手下:“還有三個人,一個叫西柏,一個叫宮徵昂,還有一個叫拂青衣,聽說是林月兒路過蘭城的時候收的徒弟。”
老域主驚訝:“哦?那小丫頭竟然收了徒弟?”
手下:“是。”
老域主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澈兒那邊怎麼樣了?”
手下:“少主身體已無大礙,再過幾日便可重掌執事之權。”
老域主:“嗯。”
手下:“看情勢,他們此行必會先去南花國。”
老域主:“走海路去南花國,他們是想去見那個人。”
手下:“域主說的是?”
老域主:“去把斐戰冥的訊息告訴海上的那位,推波助瀾。”
手下:“是。”
老域主OS:此行,註定不會風平浪靜。
南花國,南花山莊。
藍羽:“莊主,他們到海城了。”
柳憶綿:“這麼快?”
藍羽:“可是傳信的人並未曾言說紅羽在其中。”
柳憶綿:“那丫頭不會有事的,你先別擔心。”
藍羽撓撓頭:“屬下就是,就是……”
柳憶綿:“鬼域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藍羽:“哦,前些日子,鬼域的下月長老倒是出過鬼域,帶著一隊人馬,今日回來的,只有他一個人,看樣子像是受了極重的傷。”
柳憶綿:“看來,鬼域的人是坐不住了。”
藍羽:“莊主的意思是?”
柳憶綿:“昨日陛下送來密信,說鬼域之人潛入了宮中,但是他們意圖為何,暫且不知。”
藍羽:“這兩年,鬼域的人來來往往的,雖然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是這隱約之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柳憶綿:“連你都察覺到了。”
藍羽:“是。”
柳憶綿:“墨羽那邊有訊息嗎?”
藍羽:“哦,有,司空澈已經恢復如常了,用不了幾日,他就可以重掌鬼域大權。”
柳憶綿握緊拳頭:“無論此次鬼域想做什麼,我們都要阻止,姐姐的仇不能不報,還有那個人的死,他們也必須付出代價!”
宋遠道這兩年除了與柳憶綿喝酒下棋閒聊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後院練劍,他心中有仇,眼裡也充滿了堅毅,不論最後結果如何,有些事情,他都是必須要去做的。黑雲幫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鬼域了,鬼域想做的,他大概能猜出來一點,但是在那之前,他需要提高自己的劍法和武功。
柳憶綿問道:“小遠呢?”
藍羽:“宋先生正在後院練劍。”
柳憶綿:“唉,這兩年,他的劍術確實精進了不少,他心中藏了太多的事情,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了,這些東西早晚會把他拖垮實在是太大了。”
柳憶綿:“小遠現在只有我了,你記住,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山莊上下就交到小遠手上,囑託他,叫他幫我把姐姐的孩子帶大,一輩子也不要告訴那個人,這孩子的存在。”
藍羽:“莊主!”
柳憶綿眼神堅定:“聽見沒有?!”
藍羽:“是,屬下明白!”
宋遠道正好聽到了這句話OS:什麼叫若有一日他不在了?他要做什麼?
海布里,海上一座隱秘島嶼,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島主,鬼域的人送來一封信。”
海布里挑眉疑惑:“鬼域?”
站在暗處的一人OS:鬼域?難道這海布里和鬼域是一夥的?
海布里看完信後很生氣:“哼!”
“島主?”
海布里:“他們若是敢來,我就叫他們有去無回!”
“島主,發生什麼事了?”
海布里:“鬼域的人說當年殺師傅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
海布里:“說是一個叫林月兒的人,還說她們馬上就要出海了,若真是這樣的話,你,帶一隊水性最好的兄弟去把他們的船沉了,最好是能把他們都給我抓回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
暗處OS:月兒她們來了,太好了,月兒她沒事。
海布里察覺:“誰在那裡?”
暗處之人慌忙逃走了,海布里走到後邊,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北月國皇宮。
北秋勒焦急:“找到了嗎!?”
侍衛低頭:“陛下恕罪,暫未找到公主行蹤。”
北秋勒就快失去理智了:“再去找!多派些人去找!華兒不能出事!快去!”
侍衛:“是!”
北秋勒心中著急,他就北秋月華這麼一個女兒,她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叫他怎麼辦?
海城。
海邊,未出海的船家一般都停靠在岸邊。
林月兒:“我們需要租一條大船,能抵抗海上的狂風巨浪那種。”
傅雲霽:“要多大?”
林月兒:“越大越好。”
西柏詢問:“船家,您這艘船出海嗎?”
船家:“出啊,當然出!您幾位是要去哪片海域?什麼時候出發?”
西柏回道:“我們明日一早出發,去南花國。”
船家一聽是南花國便拒絕了:“南花國,我不去那裡,你找其他人吧。”
西柏不懂:“為何不去?”
船家:“不去就是不去,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西柏不理解:“哎?您這?”
墨墨攔住他:“別問了,我們去其他家看看。”
船家:“那種地方沒人會去的,又遠不說,風險也大,前兩年村裡有個大叔帶著一群江湖人出海去南花國,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肯定是出意外了,誰還敢去啊!”
林月兒OS:那個大叔,原來如此。
傅雲霽道歉:“打攪了。”
船家:“嗐,這倒沒什麼,反正誰去我都不會去!你們去找別人吧!”
墨墨:“當年那個大叔果然是……”
林月兒往前走:“我們再去前邊問問吧。”
三刻之後,幾個人站在那裡。
傅雲霽:“都問過了,沒有人願意出海去南花國。”
西柏:“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墨墨沉默。
林月兒:“既然租不到船,那就只能租船。”
西柏不解:“林姑娘,我們剛才不是都問過了,沒有人願意去南花國。”
傅雲霽笑:“你的意思是,只租船?”
林月兒:“是。”
西柏:“什麼?”
林月兒:“這裡的人之所以不願意前往南花國,不止是那地方遠,還有其他的原因,那是源於他們得以在此生存下去的理由。”
司徒冥和拂青衣跑過來和大家匯合,宮徵昂走在後邊。
司徒冥:“怎麼樣了?”
西柏:“正在商量租船的事情。”
司徒冥:“我看岸邊不是有很多大船嗎?”
西柏:“是有很多,但是卻沒有人願意出海。”
宮徵昂:“那就只租船,我們自己掌舵。”
拂青衣是個妥妥的旱鴨子,一次水都沒下過:“你別不是在開玩笑吧?”
西柏明白了,會心一笑:“我師傅教過我觀星之法,保證方向不會錯,我們就能到南花。”
林月兒嘴角一抹笑意:“那就去租船吧。”
傅雲霽叮囑:“記得多給些銀子。”
西柏:“明白!”
傅雲霽:“這下,船的事情也解決了,先去客棧休息吧。”
拂青衣:“師傅,客棧已經訂好了房間,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林月兒:“嗯。”
墨墨看了一眼傅雲霽,傅雲霽與他對視,挑眉:“墨公子可是有事?”
墨墨:“無事。”說完就跟在林月兒她們身後不遠處走著。
傅雲霽笑了一下,也跟在後面。
幾年前來到此地,還未曾見這般繁華,如今,已看出此地和其他地方無甚差距,趕不趕得上只是時間問題。
翌日清晨,幾人在客棧喝了魚肉粥,吃了燒餅和鹹菜。
傅雲霽:“大家都吃好了,我們準備準備出發吧。”
林月兒走到之前她們住過的客棧門前停下腳步,墨墨抬頭看了看這家客棧,確實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傅雲霽:“怎麼了?”
拂青衣:“師傅我們不是剛吃過早飯嗎?”
林月兒:“沒什麼,我們走吧。”
幾個人都上了船,將東西放好,林月兒和傅雲霽站在船頭處。
其他的人在船舵旁邊,司徒冥轉動船舵,船開始離開岸邊,向著遠處駛去。
半個時辰之後,就徹底看不到海城了。
林月兒站在船頭,風吹凜凜和她擦肩而過,她的衣角在風中飄揚,墨色的發也迎風飄舞,一襲白衣,與這茫茫大海相融,渾然天成,毫無違和。
傅雲霽淡青色的衣衫,就站在林月兒身旁,他不知道林月兒在看什麼,雖然她根本看不到什麼,他只是站在一邊,不說話,就這樣陪著她。
這兩年,林月兒經歷了很多事情,無論是在江湖之上,還是生活之中與人相處,就連說話的樣子都像極了某個人,她漸漸地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樣子,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宮徵昂在後邊看著他們OS:若是沒有那些事情,或許,他們可以好好地守在對方身邊一輩子吧?
西柏:“你想什麼呢?”
宮徵昂:“我在想,要不要去給公子送件披風,船頭的風有些大。”
司徒冥:“公子身體不好,你送去吧。”
西柏:“還是先別去了。”
宮徵昂:“我也是如此想的。”
墨墨看著二人的背影,竟一時恍惚,想起了幾年前,宋霽雲和林月兒也是這樣站在船頭時的情景。
墨墨OS:他的背影竟和那個人如此相像?
拂青衣打斷他的思緒:“墨公子,您想什麼呢?”
墨墨皺眉:“沒想什麼。”
拂青衣:“這海風還挺大的,和陸地上的不一樣。”
墨墨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多穿點吧,等到了更深的海域,你會更難受。”
拂青衣:“真的假的?”
墨墨:“你看我像是在騙你嗎?”
拂青衣搖搖頭:“嗯嗯。”
墨墨:“那你還站在這裡?”
拂青衣反應過來:“我這就去。”
墨墨笑:“這小子。”
林月兒:“你回船艙裡吧,這裡海風大,容易受風寒。”
傅雲霽笑:“無妨,我陪你。”
林月兒:“我一個人也無妨。”
傅雲霽豁達:“一個人多無聊啊,有個人陪著還能感覺好一點!”
林月兒沒說話,其實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做所有事情,即使是報仇也不例外。
從殺第一個人開始,她的手上就已經不乾淨了,漸漸地,衣服上沾滿了骯髒的鮮血,鞋子上也沾染了汙穢之物,就連當初的初心也全然拋到了腦後。年少時候發過的誓,實現的沒有幾個。當初許下的諾言,如今也只有她一個人記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習慣孤獨了,即使有很多人在身邊,她仍是一個人,形單影隻,她從未覺得這世上誰能陪誰一輩子。
傅雲霽:“你在想什麼?”
林月兒:“沒什麼。”
傅雲霽把手揣進袖子裡,即使他已經感到很冷了,還是站在那裡,因為他知道,到了南花國之後,他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林月兒突然說了一句:“星星。”
傅雲霽:“什麼?”
林月兒:“我能看到白日裡的星星。”
傅雲霽:“因為蘭月之眼?”
林月兒:“嗯。”
傅雲霽問:“好看嗎?”
林月兒:“嗯,很美。”
傅雲霽:“我還未曾看過白日裡的星星。”
林月兒:“把手給我。”
傅雲霽驚訝:“什麼?”
林月兒:“給你看看白日的星星,絕美。”
傅雲霽伸出自己的手,林月兒握住他的手,觸及到他面板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冷。
林月兒:“握緊了。”
傅雲霽聽話地握緊。
林月兒接著說:“閉上眼睛。”
傅雲霽閉上眼睛,林月兒握著他的手,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陌生,她將自己的溫度透過手心傳給他,他感覺到了溫暖。
林月兒:“睜開眼睛吧。”
傅雲霽睜開眼睛,果然他看到了天空之上的星星,星星閃爍在藍天白雲之中,是那麼的耀眼。
傅雲霽激動地說道:“我看到了!真的很美!”
後邊掌舵的司徒冥看到了兩個人牽手,激動地喊道:“快看快看!我是不是看錯了,他們牽手了!?”
西柏和宮徵昂也看見了:“你沒看錯,真的,是真的!”
司徒冥:“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看著星星,還是在青天白日裡,那是絕美的星辰。
林月兒鬆開他的手:“好了,我們回船艙吧。”
傅雲霽:“不再待一會兒嗎?”
林月兒:“很冷的,船艙裡面暖和。”
傅雲霽知道林月兒是為了他才選擇回到船艙裡的OS:月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司徒冥:“哎哎?他們怎麼分開了?”
西柏:“發生了什麼?”
宮徵昂:“應該是要回船艙裡。”
司徒冥和西柏側頭看了一眼宮徵昂,然後又看向林月兒和傅雲霽,果然傅雲霽和林月兒進了船艙。
司徒冥感到不可思議:“還真讓你說對了。”
西柏:“林姑娘是擔心公子了,這船頭風那麼大,肯定很冷。”
宮徵昂:“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司徒冥:“嗯。”
林月兒和傅雲霽剛進船艙,就看到拂青衣裹著衣服坐在那裡,臉色不好的樣子。
拂青衣虛弱的聲音:“師傅。”
林月兒聽出他聲音的不對勁:“你這是,暈船了?”
拂青衣點頭回應道:“嗯,有點兒。”
林月兒走到他旁邊,蹲下:“伸手。”
拂青衣乖乖地伸手,林月兒拿出一個好看的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這個藥丸可以緩解暈船的症狀,把它吃了。”
拂青衣乖乖地吃掉:“謝謝師傅。”
林月兒坐下:“墨墨,你也吃一粒吧。”
墨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