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業無語了。

趙靜語是個大活動家,這一點不用懷疑。所以搞惦剛踏入社會的小師弟,也十分容易。

那麼問題來了,張倪天想怎麼樣?

羅正業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張倪天,只是巴結不成,就要被他整?

而且次次下手,都不手軟啊。

“大羅哥,你到底跟張倪天有什麼矛盾,別說我不清楚,就算你跟我說,我大概也是不明白的。但我有一點十分清楚,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就能解決的,你逃避,他會咬著你不放。如果不能緩和,不如一招擊斃!顯然,以你現在的位置想擊斃張倪天沒那麼容易,除了借力以外,還要再找機會。你自己盯著這事,別再大意了。我也盯著。”趙靜語不嘻嘻哈哈的樣子,身後似乎也燃起了戰鬥力。

“可能,我真的需要到基層多鍛鍊鍛鍊。機關坐久了,連個女人的戰鬥力都沒有了。”羅正業淺笑,但心裡對趙靜語卻是有了些許的感激。

“是你這段時間被幸福衝暈了頭腦,才喪失了戰鬥力吧!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趙靜語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又過度了一點,於是馬上恢復到平常的調笑態度。

“你……又知道?”羅正業立馬收住笑意,覺得這並不是個玩笑,難道她連席書顏的事情都知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齊玫那邊就危險了。

“不知道,我當然不知道。省委家屬大院裡發生的事情,我怎麼能知道?我只知道,省委家屬大院的通行證,很難辦的。”趙靜語一語雙關的回答,然後起身:“還沒吃飯吧。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明天不管是打雷還是下刀子,好好履職!”

“靜語,今天……很漂亮。”羅正業頓了頓,也起身,指了指趙靜語這一身。

開春了,氣溫上來了。

趙靜語倒也沒穿多妖豔,只是一套淺灰色的職業套裙,搭著一雙馬麗珍款的中跟小羊皮鞋子,顯得商務中帶了一點點俏皮,確實很適合她的氣質。

其實微肥的趙靜語往商務或者帶一點點可愛裡打扮還挺好看的,以往在山峰集團那些個性感造型,並不太適合她。

“我知道你是發自內心的稱讚,謝謝!”趙靜語嘻嘻一笑,然後輕快地離開了羅正業辦公室。

羅正業不想吃飯,也不想開車。

可是明天就要履新,不把車開回去,什麼時候再來提車呢?

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後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收入一個紙箱裡,抱著紙箱就進了地庫。

才來了三個多月,也沒多少私人物品,可是……發自內心的捨不得。

區委大院旁邊是御湖,對面一條也是行政單位,中間的馬路寧靜而有序。

中午在食堂吃飯以後,他總會獨自一個人到御湖去散個步,消消食。

也會偶遇一些剛入職的年輕人,上前“請教”。

平常工作不少,但以羅正業的能力和水平完全能應付過來,所以也沒覺得多累。

按羅正業剛來的時候的想法,就算在這裡工作到退休,也挺不錯的。

只是沒想到仕途如激流,不進……則退。

不把張倪天搬倒,只怕他沒有好日子過。

或者,等到他退休,恐怕才有好日子過。

只是,張倪天還挺年輕的,現在也才50出頭,還得有十幾年的交道要打呢!哪那麼容易熬到他退休啊!

走吧!

再好也得走了!

把車子開到自家樓下,然後又徒步走出來,在小區裡一個人獨自溜達。

想來想去,心裡煩得狠。

取出電話,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打給誰。

他不想理齊玫,他知道這個時候齊玫什麼也做不了。

他也不想打給席書顏,他覺得中午已經跟席澤山說得非常透徹了,跟席書顏就說說美好的事情,這種煩心事還是自己獨自消化吧。

他不想打給任何親戚朋友,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一個人,真正走進過他的心裡。

大學有個同學以前關係挺好的,可惜他現在並不在凌天發展,去了外省。

當然,聊個天還是可以的。

雖然他在央企,可是……他是個官二代,必要的官場修為還是有的。

但,還是算了吧。

畢竟不管對誰,羅正業都習慣了報喜不報憂。

幾年沒見面了,見面就訴苦,或者打著電話訴苦,這個事情羅正業還是幹不出來的。

就好像工作中也有許多人,成天叫著工作多工作累,其實手上沒做什麼事,大家聽了都煩得狠。

像羅正業這樣不出聲不出氣的,把成績擺上桌子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反而比較受領導真正的重用。

譬如上一屆的區委書記……

可是過去再輝煌也只是過去,如今一切都需要從頭再來。

晚上九點多,在小區門口的便民店裡吃了一碗餃子,然後打算返回家裡。

可慶幸的是,接到了席書顏的電話。

“大羅,恭喜啊,要去當我們的父母官了!”一個壞訊息,卻被席書顏活生生說成了好訊息,羅正業不知道聽得是該哭還是該笑。

“咳、咳……你真當這是好訊息還是故意調侃我?”羅正業乾咳幾聲,然後溫文爾雅地回答。

“當然是好訊息。一個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一個好士兵。換句話說,不想當大領導的公務員,不是好公務員。大領導都是從基層幹起來的,我看好你,加油!”席書顏卻是有理有據的穩穩安慰。

“你肯定知道我是被……安排下去的吧。”羅正業有些欲言又止。

“不管怎麼下去的,有能力有才華的人,在哪裡都能幹事業。哎,我跟你說個事兒。今天可倒黴了,車胎被紮了也不知道,加班加到九點打算回家,才發現這個事情。”然後,席書顏倒是輕輕鬆鬆跟他聊別的了。

車胎被扎,本來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恐怕發生在席書顏身上,就不平常了。

“呃……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接你?”羅正業連忙全身一緊,不管自己身處什麼環境什麼狀態,席書顏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絲毫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