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一邊的安德魯,安德魯立馬會意。

不一會兒,王御史就耷拉著腦袋,要哭不哭,又帶著微微的慶幸,在兩個御前侍衛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太和殿,一併帶走的還有一道聖旨。

原來,在安公公的眼神示意下,王御史也不是傻子,要說當時不知道,可是,現在他哪裡還想不通,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老命,他只得自請辭職,直接向皇上討要了一份辭官聖旨。

對於王御史的識趣,穆擎天豈有不同意的道理,他裝模作樣地挽留了一番之後,就直接給了王御史一道聖旨,讓他回祖籍養老去。

當然,在回祖籍之前還得先接受五十大板,畢竟,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否則,就他那句不小心說出口的話,穆擎天就可以滅他九族。

不過,王御史畢竟年紀大了,這五十大板看似不重,實則足以要掉他大半條命了,估計,這往後餘生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穆擎天的懲罰不但得到了朝臣的尊敬,還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最重要的是穆擎天和穆婉清都不希望王御史死得太輕鬆了。

其實,很多時候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要死不死的折磨。

即便這樣,穆擎天還是不放心,他暗地裡又派了一名暗衛,全程監視著一切,包括他們離開京城,回到了那個偏遠的祖籍。

隨後,穆擎天又把王御史的兒子,那個在禮部任員外郎的王源潭,調到了他們的祖籍,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令。

理由很是簡單,秦越國素來重孝,既然王御史回了祖籍,那身為獨子的王源潭理應隨同回鄉,就近照顧雙親。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徹底斷了清兒的念頭,否則,萬一惠妃學壞了,那以後有的是他受得了。

可憐的王御史,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是他此生最後一次上朝,不僅如此,因為自己的這番操作,直接斷了他們王氏一族的後路。

御史夫人也是後悔莫及。

除非是改朝換代,否則,他們王氏一族的後人,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踏進朝堂了,最多也就是在那些偏遠的山區,做一些芝麻綠豆的小官。

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王御史最終為他的愚蠢付出了可怕的代價。

不過,王御史那悲催的下場,也為別的那些蠢蠢欲動的朝臣,再一次地敲響了警鐘。

讓他們知道,現在的皇上可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以前的皇上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他們卻有據可循。

現在,皇上看起來溫和了不少,但是,他的心思卻更加的詭異了。

簡直就是一擊致命。

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為了活命,所有朝臣一致決定,他們要按兵不動。

氣的三皇子和武陽侯咬碎了銀牙,心中早就把那王御史給咒罵了千百遍了。

穆擎天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的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居然效果顯著,早知道這樣,他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當然,這裡面穆婉清是真的功不可沒。

畢竟,要沒有穆婉清的心聲,穆擎天哪裡能這麼順利。

所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根本怨不得別人。

王御史離開後,一切回到了起點,當季太傅再次提起大軍凱旋的事情。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敢提出任何意見了。

他們又不傻。

有了王御史的車前之鑑,穆擎天很快就下了聖令,所有大臣立即加班加點地忙碌了起來。

好在季太傅早有安排,一切事情進行得井然有序。

第二天一早,穆擎天左手抱著穆婉清,右手牽著惠妃娘娘,身後跟著文武大臣,大家浩浩蕩蕩地往城門口而去。

這是穆婉清第一次出宮。

京城的大街上早就人頭攢動,今天是大軍凱旋的日子,大家紛紛換上新衣,三五成群地往大街上湧來。

“你知道嗎,據說今天皇上會親自帶領文武百官,去城門口迎接咱們的大英雄寧將軍。”

路人甲一臉喜悅地說道。

“那是當然了,寧將軍可是咱們秦越國的頂樑柱,為了我們秦越國不惜深入敵營,以身犯險,等會可得好好地給咱們的大英雄磕幾個頭。”

路人乙也一臉感激地說道。

不管是道路兩邊,還是旁邊的酒樓茶館,就連平時根本沒有生意的沿街店鋪,此時都是人滿為患,

“爹,你可別光誇寧大將軍了,寧家公子他們也好厲害的,要不是他們堅守軍營,與大漠國周旋,寧將軍也不會這麼快得手,咱們也得好好謝謝寧家公子!”

一個沿街的茶館二樓,一對父女正坐在那裡翹首以盼。

此時,身穿紅色衣裙的小姑娘紅著臉,噘著嘴不滿地說道。

“是是是,我的媛媛說的都對,是爹錯了,寧家公子確實很厲害,下次有機會爹一定要好好謝謝寧家公子,要不是他們誓死保家衛國,咱們哪裡能如此安穩地賺錢啊。”

玉澤山順著自家女兒的話說道。

“就是,爹啊,你確實該好好謝謝人家,再說了,我姐她孤身一人待在那個吃人的宮中,要是爹能和將軍府打好關係,那我姐在宮中是不是也會好過一點?”

“嗯,媛媛,此話怎講?這將軍府和你姐有什麼關係?”玉澤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家小女兒。

玉澤山是出了名的疼女兒,對於女兒的話語他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

更何況,自從大女兒進宮之後,平時根本見不到,玉澤山只得把自己所有的父愛,都傾注在這個最小的女兒身上,生怕她也和大女兒一樣想不通,那可讓他這個愛女兒如命的老父親如何受得了。

“哎呀,我的爹啊,那我問你,我姐是什麼?”

“嗯,媛媛,這個你爹我當然知道啊,你姐是皇上的妃子,咱們秦越國的玉妃娘娘啊,可是,這和將軍府又有什麼關係?”玉澤山更加糊塗了。

“爹啊,你還記得我姐是玉妃娘娘啊,那我問你,惠妃娘娘又是何人?”

玉媛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惠妃娘娘不就是寧大小姐嗎,可是,這和你姐有什麼關係,她們不是情敵嗎?”玉澤山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一副頭疼地說道。

“爹啊,說你傻你還不承認,你知不知道,咱們皇上最喜愛的妃子是誰?”

“哼,是誰也不會是你姐!”玉媛媛的這一句話像是戳到了玉澤山的痛處,他一臉不悅地看著窗外,心中懊惱得不行。

可是,玉媛媛的下一句話就讓玉澤山猛地睜大了眼睛,他一臉驚喜地看著玉媛媛,隨後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