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態度都這麼堅決,夏秋雲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最後還是秦小喬率先問,“嫂子躺這麼久渴沒渴,給你衝點糖水?”

這年頭條件也就這樣了,有糖水喝都算還不錯的。

馮月點點頭,“麻煩你了。”

想來她也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衝來糖水餵給馮月,夏秋雲看她這虛弱的樣子忙問,“醫生怎麼說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馮月搖搖頭,有氣無力回,“沒有,好好養著就能出院了。”

夏秋雲鬆了口氣,“那就好,你現在還年輕,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等身體養好了,想要孩子那都是立刻的事兒。”

馮月點點頭,垂著眉眼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兩人在病房裡陪了快一個小時,期間除了護士也沒人來問過。

夏秋雲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下確實覺得周勇這事兒做得不對,現在也不是訓練的時間,能忙什麼忙一個小時都不來看看自己老婆?

也難怪馮月鐵了心的要和他離婚。

想得正出神,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夏秋雲和秦小喬對視一眼,立馬扭頭看向門口。

房門被推開,周勇人高馬大站在外面,身上的短袖皺巴巴的,臉上陰沉一片,看上去蒼老疲憊不少。

下巴鬍子拉碴,那雙矍鑠的眼睛也沒了往日的溫和和凌厲,眼白充斥血絲眼圈泛著紅,顯然是偷摸哭過。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夏秋雲見狀有些唏噓,周勇指不定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好不容易盼來了,最後卻毀在自己手上,現在保不齊多自責愧疚。

他們作為外人也沒資格數落指責,看了眼旁邊的秦小喬,夏秋雲起身道別。

“周排長來了?既然這裡有你照顧,那我和小喬就先回去了。”

周勇點點頭,垂頭喪氣地進了門,看一眼床上的馮月,像被燙到似的又立馬挪開視線。

搓了搓手,他侷促地看著夏秋雲他們,努力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行,麻煩嫂子你們跑一趟了,既然你們有伴,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夏秋雲嗯了一聲,“送什麼送,好好照顧你媳婦吧,大家都是鄰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周勇心不在焉地點著頭,就這麼愣在原地目送二人離開。

房門被拉上,他才又踱著步子來到床邊,見馮月擰著眉頭閉上眼,顯然是不想搭理他,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沉著臉順勢坐下,剛想伸手去給馮月整理下頭髮,她又像腦門上長了眼睛似的,準確無誤抬手拍開他,偏過腦袋反感他的觸碰。

周勇也不生氣,看了眼旁邊櫃子上放著的水果,若有所思道,“醫生說你這段時間都要好好養著,我忙著訓練沒時間照顧你,所以把我媽叫了過來。”

馮月還是躺著紋絲不動。

見她沒有反應,想來自己的這個決定也沒錯,周勇繼續道。

“媽不太會說話,要是惹你不痛快你直說就是,她也待不了多久,最多一個月。”

馮月仍舊無動於衷,周勇似乎累了,緩緩起身。

“你好好休息,我給你打水洗漱。”

與此同時,夏秋雲和秦小喬也結伴回了大院。

醫院離得近,他們倆直接走路十幾分鍾就能到。

“我看馮月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離婚,這事兒都沒辦法勸。”

夏秋雲嘆了口氣,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她勸怎麼行?

秦小喬點點頭附和,“除非嫂子自己想明白,不然這事兒還挺難辦。”

夏秋雲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周勇立在病房門口的模樣,唏噓道,“感覺周排長也不是那種做事不計後果的人,明知道馮月懷了孕,他不太可能會推她,看平時對馮月的疼愛,更不可能動手。”

秦小喬也有這個想法,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總不能根據表面就認定周排長不是那種人。

“這事兒不太好說,咱們不能光憑猜測,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萬一周排長表現出來的對馮月好,都是特意給我們看的呢?”

同樣身為女人,關鍵時刻還是要互相幫助,別太相信那些臭男人。

馮月流產已經是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就別被周排長的老實憨厚給欺騙了。

平時大家都關起門來過日子,裡外壓根不是一個樣。

夏秋雲許是也想到這點,點點頭。

“行,那上頭問下來我就實話實說,人家馮月非要離婚,總不能不讓人家走吧?這離了心,日子可不好過。”

秦小喬深以為然,“秋雲姐你這邊要是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儘管找我。”

姐妹倆手挽手的,剛進大院門,卻見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從對面過來。

夏秋雲擰了擰眉,仔細打量覺得有些眼熟,尤其對方挺著個大肚子,實在太好認了。

“徐春雨?”

她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徐春雨卻備受驚嚇,渾身一個激靈。

“媽呀!”

伴隨一聲尖叫,又聽嘩啦一聲脆響,徐春雨手裡拎著的袋子就這麼掉在地上,裡面有什麼東西散了出來,這附近也沒什麼光,打眼看去黑漆漆的一大堆。

見到是他們,徐春雨更著急了,趕緊蹲下身就想撿起來,奈何她現在肚子太大,蹲下去都成困難,更別說撿東西。

夏秋雲哎喲一聲,看她這麼急,還以為是什麼要緊東西,趕緊迎上去幫忙。

雖說徐春雨和自己有過節,但秦小喬也做不到就這麼袖手旁觀,猶豫了下還是大步上前。

“這什麼啊?”

離得近了,才聞到一股惡臭。

夏秋雲也不清楚,順勢將徐春雨扶到一邊。

“你肚子大,別逞能了,我們給你撿。”

話音剛落她就和秦小喬蹲下身,更加濃烈的味道撲面而來,說是惡臭,還摻雜著一股血腥,燻得兩人差點吐出來。

但幫忙的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就這麼扔下走開,兩人硬著頭皮手忙腳亂給她撿回袋子裡。

滿手溼漉漉的,還有些黏膩,秦小喬噁心得不行,環顧四周趕緊去那邊的花臺跟前,抬手在草叢上擦了兩把。

夏秋雲比較能忍,咬牙把袋子遞給徐春雨,滿臉古怪問。

“徐春雨,你這裡面裝的什麼?怎麼這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