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

南煙回到了臥室,將她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收拾好了。

最後再看了一眼他們一起生活過的房間,心好像被凌遲了一樣痛。

她知道,他們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視線垂下,南煙輕輕地撫摸上小腹,除了孩子,她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絕對不能再失去媽媽!

不管用什麼方法,她一定要把媽媽救出來!

南煙的東西很少,回來的時候一個小箱子,走的時候,還是那個小箱子。

她看到了那個做好的皮帶。

很普通,甚至,有一些細節,還不如隨便在商場買的皮帶精緻。

但是當初,她為了做好這個,費勁了心思。

可現在……

他估計也不會戴的吧?

南煙想到這裡,直接將皮帶丟到了垃圾桶,連帶著,還有一份孕檢通知。

她拎著東西下樓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周媽。

周媽見狀,登時懷疑了起來:“太太,您這是要去哪裡?”

“我……要出差一段時間。”南煙擔心周媽會把訊息告訴老爺子,便率先想了一個藉口。

周媽聞言,稍稍放心了一點,但還是走上前幫忙拎箱子,道:“您要拿什麼東西,可以跟我說,實在是不用親自動手。”

南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也不是什麼重的東西,我自己就能做的。”

看著周媽殷勤的樣子,南煙忽然覺得心裡很難過。

她沉默一瞬,才道:“對了,最近我和淮旌都不怎麼回來,臥室……就不用打掃了。”

不然,她擔心周媽會發現她的東西都沒有了。

周媽不疑有他,還是點頭應聲。

很快,南煙叫的車子到了,她回到了自己原來買的房子裡。

整整一個星期,她除了上班,就是和藺晉遲想辦法找那附近的知情者。

但讓她失望的是,那附近的人都找了個遍,也沒有人知情。

藺晉遲見到南煙失落的樣子,想要關心她,但伸出去的手卻又收了回來。

他甚至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安慰她。

就在這時,南煙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竟然是季禮。

南煙才接起來,那邊就傳來了他著急的聲音:“太太,您母親在拘留室自|殺了,正在搶救,您在哪裡,我去接您。”

這訊息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就把南煙給砸蒙了。

她連忙報了位置,著急的手都在顫抖。

藺晉遲在旁邊聽的很清楚,立刻道:“我知道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南煙含淚點頭。

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還亮著。

陸淮旌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剛好見到了踉踉蹌蹌走來的南煙。

她的身後,還跟著藺晉遲。

墨眸眼底極快的閃過了一絲寒意。

南菸絲毫未覺,只是著急上前道:“我媽媽她……”

“還在搶救。”陸淮旌聲音有幾分冷意,但當他的視線落到南煙身上那一刻開始,心就已經開始忍不住軟了。

只是一個星期不見,她就已經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不少。

“究竟發生了什麼?”南煙哭著問。

陸淮旌垂睫,一旁的季禮連忙補充道:

“是這樣的,獄警早上檢查的時候,發現林女士吞了大量的精神類藥物,應該是之前攢的,她身邊,還有這封信——”

季禮說著,將一張紙送到了南煙的面前。

她顫抖著手指開啟,只見上面只有一句話:

【煙煙,我的寶貝,對不起,媽媽不會拖累你】

沒有筆,是用血寫的。

南煙抱著信,哭得渾身顫抖。

媽媽,是怕拖累她,所以,她什麼都知道!

在一個時間清醒過來,開始攢藥,然後自我了斷!

這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她!

南煙淚流滿面,聲音顫巍巍的質問:“是不是有人找了我媽媽?她沒有做這些事,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

她聲嘶力竭,忽然眼前一黑,身影不穩。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道身影朝著南煙衝了過去。

但,陸淮旌的速度更快一些。

他直接將南煙抱在懷裡。

她恍惚了一下,張開眼,就見到了陸淮旌。

她推開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放開,我只問你,究竟是誰見了我媽媽?”

陸淮旌懷裡空空,他緩緩地收緊拳頭,才道:“我們已經在調查了,南煙,你不要激動……”

“陸淮旌,我還能相信你嗎?”

南煙含著淚盯著他,眼神中有深深的怨恨。

可還未等陸淮旌開口,手術室的大門已經開啟了。

南煙立刻迎了上去:“醫生,我媽媽——”

“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剛剛洗了胃,還在昏迷,需要觀察,病人家屬——”

“我就是。”

異口同聲,除了南煙,還有陸淮旌。

她睨了他一眼,才又重複說了一遍:“我是。”

“病人有專門的獄警監護,她醒了以後,會再被送回去——”

南煙聞言,頓時有些崩潰。

她不住地落淚,最終還是強撐著道:“我知道了,我……能不能見見她?”

醫生見狀,也有些於心不忍,終於還是點頭道:“只能見一面。”

話落,手術室的大門才開啟。

林夕薇被護士推著出來。

南煙立刻撲上前,只見她緊閉雙眼,人已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瘦削的臉上,還帶著氧氣面罩。

可南煙只看了一眼,她就被送去了病房監護。

但只是這一眼,南煙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她轉身看向了陸淮旌,眼神沉沉:“我們談談吧。”

男人見她臉色蒼白,心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因為擔心,還是跟了上去。

直到走廊的盡頭,南煙忽然轉身,朝陸淮旌深深地鞠了一躬。

男人僵在了原地。

南煙垂首,聲音裡帶著深深的痛苦和祈求:“對不起,陸淮旌,我們離婚吧!”

她直起身子,淚流滿面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堅持不下去了。你看到我媽媽了嗎?她只剩半條命了,我知道,只有我們離婚,宋怡歡才會車撤訴,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放棄我媽媽……”

陸淮旌僵冷在原地,眼底有冰冷的淚水在彙集。

即便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仍舊沒想到,他是最先被放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