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頓時讓南菸酒醒了一大半。

她怔怔地盯著陸淮旌看了許久,直到在男人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冷意,才明白,他說的,都是認真的。

南煙心如刀絞,瞬間就失去了剛剛的驚慌,只有心寒。

“陸淮旌,你又發什麼神經?”

此時此刻,南煙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戀愛腦,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每一次,只要這個男人對她稍微好一點,她就不記得他之前說出的話有多麼難聽了。

幸好,陸淮旌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心,每一次都能準確無誤的揭開她的傷疤。

讓她疼的清醒。

可陸淮旌卻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冷冷道:“難道不是嗎?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對嗎?”

“啪!”

南煙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抽到了男人的臉上。

他臉被打得偏了過去,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的地方,俊容更加陰鷙了。

一把掐住了南煙的後脖頸,直接逼得她看向看向自己。

“打習慣了,是嗎?顧南煙,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

陸淮旌一邊說,另一隻大手已經探到了她的裙襬下,那絲滑的手感,順著修長的腿,慢慢向上探尋。

南煙驟然渾身緊繃,這樣的觸碰,讓她禁不住開始顫慄起來,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陸淮旌,你混蛋!”

她想要掙扎,卻被男人一把鎖住了手腕,強勢的壓倒在頭頂。

“怎麼,允許別的男人獻殷勤,不許你的丈夫碰?”他鋒冷的眼神湊近,死死地盯著她那漲紅的雙眸。

“我說過了,我沒有,陸淮旌,我從未主動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南煙委屈得不行,想到那個迷亂的夜晚,身不由己的憤恨和痛苦,這一刻都傾瀉而出。

滾燙的淚順著眼眶往下掉,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她的胸口,順著白嫩的肌膚,滑到衣服的深處。

男人眉頭緊鎖,視線不由自主的跟著向下,喉結可疑地滾動了一下。

“別哭了。”

他啞著嗓子開口,收起手,甚至有點粗暴地擦掉她臉上的淚。

南煙藉機一把掙脫了男人,猛地推開,轉身衝進了浴室裡。

陸淮旌閉了閉眼,似乎是有點懊惱剛剛的衝動,最終還是轉身去了另一個浴室。

南煙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躺到了床上。

他背對著她,壯碩的身形,好像一座小山一樣。

她垂睫,眼睛還紅紅的,但是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她不能興師動眾的換房間,否則爺爺會跟著擔心的。

想到這裡,南煙只能乖乖地坐到床邊,小心翼翼地用毛毯裹緊自己,默不作聲地縮成一團。

夜,漫長又冰冷。

南煙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哭累了,還是因為喝過酒,總是,才躺下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境裡,依舊是之前受委屈的場景,她委屈的癟嘴,閉著的眼睛睫毛亂顫,眼淚從眼角溢位來。

陸淮旌本來睡覺就輕,感受到身邊的躁動以後,便直接轉身過來。

剛好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縮在毯子裡的身體瑟瑟發抖。

他無奈地撥出了一口濁氣,不自覺地伸手,將那瘦弱的小女人摟到了懷中。

可她的眼淚,還是浸溼了頭髮。

陸淮旌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擦掉她的眼淚,最終還是輕嘆了一聲:“你就那麼委屈嗎?”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看到這個女人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臟會一抽一抽的疼痛。

原本,這種情愫,他應該是對著宋怡歡才對。

可這幾天,他就連她的電話都沒有接。

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有種極其難受的感覺,好像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每一次他試圖想要打破,就會有一個聲音叫他回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暖的懷抱,讓南煙睡夢中的有點迷失,她只記得後面的夢境,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相擁而眠。

一夜,斗轉星移。

陸淮旌的生物鐘很準,每天早上六點鐘就已經準時醒來。

他才張開眼,手機就響了起來。

男人探手將手機抄過來,另一隻手還摟著顧南煙,但只看了一眼螢幕,他就不自覺地放開了手。

是宋怡歡。

他下意識的起身,走到陽臺上接電話。

“……阿旌,你為什麼最近都不接我的電話,嗚嗚嗚,我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又是同樣悽悽切切的哭聲,讓陸淮旌頭痛的扶額。

“怡歡,你要準備藝考的事情,我才沒有打擾你,這幾天爺爺也不太舒服,我才回了老宅。”

“真的嗎?”宋怡歡啜泣了一聲,卻還是溫柔地關心道:“那爺爺要不要緊,實在不行的話,我去看看也行——”

“算了,爺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見到你只會生氣。”

陸淮旌摁了摁眉心,沉下聲音,語氣都溫柔了很多:“你的傷好點沒有?我給你找了老師……”

低聲的溫言細語,一點點的傳入耳朵。

南煙的睫毛顫了顫,雖然是閉著眼睛,但她依舊覺的眼眶有點疼。

她其實早就醒了,在陸淮旌醒來之前,她就已經發現,自己居然被這個男人抱著睡了一個晚上。

她明明可以掙扎開,但卻因為這懷抱實在是太過溫暖舒適,而捨不得睜開眼。

因為南菸害怕,害怕一睜開眼,這個美好的夢境就會破碎。

然而,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夢不需要自己戳破,只需要宋怡歡一個電話,那個男人,就會毫不留情的放開她。

南煙睜開眼睛,赤著腳走到窗邊,剛好看到陸淮旌打完電話,他抽出一根菸,才要點燃,眼角餘光就看到了衣著單薄的女人。

他迅速收起了火機,拿下煙,眉頭微微顰蹙:“怎麼醒這麼早。”

南煙定定的看著他,許久,才幹澀的開口,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陸淮旌,我們……還是離婚吧。”

明明在心頭千迴百轉,但在說出的一剎那,她還是覺的心臟一陣刺痛。

陸淮旌的手僵在半空中,俊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

他眉頭皺得好像山川:“顧南煙,你一定要用這個來威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