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晉遲臉色一沉,明顯,是沒有想到,陸淮旌會這麼說。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南煙,徵求她的意見。

南煙沉默了一瞬,原本應該直接拒絕的話,卻忽然哽在了狗龍口。

因為,她的腦海中竟然不期然地,閃過了陸時久那雙純潔無垢的雙眸。

忽然有點於心不忍。

沉默了一瞬,她最終,還是點了頭。

“在費用合理的情況下,我可以嘗試。”

話音剛落,就連藺晉遲的臉色都變了變。

他似乎並沒有想到,南煙竟然會答應這件事,但最終,他還是尊重了南煙的意願。

陸淮旌嘴角勾起一抹笑,明晃晃的得意。

“這是當然,今天時候不早了,那就請Alina小姐,明天到陸氏來談?”

南煙點了點頭,轉身的瞬間,極其自然挽上了藺晉遲的手臂。

陸淮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這一次,笑容,轉移到了藺晉遲的臉上。

別墅裡。

南煙堅持著走進門,卻在進門的瞬間,忽然鬆懈了下來。

她加快了腳步,走到桌子前面,手忙腳亂地翻找著藥物。

藺晉遲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過來,連忙走上前,倒了一杯水給她。

南煙顫抖著手指接過,直到藥效開始發作,整個人,才稍微冷靜下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

藺晉遲聲音低沉的詢問,看向她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我找到陸維彥了,但是,也知道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南煙緩緩抬頭,看著藺晉遲的眼中,染上一絲凝重。

“陸時久,可能根本就不是陸淮旌的孩子……”

“什麼?”

藺晉遲顯然對這個訊息也很震驚,頓了頓,才意識到了什麼,冷靜的分析:

“應該不太可能,陸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會做親子鑑定,尤其是宋怡歡這種,陸淮旌沒有那麼愚蠢——”

“只要是有關宋怡歡的事情,他就沒有腦子了。”

南煙嘲諷的出聲,說出來的話,讓藺晉遲都有些天啞然失笑。

“南煙,不管那孩子是不是陸淮旌的,但那一定是宋怡歡的孩子,你為什麼……”

“陸淮旌一直都在懷疑我,而且,他最近對宋怡歡也很冷淡,我沒有辦法創造和他偶遇的機會,所以,就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其實,讓周媽遇到事情打電話給她,也是南煙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事情。

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三年,她很清楚周媽的脾性,只是略施小計,就足以讓周媽信任她了。

藺晉遲張了張嘴,眼底有化不開的擔憂。

“南煙,你最近一見到他,就會應激,你確定,自己的狀態,可以直接面對他嗎?”

自嘲的勾起嘴角,南煙嬌容上泛起了苦澀。

“晉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不過,這一步,我早晚都要邁出去,要是不這麼做,才是對不起媽媽和孩子的在天之靈。”

五年的時間,她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藺晉遲見狀,也不能再說什麼,只是低聲道:“好,我知道了,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情,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幫你,明天,我會陪你一起去陸氏。”

翌日。

陸氏集團。

五年的時間,卻讓一個動盪的公司,一躍成為了南城最頂的存在。

南煙換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閒裝,微卷的大|波浪,柔柔地垂在身後,踩著高跟鞋,姿態雍容地出現在公司的大廳內。

明豔的嬌容,加上身邊丰神俊朗的男人,才一出現,就成為了公司的焦點。

一場慈善晚會,已經讓藺晉遲和Alina的名字,響徹整個南城。

所以,他們才一出現,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季禮親自下樓迎接,更是讓周圍的員工議論紛紛。

“她就是Alina嗎?那個未來商海的老闆娘?”

“快看,藺總真的和陸總長得很像!”

“聽說了嗎?藺總其實也是陸家人呢,好像是老爺子女兒的孩子……”

“啊?那他和陸總豈不就是表兄弟了?”

窸窸窣窣的議論,無一例外的,都傳到了南煙的耳中。

季禮一個眼神過去,周遭八卦的人瞬間鴉雀無聲。

“不好意思了,藺總,先生正在樓上等著您,你們請——”

一行人坐上了電梯,觀光電梯內,足以將整個南城俯瞰在腳下。

這五年來,這個男人,僅憑一己之力,又將陸氏的勢力,擴大了一倍不止。

辦公室內。

陸淮旌正坐在大班椅上處理公司的檔案,開門的瞬間,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先生,藺先生和Alina來了。”

季禮畢恭畢敬的交代。

“嗯……”

陸淮旌這才堪堪抬眸,“坐吧!”

季禮送上茶水,便關上了門。

男人將一份檔案推到了桌子上。

“Alina小姐,這是我讓律師草擬的合作協議,你可以看一下。”

南煙頷首,才準備拿起檔案,但陸淮旌卻一巴掌將檔案摁住了。

她動作一頓,擰眉望向他:“陸先生,是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口:

“聽說,Alina小姐之前畢業於加州大學,我有些好奇,您的中醫,是師從什麼人?”

南煙心頭一緊,鬆開了手。

“陸先生要是不相信我,可以不合作。”

陸淮旌淡淡一笑:“不知道你聽過一個說法沒有,一個人即便是可以改變外貌,但下意識的舉動,永遠都不會變?”

南煙心底咯噔一下,但卻還是裝作茫然的樣子:“陸先生想表達什麼,不妨直說——”

男人勾唇,垂首,才道:“沒什麼,先看檔案吧!”

南煙擰眉,雖然不明其意,但還是拿起檔案,走到一邊,低頭認真看了起來。

可坐在不遠處的藺晉遲,卻眼神犀利地盯著陸淮旌。

只因,這個男人的眼神,從剛才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南煙。

擔心事情有所變動,藺晉遲便率先開了口:“聽說,現在是伯父在公司裡幫忙。”

陸淮旌終於收起了視線,眼神深諳地看向了他。

“藺總知道的不少。”

藺晉遲笑意鬆散,“只是好奇罷了,聽說維彥失蹤的這些年,伯父沒少在公司給你使絆子,淮旌,你要是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畢竟,我之前在國外,和伯父的來往,還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