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不可置信的捏著手中的隨身碟,身體都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藺晉遲立刻走上前,安慰道:“南煙,你不要激動,我知道你因為阿姨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我想了很久,這是唯一一個會給阿姨正名的機會,也許,我幫不上你什麼,但只要你能高興,就是我想看到的。”

南煙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眼底都泛起了一層淚花。

五年了,整整五年。

媽媽一直揹負著這個罪名,現在,她終於還她清白的機會了。

南煙咬緊牙關,半晌,才開口道:“多謝你,晉遲,你想什麼——”

“我只想讓你開心。”

藺晉遲打斷了她,嘴角的笑意染上了幾分愧悔:“那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只想盡全力彌補,所以,別問我想要什麼,我只想你高興。”

這樣真誠的話,讓她更加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她攥緊手中的隨身碟,才沉聲道:“晉遲,我現在就要把這個公之於眾。”

“我幫你——”

“不,我要親自公佈。”

五年前,媽媽就算是在醫院裡,也一直揹負著傷害他人的罪名。

即便有陸家做主,做了保外就醫,但她的名聲也全部都毀了。

現在,南煙要那個女人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一夜無眠。

斗轉星移。

只是一個晚上,宋怡歡將林夕薇送到車上做出車禍假象的影片,就在網路上炸開了鍋。

影片雖然有點模糊,但是卻能很清楚的看到兩人的臉。

而林夕薇,全程都是昏迷的狀態。

等她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控制不住了。

而此時,就連站在路中間的宋怡歡都有點慌了。

林夕薇幾乎是本能的想要避開面前的女人,但是車速實在是太快,徑直的就朝著她撞了過去。

車上瘦削的女人竭盡全力,才避開了宋怡歡的要害,只是從她的雙腿上碾壓了過去。

這個影片一出,立刻就引起了無數網友的討論。

其中,更是有不少知情人,直接還原了當年的事情:

【我還記得這件事,不是說是一個女醫生精神失常了,才把宋怡歡給撞了嗎?】

【樓上好記性,當年是宋怡歡因為這件事息影,內魚還覺得終於沒有一個資本了,結果她轉頭就用這事兒洗白做了慈善家!】

【我靠,你們說的該不會是那個宋怡歡吧!】

【心機婊石錘了,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絕對是自導自演啊,這女的真是一個狠人!】

【宋怡歡:我狠起來連自己都刀!】

【弄巧成拙石錘,簡直是雷神之錘!】

眾多網友的討論,直接把這個影片的熱度好推上了一個新高。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南煙的推波助瀾。

甚至,這裡面的很多“知情者”,都是南煙找來的。

“現在的人,不會選擇多聽取不一樣的聲音,而是需要更多的熱度和話題,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真正的認識到,宋怡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煙冷冷的看著這些評論,直接關掉了電腦。

藺晉遲給她倒了一杯咖啡,聲音溫柔的安慰:“我相信阿姨在天有靈,也會希望壞人被繩之以法。”

美眸眼底泛起了一層淚光,南煙有點哽咽。

她將咖啡杯攥在手中,只想用那個溫度,讓自己原本已經冷透了的心,再暖起來。

眼淚一滴滴的落到咖啡杯裡,泛起了一層漣漪。

藺晉遲將紙巾送到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知道,此刻的南煙,更希望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兒。

這種時候,什麼話都沒有辦法安慰,她需要的,是一個純粹的發洩空間。

所以,藺晉遲直接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裡面已經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韓晨在一樓的客廳等候,見到藺晉遲走出來,他立刻抬頭。

眼中充滿了疑問,卻見到藺晉遲點了點頭。

“讓她自己一個人發洩一下吧……”

藺晉遲沉聲開口。

韓晨明白了,他走到一邊,給藺晉遲送上了一杯咖啡。

“所以,南煙小姐應該不會再追究那件事了吧?”韓晨還是有點擔心的問。

藺晉遲抿了一口茶水,沉默了一瞬,才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給母親證明清白,一直是她這些年拼了命想做的。”

韓晨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做好保密手段,可……萬一,季禮找到我們怎麼辦?”

這個影片,其實最開始追查到的人,並不是韓晨。

只是機緣巧合之下,韓晨發現了一條線索,巧合的是,他因此而發現,季禮竟然也在調查這件事。

甚至,季禮那邊的進度,比他們要快的很多。

當時,韓晨便把這個訊息告訴了藺晉遲。

本來藺晉遲比不放在心上的,但當時,因為顧南煙發現了他們給陸老爺子下藥的時候,所以,藺晉遲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鋌而走險。

——提前做了一些手段,將拿到影片的途徑截留,並花高價從那個證人手裡拿到了影片證據。

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白白努力,至少,顧南煙並沒有再因為之前的事情和藺晉遲鬧矛盾了。

“他不會知道的。”

藺晉遲冷靜的回答,慢條斯理的將茶杯放下,一向溫潤清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老謀深算的寒意。

“這件事,應該是陸淮旌在失憶之前吩咐他做的,眼下,陸淮旌失去了記憶,就算是季禮把這件事搞砸了,也沒辦法和陸淮旌說。”

若不是藺晉遲事先讓大衛,隱瞞了陸淮旌腦袋裡有顆腫瘤的事情,這一切也不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只是讓藺晉遲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一個意外之喜:

陸淮旌竟然會因為這個腫瘤,而直接失憶了。

韓晨聞言,也皺起眉頭:“當年要不是因為陸淮旌,您也不會和顧小姐分開這麼多年,就算是有再多的仇恨,您也沒有真的想要過他的性命,誰讓他自己不知道珍惜,現在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該。”

藺晉遲靜默的倚靠在沙發上,眼神不自覺的瞥向了二樓的房間,口中喃喃自語:

“或許,這對於我們三個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