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明白南煙的意思,還是出聲安慰道:“您放心,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的語氣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篤定。

只是南煙心情沉重,絲毫都沒有聽出來。

她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才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時久他們……”

“因為我們那裡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暫時被封鎖了,時久小少爺也被到了陸家老宅,養在陸老爺子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請您放心。”

“至於葉小姐和她的母親,在配合完調查以後,也已經被司少接走了。”

聽到這話,南煙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只要人沒事就好。

“那就麻煩你配合處理一下後續的工作了。”

南煙說著,身後手術室的大門已經開啟了。

她立刻轉身,只見藺晉遲已經被推出來了。

他臉色慘白,手背上還掛著針水。

“醫生,怎麼樣?”南煙著急的問。

“情況暫時穩住了,差一點點就刺到心臟了,還好,藺先生也算是命大。”

醫生說著,又交代了一些術後的注意事項。

南煙點頭應聲,不自覺的去觸碰男人有點冰涼的手。

美眸眼底溢位了一層心疼。

而這一幕,全部都被一旁的韓晨收入眼底。

藺晉遲是十分鐘後醒的。

此時的南煙正守在床邊,通知了麻醉師以後,有醫生過來觀察了一下他的情況。

“已經沒什麼大事了,靜養就好了,傷口要每天換藥。”醫生叮囑。

南煙連連點頭。

“不要擔心……”男人聲如細蚊。

即便如此,南煙還是聽清楚了。

“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

南煙說著,輕輕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因為失血過多,藺晉遲很快又睡著了。

南煙盯著那張蒼白而英俊的臉,心中愧疚的無以復加。

她走出了病房,這才拿出手機,上面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南煙先回了葉荷,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又給小奶糰子報了平安,輪到陸老爺子,她才打算撥通電話,就看到一抹顫巍巍的身影走了過來。

“爺爺,您怎麼來了?”

南煙很詫異,連忙走上前。

陸老爺子搖了搖頭,率先問:“晉遲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正在休息。”

南煙想攙扶著老人家坐下,但是後者卻擺了擺手,徑直朝病房走去。

開啟門看了一眼藺晉遲的情況,老人家這才肯到休息室坐一坐。

“這孩子,唉……”

沉沉的嘆息聲中充滿了心疼。

“已經沒事了,爺爺,您不用太擔心。”

南煙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著,希望能寬慰一下老人家。

陸老爺子點頭,但是面上仍舊透著幾分冷峻:

“宋怡歡這個禍害,一定要抓住她!”

南煙垂睫,眼底閃過了一絲陰翳。

是啊,要不是宋怡歡,藺晉遲也不會為了救她而受傷。

對那個女人的恨意,簡直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媽媽,孩子,宋菲。

四條人命,更不要說是因此鋃鐺入獄的陸維彥,還有受傷的藺晉遲。

這個女人,究竟要害死多少人,才肯善罷甘休?

南煙咬緊牙關,聲音更加堅定:“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抓住她的!”

南城已經全城戒嚴了,她不會有機會逃走了。

抓住宋怡歡,迫在眉睫。

只要放她在外面一天,她就不一定會作出什麼么蛾子來。

“爺爺,我擔心時久,他是宋怡歡的孩子,她現在已經被逼到用宋菲出了死招,她一定不會放過時久這個保命牌的。”

陸老爺子也點了點頭,表情凝重:“我也是這麼猜測的,所以這段時間,我也會搬回老宅,家裡會多派一些保鏢,但是南煙啊,你自己也要小心,千萬別被她盯上了。”

“我知道了,讓您擔心了。”

爺孫兩人又談了一陣,老人家這才離開。

一整天,南煙除了照顧藺晉遲,其餘的時間,都在全力追查宋怡歡的下落。

可還不等她查到一些什麼,季禮就率先找上了門。

“Alina小姐……不,太太,先生有些事情……想告訴您。”

南煙顰眉,沉聲道:“季禮,我早就已經不是陸太太了,你應該注意一下稱呼的。”

季禮有些失落,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顧……小姐,我知道您很難原諒先生的所作所為,但是這件事很重要,事關宋怡歡,還請您務必和先生見一面。”

南煙擔憂的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藺晉遲因為失血過多,一整天都在昏睡,而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查出一丁點有用的線索。

眼下,抓住宋怡歡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她和陸淮旌之間有一些私人恩怨,也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想到這裡,她最終還是點了頭。

“好,我知道了,你安排地點吧。”

見到她送口,季禮很是高興,連連點頭道:“多謝您,我這就去安排。”

傍晚。

千珏齋。

南煙準時到了約定好的房間,推開門,古樸雅緻的房間裡,只有嫋嫋的青煙在空氣中瀰漫。

茶桌邊,坐著一抹挺拔傲岸的身影。

南煙走上前,可以保持著距離。

“陸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墨眸定定的望著有意保持距離的女人,丰神俊朗的男人,表情明顯有些不快。

“Alina小姐,你就這麼防備我嗎?”

沙啞的嗓音,讓南煙有些意外。

她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似乎清瘦了很多。

一向俊朗的面容,此刻竟然有一點凹陷的跡象。

一雙鷹隼版的墨眸,也因此更加深邃,那沉冷的視線,更是透著幾分她看不懂的晦暗不明。

南煙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仍舊站在原地。

“陸先生,這話說的還很是讓人無語,前幾天你的冒犯之舉,還讓我印象深了。

難不成,我在你的眼裡,就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嗎?我想跟沒有邊界感的人保持距離,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冷漠的話,分明是在劃清界限。

陸淮旌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了一絲傷痕,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道:

“宋菲……不是宋怡歡派去的,指使她的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