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彭家聲調研（2）

夏喜華回答到：“現在是常務副市長於向波同志在主抓這項工作。”

彭家聲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是要給人一種感覺他下來寧州主要就是關心農稅改革的，對於礦難調查只是順帶的，畢竟自己曾經是礦難救援的指揮長，這次關心礦難後續工作也說的上是正常。

很快車隊到了市委市政府大院，彭家聲也下車後也一一跟四大班子的成員見面握手，然後就說：“大家都各自工作。”

然後一行人都走進了市委大樓。根據省政府辦公廳的安排，彭家聲一行人先到會議室聽取關於礦難調查的工作報告，然後就是聽取關於農稅改革的試點工作報告。

這個安排是彭家聲特意囑託趙小北的，要他跟羅勝利秘書長交代的。趙小北也不明白為什麼彭家聲這麼安排。

很快關於國富礦場礦難的報告會就開始了，報告人是市委書記夏喜華，這份報告他也是花費了不少時間打磨出來的，就是為了彭家聲挑不出理來。

夏喜華先是報告了，礦難發生的原因，救援的過程。還在報告裡大篇幅介紹了彭家聲常務副省長在整個救援過程中的英明指揮，最後就是關於礦難相關責任人的處理結果，還順帶自我批評了一番。關於瞞報漏報下井人數也是一句話帶過。

彭家聲聽的很認真，不時抬頭看看在場的人員，他發現常務副市長於向波也聽的很認真。彭家聲也在幾次抬頭看現場情況的時候，跟於向波有眼神的碰觸。於向波好像感受到了一些彭省長的情緒波動，但是又不確定。

最後就是彭家聲對礦難報告的指示，他也沒有特別的指示，就再三強調一定注意生產安全，也希望寧州市委市政府緊繃安全生產這根弦，杜絕下次出現。

彭家聲這些講話都是很正常的，沒有表現對礦難調查處理報告的一丁點不滿，這倒是讓夏喜華沒有想到的。他一直以為，彭家聲會對這個礦難事情有什麼重要指示，沒想到只是一般性講話。他懸著的心放下來不少。只是他沒有發現彭家聲在聽報告時候，跟於向波有眼神的交流。因為他一直在低頭讀報告。

中場休息了十分鐘，接著就是於向波關於農稅改革試點工作的報告。彭家聲在聽這個報告的狀態跟之前不一樣，時不時打斷於向波的報告，提一些局的問題。但是於向波都很好的回答了彭家聲。

作報告的於向波總感覺彭家聲在聽農稅改革試點工作報告時候的眼神觸碰跟上一個報告不一樣，心裡也是很亂，不知道彭家聲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堅持做完報告，接著又是彭家聲的講話。這一次他高度評價了寧州的農稅改革試點工作，也提出了自己好幾點的要求，在大會上還著重表揚了市委市政府對農稅改革試點工作的支援，也希望寧州能在接下的全面推廣上再接再厲再立新功。

等這兩個報告做完，因為第二個報告因為彭家聲多次打斷提問，把時間延長了很多，就改變了接下來調研的行程，省政府辦公廳的同志，就同志寧州市委這邊，彭副省長今天因為時間問題，就留在寧州吃完飯還有休息，明天再到寧州下面去看看冬修水利的情況。

市委這邊因為有做這方面的預案，所以很快就安排好了。

彭家聲又利用晚飯前一點時間，把書記，市長，常務副市長叫到身邊，重點關切了一些農稅改革的工作，都是一些正常的交流。

晚飯大家都喝了酒，氣氛很融洽。夏喜華也很高興。多次敬了彭家聲的酒。等飯局散了以後，彭家聲就回招待所休息了。夏喜華一看彭家聲沒有再接觸市委市政的這些人，心裡懸著的心就切底就放下了，自己也就安心休息了。

趙小北推辭了市委市政領導的邀請，堅持坐到了秘書這一桌，說等會要照顧首長，就不便飲酒。大家也就不再堅持，反倒是胡向寬處長坐在那些副市長桌上，喝了不少酒。

趙小北這邊在秘書桌上跟著市裡這些領導的秘書，打得火熱，也相互留下了電話。還在跟於向波的秘書關圖盛留電話時候多悄悄多說了幾句：“於市長的報告很精彩，彭省長很滿意。”還很隱晦的提到了，多聯絡的意思。

關圖盛也把自己接收到的資訊，傳遞給了於向波。於向波再根據白天彭家聲白天在報告會上跟自己的眼神碰撞，加上現在省裡的形勢還有寧州礦難背後的貓膩。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彭省長有意對自己伸出了橄欖枝。需要自己跟他做馬前卒，幫他把寧州的水攪渾，然後揭開寧州的礦難的蓋子。所以說官場上的這些領導，就沒有一個不是玲瓏剔透的角色。

於向波就根據這些眼神碰撞，還有秘書間的普通交流，就能分析出彭家聲的真實意圖，也說明他是一個很會看看事的人。當然這些也都是彭家聲的刻意安排，但是他只是安排，沒有強求於向波向自己靠近，只是把決定權交給於向波自己。

這就回到了之前說的，為什麼領導喜歡這種可進可退的狀態，因為這樣主動權永遠在自己這裡。

萬一他於向波沒有這些意向，彭家聲當面跟他說，拒絕了，那這多影響彭家聲領導權威。

想到這裡，於向波很激動。因為他看到了扳倒夏喜華的希望，更是看到了自己以後的前程。隨意不帶停留，拿起手機就撥打了趙小北的電話。

“趙秘書，你好。我是於向波。這麼晚了沒打擾你休息吧。”

趙小北這個時候正在彭家聲旁邊，聽到是於向波的電話後，看了看彭家聲。彭家聲點點頭。

“原來是向波市長。你好，我還沒休息。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問問，領導休息了嗎？我想過去彙報一下工作。”

“向波市長，領導已經休息了。寧州人太熱情了，酒太太醉人了，領導已經醉了。工作彙報的事情我等領導明天醒了我再彙報。”

“好的，趙秘書。那打擾了。”

“沒有沒有，服務領導是我的工作。有什麼事情您可以叫關秘書跟我聯絡。”

掛完電話，於向波也就更加確定了。彭家聲就是在遞橄欖枝。

只有關圖勝有一些不解，為什麼彭省長不見市長你？難道您理解錯了？因為他都知道彭家聲肯定沒醉。

於向波看著自己的秘書，只是笑著說道：“小關多跟小北同志學習學習。慢慢你就懂懂了。”

關圖勝更加不明白了，於向波看著迷茫的小秘書。看自己心情好，就多教了幾句。

“彭省長肯定不會在寧州市單獨見我，而且我就算見彭省長也要先跟趙小北詳細聊過以後才能見到。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悟。”

所以說悟性這東西有些人很好，有些人沒有。趙小北就是一個悟性很強的人，電話裡的那番話彭家聲聽的清清楚楚，他很高興趙小北能夠吃透自己意圖，有這樣的秘書自己要輕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