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螢站得遠,沒聽見什麼,見到陸九卿出來,忙湊過去低聲詢問:“怎麼樣,殿下是不是很開心?”

陸九卿一言不發,直接往外走。

夏螢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和秋月對視一眼,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秋月沉默片刻,抬腳進了屋子。

屋內,墨簫定定地站在原地,垂眸看著滿地的糖炒栗子,一張臉陰沉無比。隔著老遠,秋月都能感受到墨簫身上翻滾的戾氣。

秋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前邁了一步。

墨簫被她這一步驚醒,回頭看過來,沉聲問:“她走了?”

秋月點了點頭,如實說:“姑娘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墨簫不說話了,眼神卻比之前更冷了。

秋月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說:“聽夏螢說,這玉佩是姑娘親手挑的,說是這玉佩上面的老虎栩栩如生,齜牙咧嘴的樣子特別像你。”

“糖炒栗子,也是姑娘親自去買的,一路上都抱在懷裡,怕涼了。”

秋月看了看墨簫的臉色,見對方並沒有爆發的跡象,才繼續往下說:“奴婢斗膽,覺得姑娘這次來,並不是為了那個人求情來的。”

墨簫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最後鬆開,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

陸九卿離開之前說的那句話,已經讓他明白,怕是自己誤會了。

她真的不是為了唐修宴求情來的。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陸九卿來的時間太湊巧,由不得他往那個方向去想。

墨簫深吸一口氣,蹲下身來,一顆一顆地將散落的糖炒栗子撿起來。

秋月連忙要上前幫忙,卻被墨簫抬手攔住:“我自己來。”

秋月一頓,又默默地站到了旁邊。

墨簫親手將那些糖炒栗子撿了起來,又將那塊玉佩撿起來。

墨簫將那玉佩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晌,最後忍不住笑了一聲:“買個石頭送給我,也就只有她能幹得出來了。”

他低頭將自己腰間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解下來隨手扔在桌子上,又自己地將那塊黑玉佩掛上去,還細心的將之整理好。

墨簫看向秋月:“如何?”

秋月:“……很別緻。”

這玩意兒,但凡有點眼力的,就能一眼看出是個假貨了。

墨簫眼裡帶著點笑意,沒好氣地說:“銀子我也沒少給她,結果卻摳成這樣,買個禮物都如此吝嗇。”

秋月抿著唇笑,輕聲說:“姑娘有時候行事確實出人意料。”

買塊兒石頭送九皇子,這事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

墨簫抱著那袋尚有餘溫的糖炒栗子,坐在桌邊剝了起來,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修長的手指被刺破了皮,有的地方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秋月看得心疼,但是墨簫卻不準別人上手幫忙,愣是將那一袋子糖炒栗子都給剝完了。

做完了這一切,墨簫抱著糖炒栗子就往外走:“準備馬車。”

秋月一愣:“殿下,去哪兒?”

“去唐府。”

秋月沉默了一瞬,然後說:“殿下,這個時候去唐府,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