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撰寫魔藥手冊時,璐璐就猜到了梅拉的魔藥師們會有激烈的反應,如今這群人的舉動都甚至還未達到璐璐的最壞預期,這讓她不由得調侃“威勢比不得從前”,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另類的“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了。

薩耶爾曾經質問過凡妮莎,即便她寫下教學手冊的初心是好的,又如何能保證這些知識能夠落到需要的人手中。

梅拉,不,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路禹所見的大多數大陸文盲率高得嚇人,如果說魔法師群體的知識傳授方式可以是言傳身教,那知識對於絕大多數連文字都認不全的人而言,就只剩下了言傳身教這一個途徑。

薩耶爾的話針對的正是凡妮莎理念最薄弱的一環——當一片土地沒有適合播種的土壤,你撒下多少種子都只是徒勞。

日記中,凡妮莎沒有給出回答,她的觀念一向是,先去做,再看結果。

璐璐給出了屬於自己的解——如果土壤不行,那就把種子做成適配土壤的型別,透過播下的種子,間接改變土壤,哪怕這個過程會很緩慢,但只要有一枚種子存活,便能期待綠樹成蔭的那一日。

會被收繳,會被打為居心叵測,好意被汙衊為歹意,璐璐都不在乎,她知道,看到手冊的人中,必然有人會去實踐,而實踐會讓他知曉真相,只要晨曦領還存在一日,這樣的手冊就會時不時向外發售,直至這份知識眾所周知。

惡毒的言語攻擊已經對璐璐造不成傷害,除了晨曦領的大家,她早就不在乎不相關的人對自己評頭論足。

一群平庸至極,只會折騰現有配方做加減乘除的傢伙,他們也配?

魔藥師們不服氣?現在晨曦領還不會跑,不妨打進來試試看吧。

說這段話時,璐璐驕傲的神情讓路禹久久難以忘懷,於是他選擇……一邊捏著璐璐腰兩側的癢癢肉,一邊向她提議演塞拉一把——路禹不得不感慨自己的思維跳躍能力,只能說不愧是自己。

“璐璐……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演技啊。”像是掉進陷阱的獵物,塞拉慌張地問,“她的反應……”

路禹自豪地承認:“嗯,你的感覺沒錯,全是我指導的。”

璐璐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本該向路禹邀功的他卻把問題拋向了塞拉:“怎麼樣,我演得好不好?”

塞拉下意識誇讚了一句“好”,但又迅速意識到不該這麼回答,可不誇讚璐璐也不是她的作風,左右糾結之下,她的面板越來越紅,腦袋也快要冒煙了。

她剛想反悔,掙扎著說一句“不能算數……”

“你不會反悔吧?”

路禹恰到好處的一句話將她最後的掙扎捏死在了萌芽階段,她單手捂著臉,粗喘著:“讓伱們摸,讓你們摸可以了吧!”

這個臨了還要倔強一下的語氣讓路禹一秒回到了塞拉答應自己的那個晚上,太像了!

“別拉我……我不是說現在……至少要到晚上……”

塞拉的張皇失措成功讓她爭取到了幾個小時的緩衝時間,整一個白天,她就像是即將步向刑場的犯人,坐立不安,即便工作,視線也不時飛向窗外,似乎在祈禱時間流逝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這一切都被路禹看在眼裡。

暮色西沉,星辰迫不及待地高懸天穹之上,龍娘史萊姆推著餐車笑意盈盈地開始為三人擺盤,看著一碟又一碟路禹親自下廚烹飪而出的料理,以及附帶的一小把羅勒葉……猶如犯人臨刑前的關懷餐,塞拉嚥了口口水,食慾大增,但嘴唇卻直顫。

塞拉不動筷,璐璐和路禹也不下嘴,均是直勾勾地緊盯著她。

她大腦一片空白,嚼了一口本該飯後享用的羅勒葉,發現不對之後這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一口菜要嚼半天,直至完全下嚥這才慢悠悠地夾第二口。

汽水一次只抿一小口,像是小貓喝水。

路禹快要笑出聲了,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考試考砸,用盡方法拖延家裡人知道成績時間的自己。

“不急,不急,慢慢吃。”

路禹特地給塞拉夾菜,璐璐意會,嘿嘿地笑著,也把自己愛吃的魚頭夾出一半,讓給塞拉嘬。

這是有史以來吃得最慢的一餐,負責收拾餐具的馬娘史萊姆歪著頭,露出了人性化的不解。

面對塞拉親自遞來的餐具,馬娘史萊姆伸手接過,卻沒接動,她低頭注視著緊摳餐具邊緣的手,愣了片刻,又鬆開了。

塞拉往前遞了遞,馬娘史萊姆再次伸手接,又沒拿住。

一來一回兩次,馬娘史萊姆迷茫地看向同伴,又看了看遠處的兩位主人,竟然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塞拉,你要把史萊姆弄暈了。”

璐璐的話終於讓史萊姆娘順順利利地拿走餐具,困惑地推著餐車離開。

白天已過,飯也吃了,璐璐立即關門,關窗,拉上窗簾,期待地在床上滾來滾去。

路禹不會告訴塞拉,赤腳的她腳趾摳地的動作真的很有趣。

“我……我……先洗個澡。”

“塞拉。”

被璐璐點名的塞拉一激靈,只見璐璐手上拿著一件熟悉的衣服,赫然就是上次她穿過的兔子套裝,只不過原本有兔尾巴的位置被璐璐裁剪出了一個口子。

知道徹底逃不過去的塞拉深呼吸,頓生一股豪氣,她猛地拿過衣服,轉身就進了浴室。

這一次她沒有拖沓,洗漱乾淨的她只是隨意地擦了擦頭髮,踩出一連串溼漉漉的腳印,就自暴自棄地往床上一撲,末了還抓住一個大枕頭蓋住腦袋。

“尾巴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枕頭下,她顫抖地咕噥。

塞拉白皙的面板上還冒著一層水氣,沐浴露的香氣撲鼻誘人,不過路禹和璐璐已經無心關注其它。

拳頭大小,毛茸茸的淺白色圓球正在一上一下地晃動,未曾完全擦拭掉的水珠隨著這個輕微的動作甩向四周,只留下一層薄薄的水氣。

不只是路禹,就連璐璐也是第一次見到塞拉嚴防死守的尾巴……這也太可愛了吧!

好奇心大起,璐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尾巴立刻有了反應,微微翹起,又突然一縮,像是想要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刺激。

這個反應大大激起了璐璐的探索慾望,她像是看到了新玩具的貓咪,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住尾巴的一縷茸毛,輕輕地捻了捻。

這種感覺和撫摸赫蘿菈養的兩隻砂地小貓差不多,但手感上塞拉尾巴要更加柔軟。

路禹沒有和璐璐爭,而是看了一眼塞拉潔白的脊背,提議:“試著,往茸毛下捏捏?”

璐璐會意,小心翼翼地順毛而下,觸控到了略微有些堅硬的部位,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正是兔耳族的尾椎骨。

被層層茸毛包裹著的尾椎骨劇烈顫動,塞拉在發抖。

路禹心中明悟,難怪塞拉不願意讓人看尾巴,這也許是個重要的原因。

像是和泥般雙手按扶,揉搓了一下,璐璐坐到一旁。

突然沒有了動靜,鴕鳥腦袋從枕頭中探出,扭頭髮現璐璐託著腮,注視著自己,一種不太美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哈啊!”

塞拉下意識想要剋制住聲音,但是理智讓她努力把話說出口:“臭鱸魚……不準拽啊~~~哈~~”

相較於混血程度更高的兔耳族而言,塞拉的尾巴不具備平衡身體,協助感知魔力異常變化的功能,更像是個無用的部位。

此刻,這個有著一定活動能力的尾巴在路禹輕輕的拉拽下,露出了原本樣貌,匍匐的塞拉身體緊繃,未乾髮絲披在後背,散亂地粘黏在白皙的面板上,水珠淌進迷人的脊柱溝,像是春雨灌注入乾涸的河道,隨著她的顫抖一路蜿蜒向下……

“果然不只是個毛球!”璐璐興奮地說。

塞拉再也忍不了了,她猛地翻身,抓起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縮了起來,紅如楓葉的臉蛋看不出平時嚴肅版塞拉的半分影子,大腦估計也已是一片空白。

璐璐說:“完全不一樣的塞拉。”

“確實。”路禹還沉浸在剛才欣賞地質環境的震撼之中,附和著點頭。

“都說了,那是個無用的部位……”塞拉鼻息粗重,“有什麼好看的。”

璐璐搖頭:“不啊,你的尾巴真的很可愛,而且……好玩。”

如果說好看這個評價還能讓塞拉感到欣喜,好玩就讓她腦袋發懵了。

璐璐不管那麼多,鑽進塞拉的被子裡,似乎是找到了尾巴所在,只是輕輕一揪,才緩過氣的塞拉身子又紅了,聲音也顫個不停。

“別揪……腰……麻了。”塞拉再度倒在了床上。

路禹覺得,準確點說應該是脊椎酥麻,活動的尾椎骨受到刺激,感覺會瞬間傳遍全身……等等,這麼說豈不是……

塞拉大腿緊繃,腳趾摳緊,這下確認了,這應該是不少混血兔耳族的“致命弱點”。

“兔耳族都這樣嗎?”路禹陷入了沉思。

“誰知道啊……我又不可能問其他同族,璐璐,別……別……啊~~~~”

被璐璐纏住的塞拉已經沒法再回答路禹任何問題了。

確定不給點給點嗎(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