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戲殿內。

院老爺在亭子裡滿面愁容,他叫來侍從吩咐:“去看看懷伶人,給他送藥。看來他病發地不輕這次。”侍從點頭。大戲殿的八角亭修建得也闊氣,金色的八角攢尖頂舉折四十,非常的陡峭。“院爺,上次派專人偷偷看他,臉色蒼白像死鬼一樣,還有他化著濃妝,一到晚上就出來嚇寒人。”侍從貼在院老爺耳邊低語。院老爺聽著聽著臉色便沉下來,“看來只有寒山姑娘能拿得住這個瘋子。”

竇寒山在客棧裡輾轉反側,她做了噩夢,沒辦法只能坐起來點燈。

半夜三更天降大雨,懷伶人不慎從馬上滾下來,馬也跑了,他歇斯底里地拿著刀朝馬擲過去。“跑啊!”他尖笑著來到馬的面前騎上在大雨裡去追寒山姑娘。

客棧外電閃雷鳴,竇寒山縮在牆角蒙著被子,不巧不成書,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懷伶人誤打誤撞竟然走到了她在的這家客棧。

“砰砰砰!”門外一陣響動,聲音驚醒了店老闆和夥計。二人提鞋來給開門。一看都嚇住了,外面來的人披頭撒發,月光映照之下臉色煞白,分不清是人是鬼,來人看到老闆和夥計二人,一陣瘮笑。老闆也是僵在原地。

“竇寒山在麼!”他狂笑。老闆支支吾吾道:“客爺,他他他他是誰,我們不知道。”

“給老子滾!”懷袖惡狠狠將老闆踹倒,將猩紅的眼睛瞪向夥計。

“客,,,,客爺,我們店今晚就,,就來了一位女客人。您說的,那個竇寒山我們根本不,,不知道是誰。請客爺高抬貴手。”

懷袖尖笑地更加瘋狂,寒山在屋裡聽到樓下傳來不對勁的聲音,再仔細一聽,聽清楚了,她大驚失色。

“客爺,就在樓上,您往上請。”

懷袖一腳踢開竇寒山的房門,當他看到屋內的女子時,瘋子連滾帶爬朝著寒山這邊來,寒山拿枕頭扔了過去。懷袖爬到她的床邊,尖笑和喪聲夾在一起已經不是人聲。

“寒山!我終於找到你了!”那個懷伶人在十三歲的時候就精神失常,這個病年頭越久陷的越深,他靠一種叫“定精散”的藥物來剋制病情。

寒山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外面雷電大作,屋內時不時閃出詭夜光。她將枕頭砸在懷袖的臉上,自己不顧一切地要往出跑,被懷袖一把拖住腳踝,重重跌倒。

“你還要離開我!”懷袖徹底喪失理智,他一把將寒山按在地上,大叫著拿起匕首要給自己放血。寒山嚇壞了,她拉住懷伶人的手臂。懷伶人突然止住笑聲,寒山泣不成聲起來,她早就放棄了掙扎,心死在了千千萬萬個瞬間。懷伶人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寒山,別離開我……”他聲音已經嘶啞,眼角淌著血絲。寒山看著懷伶人那慘白的臉,她合上雙目慢慢地靠近,兩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寒山緊握著懷伶人冰冷的手指,喘息中帶著無盡的憂愁。

伶人同寒山的雲雨裡最終逐漸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