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把這個角色演好!

小忍是第一次拍電影,她在之前真的沒有任何的演藝經歷。

但是,她很有決心。

而且,不就是一個智力有障礙的角色嘛,這種角色還不簡單?

說真的,她這是在給自己壯膽。

那天看完了大海之後,小忍就聽大叔說,‘你這就算是正式的進組了。’

啥叫進組?

大概算是一種非常專業的術語吧。

小忍因為聽到這個詞兒,她就覺得自己似乎也專業了許多,稍稍有些得意。

可既然進組了,那麼,就應該開始拍攝了,對不對?

嗯,拍是拍了,可拍的就有些奇怪。

就是跟大叔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過了一段時間,大叔就告訴她,已經拍了。

這就算是拍攝了?

電影?

那我演了什麼呢?

小忍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她演了,但好像又沒演。

不過,巖田武倒是還挺滿意,並沒有表現出有不好的態度來。

這,這對嗎?

小忍有些不確定了,她不知道自己演的到底如何。

如果一般人,那可能還會覺得……自己是天才演員吧!

是呀,只有天才的表演者,才會在第一次表演中就贏得監督的滿意。

小忍她就……她也曾經這樣想過,但很快就覺得這不可能。

連唱歌都唱不好,演戲怎麼可能就這麼天才?

她這個想法就……算是謙遜的表現吧。

小忍覺得,她得跟監督大叔好好的聊一下才行。

……

關於來到神奈川拍攝,這本身就是一個臨時決定。

目的就是‘巖田藍’。

以及透過這個‘藍’,來展現主角我妻涼介與妹妹之間的感情。

而之所以是臨時,那當然就是因為巖田武遇到了松重豐。

幼年時期的五郎,片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RB藝能界的規矩,很多就算是已經有了一定名氣的新人,也不會拿到很多片酬。

記得能年玲奈曾經自爆,拍了一部大火的劇,結果才拿了5萬日元。

巖田武本來給白龍準備的片酬,現在就自然的可以省下來了。

是不是太過分了?

人家蘑菇醬自己說的,每天1萬日元的片酬就已經非常感謝了。

對了,不能叫這個名字。

當然啦,巖田武還是有人情味兒的,他已經決定了,如果電影賺錢,會包個紅包給他。

巖田監督還是挺大方的嘛,對不對?

而至於拍攝方面,眼下的情況還挺不錯。

夏天裡,神奈川的海,真的很藍。

巖田組本來是有一些裝置的,之前在出租,現在就先給自己用。

對於攝影方面,巖田武確實不是很強,但許多鏡頭他還是可以應付的。

甚至,不僅僅是應付這麼簡單。

在RB叫監督,咱們叫導演,其主要的職責就是用鏡頭講故事。

而鏡頭,一般就是幾個動作,推、拉、搖、移等等。

其實,推跟拉,是可以透過變焦器來完成的。

現在有電子變焦器。

在這方面,富士的裝置還是挺不錯的。

於是乎,雖然我們現在劇組還沒有專業的攝影師,卻還能對付。

巖田武把鏡頭設計好,貓、魚、清他們來操作,只要這仨貨不搗亂,那麼,一切就OK。

他們哪裡敢搗亂呀,自家老大那麼兇,這仨貨現在就是劇組裡面的打雜的,反正就是啥活都幹。

而至於拍出來的畫面。。。

巖田武設計的我妻涼介跟妹妹在一起的鏡頭,第一個是這樣的。

先近景的拍攝我妻涼介,然後鏡頭開始慢慢的拉,等到妹妹也出現在鏡頭裡,我妻涼介的臉上展現了笑容。

而鏡頭還會繼續拉,直到他們身後的大海出現。

這個運鏡手法有什麼特別的嗎?

其實,這就是《教父》這部電影的第一個鏡頭。

也是,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XX,這個梗的出處。

梗什麼的就不說了。

巖田武現在用的拍攝手段,是極其學院派的,《教父》這部電影之所以被很多人奉為經典,是跟她的運鏡手法分不開的。

這麼說吧,許多的潛臺詞其實都在鏡頭當中,許多人物的關係以及他們的命運,其實早早就被鏡頭給定下來了。

那麼,巖田武現在如此運鏡,他的潛臺詞是什麼呢?

卻在此時,巖田武休息的那輛車的車門,被敲響了。

“大叔,你在嗎?”

“哦,是小忍啊。”

為什麼是車子?

上面還裝著攝影器材呢,還不是為了省錢嘛,少租幾個酒店房間,那就能讓這部電影多一份精彩。

只是眼下,天色已晚,小忍來找他幹嘛呢?

很快,巖田武就哭笑不得。

“大叔,我是不是演的不好?”

“沒有啊……我有說過嗎?”

“你是沒說過,可是,我到底演了什麼呢?”

“這……你演的可以呀。”

“什麼呀!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哈哈……”

“你笑什麼呀大叔!”

“你這丫頭!都說了不是大叔的!”

“就是大叔!你這個壞大叔!人家,人家好不懂啊!”

巖田武笑著笑著就無奈了,小忍站在他面前,大概是生氣了吧。

得解釋解釋。

“小忍,我問你,你覺得一個智力上有障礙的姑娘,應該是個什麼樣子呢?”

“這……”

“你看,你不知道吧。”

“那你知道嗎?”

“我其實也不知道。”

“哎呀!”

小忍聽到這裡,她是真的生氣了。

大叔好過分呀!

看,他現在還笑呢!

但巖田武馬上就說道:“其實,智力障礙是一個設定,這個角色的意義在於,她的純真,她純真到近乎傻的樣子,明白嗎?”

在原版的《兇暴の男人》裡面,這個妹妹的病時好時壞。

小忍聽了嘴巴微張,很明顯不懂,但她很好學,“為什麼要這麼設定?”

“因為男主角。”巖田武本來並不想多說,可又想了一下,繼續道:“我妻涼介是個警察,他看到的全是這個社會最醜陋最黑暗的一面,而妹妹是天真純潔的,妹妹是他唯一的精神上的依靠。”

依靠?

大叔竟然用了依靠。

在小忍想來,大叔就是我妻涼介,就是那個十分兇惡的男子,那個用雅庫扎手段懲戒罪犯的警察。

強大,兇悍,硬派,這些都是我妻涼介也就是大叔的代名詞。

如此強悍的大叔卻需要來依靠自己這個傻乎乎的妹妹嗎?

莫名的,小忍就把自己給帶入了。

一般來說,以她這樣的年紀還很難理解巖田武所說的話,可是現在,她竟然懂了。

原來是這樣。

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兄妹只有彼此互為依靠嗎?

小忍是個聰明的姑娘,她馬上就想到了巖田武沒有說出的潛臺詞。

既然我妻涼介的妹妹是個智力有障礙的人,那她也就自然要依靠哥哥。

可是……

不得不說,對今天的拍攝,小忍已經有了一定的理解,可她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不瞭解智力有障礙的姑娘,所以,你沒有給我劇本。”

“嗯,可以這麼說吧。”

“而之前你也沒有對我的表演提過什麼要求。”

“就是需要小忍你最乾淨的狀態。”

“可是……那我演的就是我自己嘍。”

“啊,這……”

巖田武就算是聽不明白,也看明白了,小忍這清麗脫俗的姑娘,眼看著都要變身惡女了。

是呀,按照以上的推理,小忍她不就。。。

智障竟是我自己?!

好吧,這是巖田武心中所想,他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現在怎麼辦?

突然間,就見到小忍臉上出現了笑容。

“打咩呦,這樣拍可是不行的呦。”

這個變化,把巖田武給整懵了。

……

第二天,陽光依舊明媚。

神奈川沿著海的街道上,又出現了兩個人。

一輛JR列車駛過,兩個人又並排看海。

大叔與小忍,只不過,小忍這次把一頭長髮梳成了雙馬尾。

看海似乎有些無聊,大叔便手欠欠兒的撥弄了一下小忍的頭髮。

一條馬尾。

小忍伸手打了他一下。

老實了片刻。

又欠欠兒的。

再打。

又老實了片刻。

可還是沒忍住,還是要……

卻在這時,小忍乾脆直面大叔,她兩隻手一手一條馬尾,搖起來。

大風車!

這一頓攻擊,大叔如何招架?

哦對了,是我妻涼介與他妹妹。

涼介的笑,尷尬又燦爛。

這拍的什麼呢?

小忍說了,不管怎麼樣,也得拍一些真智障的鏡頭才行啊。

對呀,跟她本人要做一定的區隔嘛。

但。。。是不是還是有些怪怪的?

攝影機後面的貓、魚、清,這仨貨已經笑的滿地打滾了。

小忍早就停下了雙馬尾大風車攻擊,那她這個表演……

巖田武一臉笑容的說道:“小忍,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善於演一個智力有障礙的姑娘,斯巴拉西。”

這話的潛臺詞是。。。

“大叔!”

小忍這個氣呀,早知道就不接這個角色了!

但,她也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雖然笑,可也不能放過巖田武,於是乎,神奈川的海邊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一個小姑娘追打一個面相兇惡的男子,兩人一邊跑還一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