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可能抱的很緊,所以少有的睜眼就能看到司琴宓的嬌容,往常往往睜眼她已經在梳妝打扮了。

美豔絕倫,略帶嬰兒肥的鵝蛋臉,有著美人特有的雍容尊貴,柳葉鳳眼,眷念寵溺,要溺死在她的溫柔中了。

吧唧親一口,抱的更緊,那句話怎麼說,暖暖的,很貼心。

蘭香迷人,莊詢蹭著她的玉頸,舒坦的享受著美人嗔怪和撫慰。

“今天去採買一些禮物,郎君,可不能戀床。”司琴宓說是這麼說,實際上卻一點拒絕的動作都沒有,放任了莊詢對溫暖和香氣的貪戀。

“娘子,你說酈將軍會怎麼對我?”莊詢有些忐忑說,也只有司琴宓這裡他才感受到安心。

“又不會吃了你,不是還有酈妹妹幫你嘛。”司琴安撫著他說,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再怎麼幫,也會擔憂嘛。”再怎麼胸有成竹的考試,考之前也會擔心,更何況莊詢現在都沒底氣。

“所以都說伱把妾貶為平妻不好嗎?這樣郎君的身份與酈妹妹般配了,哪怕酈將軍也挑不出怎麼刺吧。”司琴宓微笑說,似乎不在乎正妻的地位了。

“想的美,你想要我虧欠你一輩子嗎?”莊詢又親了親司琴宓的額頭,司琴宓笑了笑,莊詢的拒絕雖然意料之中,但是內心還是不由得泛起一縷縷甜味。

感情就是這樣,你對我好我對你好,相互偎依,離不開彼此,就像魚水,有魚,水才有活氣,有水,魚才能活。

“那也不錯,下輩子你再還妾。”司琴宓輕笑說,她的眼睛倒映著莊詢平平無奇的臉。

偏偏她越看越喜歡,情人眼裡出西施,司琴宓覺得自家的郎君就是最好的。

“真的嗎?下輩子我們一起修仙,到時候娘子的天賦一定比我強,到時候就要繼續抱娘子的大腿了,沾娘子的光了。”

莊詢開玩笑說,已經想到了下一世那種出世的隱修生活,別說,還有些嚮往。

“郎君就是太過自謙了,郎君你已經很好了,年輕一輩又有幾人能坐到你這般高位,何必妄自菲薄。”把莊詢攬在懷裡,詞沒用錯,身高差來說,一個高挑的豐腴美人,把略矮莊詢抱住,長袖像是餛飩皮包肉。

“不是,我這些都是靠別人,特別是皇帝的加封都來的莫名其妙,你想想,汐水之戰的神仙和我有什麼關係,不就誇了我兩句,就要給我加封。”莊詢也不想那麼妄自菲薄。

一開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他憑藉數算的本事,站穩腳跟,他還是覺得自己挺優秀的。

然後,遇到了司琴宓,這位大姐姐,你說女紅家務上,可能有訓練上的差別,詩詞上有環境薰陶,可是對事物的判斷上,穿越應該是統籌全域性,綜合分析的。

但是在司琴宓見微知著的能力下,莊詢感覺自己像是無知的學生一樣,同一個事情,司琴宓能分析出隱藏在事情背後的本質,如同一條線,充滿辯證邏輯。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莊詢就感覺自己書白讀了,而且還有大學聽課的那種感覺,司琴宓一分析,他會了,可是在相同的事件擺在他面前,他就束手無策。

一開始還能用司琴宓知道的東西比他多來解釋,可是越是相處久了,就知道有些人出生就是天才,有的人出生就是庸才,自己就是庸才。

萬幸的便是這樣的天才是自己的夫人,而且是兩個,再怎麼天才也是在自己下面,或許也在自己上面。

酈茹姒也是一個天才,天知道有她在旁邊,安全感有多強,彌補了普通人的不足。

這怎麼不自卑,自己要去娶的是天之驕女,只有他知道自己撿了什麼漏。

做個比喻就是,別人把赤霄劍當燒火棍賣,自己現在屬於將要撿漏狀態,怎麼不心虛呢。

“那又如何,哪怕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郎君你現在以弱冠之年領一道,擁精兵,冀州又有幾人能相比。”司琴宓以結果導向說,眼睛裡更是異光彩彩。

“算是運氣吧,要是憑能力我感覺好像達不到酈將軍女婿的標準……”

“運氣?郎君你總是想太多,還在追求著所謂的公平,雖然有地府,但是妾還是覺得你說的不對,你要想,王室貴胄們,能娶納那麼多的美人,是因為他們能力很強嗎?為什麼男人的能力要配得上女人才能娶她?”司琴宓的笑容越發濃郁,今天找到了機會,她要好好修正一下,莊詢的錯誤觀念。

“……”莊詢一時反應不過來,想想地球的時候,這種例子太多,舉例不過來,世界也是這樣,用錢把女神砸的喜歡自己,憑藉能力,憑藉能力的好像都得不到幸福,因為大多人能力平平,你再努力積累,也不過如此。

“妾的好郎君呀,能力,你覺得是什麼呢?”司琴宓親了親莊詢的臉頰,把思考著莊詢親吻醒來。

臉頰的幻覺,莊詢慢慢把自己認知的說出來:“像是容貌,處理事情的能力之類的吧。”

“地位你覺得算嗎?”司琴宓聽完進一步提問說,看著莊詢陷入懵懂的表情,慢慢收起笑容。

“算吧,畢竟地位也算是吸引人,可我在酈將軍面前沒什麼地位。”莊詢猶豫後認可了,既然認可了能力包括外貌,但是給出自己的解釋。

“不討論酈將軍,我們只討論郎君你,既然你認為地位和容貌還有處理事件的本事都算能力,那郎君你覺得你有能力嗎?”司琴宓再問。

“不算吧,都是別人給我的,莫名奇妙的,要自己拿到的才算吧。”莊詢可能老實本分慣了,覺得這種投機取巧,天降餡餅不能算自己的能力,樸素的認知,只有自己能掌握的,才是屬於自己的。

“所以郎君,你不覺得陷入了詭辯了嗎?你一方面要求自己內在修養達到和優秀的人比拼的水平,忽視自己外在的條件,一方面又對外人的借用容貌,家室的情況給予認可。”司琴宓說出莊詢的雙標,就是雙標。

別人靠容貌,靠身高,靠錢,靠家庭,靠所謂的外掛,娶到美人,開後宮行,所謂有優點,莊詢靠權位,靠運氣娶到美人,開後宮不行,因為沒有容貌,身高這種優點。

大錯特錯。

“你即將是一道的主官,你的權位能讓你肆意妄為,不管你的地位從何而來,就像是王孫貴族們從來不會想過他們的地位從何而來,現在,這就是你的能力,你的優點,你大可昂首挺胸,驕傲自滿,你是一道的主官,你是位比二品的重臣。”司琴宓鼓勵說。

“這……”莊詢聽懂了司琴宓的意思,她要表達的是,人是綜合考量的,她對自己的評價也相當精準。

自己確實是一直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衡量,然後得出自己不如人的想法。

“郎君呀,延展一些,妾是不是你的能力呢?”司琴宓笑容已經完全消失,直面莊詢的迷茫的眼睛。

“你當然是我的能力,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生同榻,死同穴。”面對司琴宓的提問,莊詢幾乎是立即回應說。

“那郎君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妾是你的能力,手下的賀秀才,王校尉都是你的能力,君王能不以通長,執賞罰御下以獲專才,郎君,你是主,是一地的主官,你唯一需要的能力,就是治理好手下的官員,協調來物資財貨復興劍南,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妾都自愧不如。”

司琴宓的論證順著莊詢的邏輯,把莊詢從內部擊垮。

莊詢已經被她的話語擊潰了,長久以來的根深蒂固的觀念也動搖了。

感覺要溺水了,莊詢抓著最後一根稻草:“這些都是運氣,都是運氣……”

“這些王侯將相的出生不是運氣?或許地府能決定誰投王侯的胎?但是他能決定人的長相?長相的生長又何嘗不是一種運氣,郎君你否認運氣,偏偏卻不否認運氣造成的結果。”司琴宓的語言犀利,莊詢徹底沉默了。

“妾聽過郎君說的故事。”看莊詢的表情陰晴不定,司琴宓的言語又如春風細語變得無比溫和。

“休閒時,聽郎君說的故事甚為有趣,郎君你說的故事裡,男主通常是一個努力的男子,透過自己的努力,哪怕是偷搶,最後獲得地位。”

司琴宓看著莊詢的臉,想把他代入到這種奮鬥人,可是環看順看都覺得自家郎君不是這種心志堅定的人,不知道怎麼會和這種角色共情。

“嗯……”

“並且這些男主角們普遍都不怎麼信任自己的妻子戀人,妻子是他們的累贅,他們大包大攬,什麼事情都認為用武力就可以解決,獲得女人就是因為他武力強,你說的相愛過程,換任何一個武力強的男人來,女人都會如此。”司琴宓繼續總結。

莊詢把頭埋在她的鎖骨,公開處刑,太丟人了,還是我給你說的正統網文,你能不能不要剖析了,只是,大家代入男主,覺得自己就是那麼殺伐果斷,美女倒貼。

“就有些像是我們這面的某些話本,落魄書生獲得神鬼相助,最後金榜題名,迎娶宰相女兒。”司琴宓類比說,繼續處刑著莊詢。

“差不多是這樣,大家都喜歡。”莊詢小聲說,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尷尬。

“那他們都敢把鬼神的幫助說成自己的努力,把鬼神和運氣賜予的容貌,以及記憶力,悟性歸類到自己的努力和本身的固有天賦,你怎麼不能把你獲得的官位歸結於自己的努力和出身呢。”司琴宓對比論證說。

“我……”說的好有道理,莊詢找不到論點解釋回擊。

就像是自己習以為常富二代娶女神了一樣,明明要表達的是透過努力迎娶女神,表達的常常卻是我成了富二代,所以我可以迎娶女神。

因為富二代有爹,主角有金手指,歸根到底沒有區別,就是認可富二代娶女神。

而現在自己也成了“富二代”,這個美貌娘子也不只是娘子,更是自己的“媽”,是自己的金手指。

“郎君,你是人間蛟龍,天落錦鯉,年紀輕輕就是一道之主,你娶酈茹姒,完全有資格,你有資格佔有任何美人,妾完全支援你,你不需要自卑,驕傲起來,酈茹姒這種女子能被你迎娶才是她的榮幸。”

司琴宓一通論證完畢,酈茹姒高攀我家郎君,郎君你安心接受就好。

“我明白了。”莊詢悶在香膩中,聯想到的更多。

在司琴宓的話語下清楚了,都是穿越的普通人,別人獲得了系統,金手指,俊俏的容顏,自己獲得了權位和司琴宓。

權力就是優點,自己不需要強求像是主角那般大包大攬,能握住權力就是最好的優點。

普通人是握不住權力,可有王佐之才的夫人幫忙,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夫人有能力也是自己有能力。

既然司琴宓是自己的金手指,那麼該怎麼做呢,結果顯而易見了,放棄大男主思維,專心輔助自家娘子才是王道。

也不是躺平,做一些力所能及事情,例如司琴宓讓訓練就訓練,讓背書就背書,這些就是輔助她的方式,而不是一天想一些花活,所謂的為了擺脫吃軟飯的境地證明自己,例如焦慮別人看不上自己,做一些腦癱操作,最後讓自家娘子出來收拾殘局。

越想越通透,想明白自己穿越的金手指是什麼,不是什麼所謂帝脈,而是懷裡抱著的香香娘子,莊詢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什麼人了。

自己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吃司琴宓軟飯的,馬上要依賴司琴宓了,焦慮什麼呢。

司琴宓恐怕也沒想到她激勵莊詢的話讓他莊詢心態發生重大變化。

“娘子,我想明白了,我不擔心了。”莊詢抬起頭,再看看司琴宓的美貌,心境截然不同了。

不是他更有自信了,而是他通透明白了。

娶酈茹姒,不論如何已經成為定局,不存在配得上否,再配不上也已經配上了,這甚至是場政治投資。

“起床,我們去提親吧。”猛親一口不明所以的司琴宓,莊詢不再迷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