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個腳步厚重,是身強力壯的白虎大哥,神情嚴肅。

第二個腳步絲滑迅速,是身材曼妙的蛇女二妹,眼眸冰冷。

最後一個是蹦蹦跳跳出來但腳步聲卻很輕盈的貓男三弟,表情單純無辜。

白虎低頭看著地上已經失去了呼吸的瘦弱女人,他低頭嗅了嗅,身上有那股臭味,是流民。

他用尖利的爪子撕掉頭皮,隨後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把頭給咬掉了。在嘴裡嚼啊嚼,頭骨被嚼得嘎嘣脆。

白狐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看。

小貓在一旁面露嫌棄,皺著眉頭,不肯下口。

黑蛇一尾巴呼在他後腦勺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吃!”

現在可抓不到魚給他,山上那些可惡的人也早就把山鼠給抓光了,他再不吃是想被餓死嗎?

小貓屏住呼吸,接過大哥撕扯下來的手臂,小口小口啃。這尖銳的牙齒跟貓爪可一點也不弱,一伸就刺透面板,深可見骨。

黑蛇負責收尾,最後一口把剩下的軀幹吞下肚。

小貓每次看到都覺得驚奇,伸手摸摸那被撐大的肚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嚼就吞下去了,不會撐壞嗎?

“啪”的一聲,長長的蛇尾甩在他爪子上。

小貓哼一聲,摸摸自己粉嫩的爪子。

等這幾隻將食物都吃光了,白狐委委屈屈落下淚來,在一旁哭泣,她也很餓。

黑蛇一尾巴甩過去,將白狐掀翻在地。她悶哼幾聲,不敢求饒。

小貓舔舔沾血的爪子,面露冷漠,連餘光也不屑給她,“這是你欠我們的!”

白狐身子一抖,跪在地上,把耳朵、尾巴都收起來。

他們原本是生活在這座名為天峽山裡的猛獸(小貓:野貓也很猛),偶然間化為人形,受到這山中獵戶的照顧,不止給他們做衣服,還教他們說話。

幾隻一同生活了不短的時間,感情逐漸深厚。

這白狐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竟惦記起獵戶娘子的漂亮衣裳跟首飾。暗中勾引獵戶,上了床,與她行那苟且之事。

獵戶娘子性格也是很剛烈,撞見時,便拿起砍刀,閹了獵戶,再殺了他,最後自己也不願獨活,活活把自己燒死在屋中。

三兄妹對獵戶一家有感恩之情,恨透了白狐。不願讓她就這麼輕易地以死謝罪,自此後,便使喚起她,打掃洞口、捕獵,通通全讓她來做。

白狐不是沒逃過,又被白虎給抓回來了。以她的武力,連小貓都鬥不過。

況且,如今在熟悉的山中生活更安全些。

她低下頭,小聲啜泣,道,“我真的知錯了,哥哥姐姐們原諒我吧。”

白虎跟小貓一言不發就進了洞,他們只要她贖罪。

黑蛇瞥她一眼,看透她虛偽的外表下那顆骯髒的心。要不是遇到災年,還需要她去找吃的,她早就把這頭小白狐給吃了。

另一邊,江年牽著騾子回山洞,與一無所獲的流民擦肩而過,他們臉上帶著失望與沉重。

他垂下眼眸,若他沒猜錯,應該是被那頭白狐給吃了。

江月見到江年回來了,上手摸摸他溼漉漉的頭髮絲,“你又不聽話!”

他身體健康,但是也不能這樣亂造啊。年少不知保養,等年老了就知道後悔。

江年無奈,都是那頭白狐耽誤了時間,他剛想解釋一下。江月突然皺眉,在他肩上嗅來嗅去,就像往日他對她的動作一般。

他沒忍住笑,“聞什麼呢?”

“你身上好像有股異味。”

江年挑眉,“聞出什麼來了?”

“一股騷味......”

江年意外,原本還以為她開玩笑的,沒想到還真聞出來了。明明那頭白狐只是靠近了一點,都沒碰到他。

難道是因為兩人相處久了,她的五官也變得靈敏了?

其實,江月五官再靈敏哪裡能比得過動物,她只是開玩笑的。

她說的騷味,就是開個玩笑說他在外邊亂搞事的意思。誰知道江年竟然預設了!

這下問題就嚴重了!

江月板起臉,手指頂著他胸口,質問,“你給我老實交代,剛剛出去那麼長時間都幹什麼壞事了?”

見她這樣,江年還挺稀奇,就老老實實開口道,“我遇到了一頭狐狸。”

江月驚訝,“你還真遇到了狐狸精?勾引你了?碰到你哪兒了?”

雖然江年不懂人情世故,但他長得好還有本事,說不準外頭有多少鶯鶯燕燕盯著他呢。

可江年所認為的狐狸精跟她所說的狐狸精可不是一個東西。

他點頭,“她想靠近我,但我沒讓她靠近。”

“她想幹什麼?”

“大概是,想吃了我吧。”

江月生氣,勾引她男人!究竟是那個狐狸精這麼不要臉!讓她見到了,非把那層皮拔下來不可。

江年心裡還在想,說不準是誰吃誰呢,雖然狐狸肉難吃,但是月月應該很喜歡那身純白的狐狸毛,拿來做圍脖挺不錯。

倆人的認知南轅北轍,但殊途同歸,都想剝了那頭狐狸精的皮......

希望那隻白狐能識相點,別來招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