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的戰鬥,就這樣戛然而止,有點滑稽可笑!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很多時候,很多戰爭,就是由雙方的頭領個人意志所主導,一旦頭領們驟然離世,戰爭爆發的核心原因,便煙消雲散,歸於平靜。

岱山之戰,追本溯源,由頭起源於戴春風和楊輝的爭鬥,兩人雙雙陣亡,停戰無可避免。

文丑神色複雜地瞥了一眼顏良,帶著殘餘的‘鋼刀團’餘部,就要衝向落日崖,他不想讓楊輝被拋屍野外,怎麼著也得尋找到楊輝的屍首,帶回三爪廢品處理場基地,好好安葬。

顏良出言制止了文丑,喝道:“你不要命了嗎?抬頭看看吧,我們還是一起趕緊撤離岱山為妙!”

文丑就見,落日崖附近半空中的各條空中航道,指示燈閃爍,磁懸浮飛車也不再四散亂飛,而是沿著空中航道有序地前行,心中大驚。

這代表著碧波星裂谷市通訊中心,已經被帝國修復,碧波星的通訊和網路訊號恢復正常,那麼帝國政府就可迅速瞭解到整個碧波星的情形,調動手中的武裝力量,平息混亂。

文丑如果不知道死活,繼續帶著‘鋼刀團’在岱山上磨蹭,說不定會被帝國發現蛛絲馬跡,派人來追捕他們。

人經歷大災大難之後,通常會迅速地成長,文丑透過碧波星裂谷市通訊大樓的變故和岱山之戰的慘敗,整個人的眼界和認知大幅度提高,學會了明是非,分輕重。

‘鋼刀團’和‘鐵錘團’在這岱山上大戰了一兩個小時,誤傷和殺害了很多普通的帝國臣民。當時通訊和網路訊號斷絕,那些人求救無門,現在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就會聯絡幫助,甚至向帝國政府彙報自己在岱山的所見所聞。

因此,此刻‘鋼刀團’的最優選擇,是馬上離開岱山,返回三爪廢品處理場基地。

再者,文丑比顏良還清楚,在碧波星裂谷市通訊中心大樓中,碧波星暗龍會利爪軍的部分成員投降了帝國星際空降兵。帝國政府很快就會知道,碧波星暗龍會利爪軍襲擊了碧波星裂谷市通訊中心大樓,必定會採取強硬手段,對付碧波星暗龍會利爪軍。

文丑和‘鋼刀團’作為碧波星暗龍會利爪軍的一部分,必須趕回去與同伴們一起迎接將來的可能大戰。

“楊哥,對不住了,等一切結束了,如果我文丑還活著,一定率領‘鋼刀團’的兄弟們,來岱山尋找你的屍首,祭奠你!”

文丑對著落日崖的方向,遙遙地行了一番大禮,不得不搭乘‘鐵錘團’的磁懸浮飛車逃走了。

前不久,楊輝偷偷潛入落日崖襲刺殺戴春風的時候,正有一輛藍色的磁懸浮飛車從落日崖半山腰經過。

車上一男一女,後排座位上還放著一臺只剩下骨架的人形鋼鐵機器人,由於碧波星上通訊和網路訊號斷絕,他們不想在擁擠不堪的空中航道上行駛,就違規在空中航道附近的空域飛行,這樣方便利用空中航道辨別方向。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提前離開了盤華族遊行示威隊伍的陳長河和沈如月。兩人差點被‘座頭鯨83號’運輸艦空中解體後的殘骸引發的災難傷到,陳長河就決定先送妻子沈如月返回他們在裂谷市郊區的農場家裡。

望著險峻陡峭的落日崖的山壁,沈如月臉上露出了一絲甜蜜,說道:“長河,還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經常來這裡看日出的事嗎?”

陳長河當然記得,那是他和妻子沈如月戀愛時的經歷,也是他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只是後來有了兒子陳昇後,家庭瑣事漸多,兩人再也沒有閒情逸致來落日崖消遣了。

“嗯,多麼懷念那些日子呀,年輕真好!陳昇小時候經常讓我們帶他來落日崖,我們擔心小孩子在這裡危險,就沒答應他。我記得從小到大,我們一家三口還真沒有同來落日崖的經歷。。。。”

一邊駕駛著磁懸浮飛車,一邊跟妻子閒聊的陳長河,突然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話說到一半立馬閉嘴了。

沈如月正蠻有興趣地打量落日崖山壁上一簇簇的野蔓藤,驟然聽到丈夫陳長河提起兒子陳昇,臉色瞬間不悅起來,又想老生常談地埋怨丈夫陳長河不送份兒禮幫兒子陳昇免除服兵役的事。

突然注意到從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落日崖頂端,墜下一個小黑點,接著迅速地放大變成了一個人形,最後那道人形‘嘭’的一下擦到了陡峭光滑的山壁上,一頭撞進一簇野蔓藤中,被粗壯的蔓藤枝纏繞住,掛在半空蕩起了鞦韆。

這番變故嚇了沈如月一跳,她也顧不得埋怨丈夫陳長河了,等看清楚那是一個渾身帶血的人時,憐憫之心頓生,要求丈夫陳長河把磁懸浮飛車靠近崖壁,看看那個人是否還活著。

陳長河本不想多事,拗不過妻子沈如月,又覺得對妻子沈如月心懷愧疚,就答應了妻子沈如月的要求。

還好那個人總算有些微弱的氣息,沒有完全斷氣,兩人合力將他從緊纏的蔓藤枝中解開,放置到磁懸浮飛車的後排座椅上。

這人渾身都被大大小小的鋼鐵彈片所佈滿,看著像一個人形刺蝟,還能夠喘氣真是人間奇蹟,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輝!

陳長河和沈如月見楊輝傷勢嚴重,不敢怠慢,怕耽誤久了,楊輝一命嗚呼,駕駛著磁懸浮飛車高速離開了落日崖。

也許是宇宙神保佑吧,這一刻,碧波星上的通訊和網路同時恢復了訊號,空中航道也立馬通暢起來,陳長河和沈如月的藍色磁懸浮飛車,沿著一條空中航道風馳電掣地賓士起來。

暴龍星系--圭歐特星--三藩市。

寶藍色的磁懸浮飛車,降落到一座豪華別墅的綠色草坪上,長相豔麗的愛瑪.德爾格曼白皙的大長腿一伸,第一個從駕駛座優雅地下來;保鏢則輕輕一躍,自副駕駛座上瀟灑地跳下;後排的小壞蛋里昂.林頓磨磨蹭蹭不想下來。

保鏢又露出壞叔叔一樣的笑容,不懷好意地道:“小傢伙,怎麼了,還讓我抱你下來不成?”

小壞蛋里昂.林頓被這個保鏢整得有點怕了,心中暗恨這個卑賤的保鏢居然敢跟他的媽媽親近,一有機會一定讓爸爸瓦雷.林頓抽死這個保鏢奴才,讓這個保鏢奴才知道得罪自己的可怕後果。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小壞蛋里昂.林頓可奈何不了保鏢,他最大的依仗媽媽愛瑪.德爾格曼都向著保鏢了,還能怎麼樣呢,只能忍下這口惡氣!

“哼,下賤的奴才,你給我等著,等到我爸爸瓦雷.林頓來了,我一定讓你趴在地上學狗叫,讓你知道敢得罪我的下場!”

小壞蛋里昂.林頓怒氣衝衝地瞪視著保鏢,獨自用一雙小短腿從寶藍色的磁懸浮飛車的後排座椅上滑下來,蹬蹬地在綠色的草坪上緊跑幾步,追上了先行朝別墅走去的媽媽愛瑪.德爾格曼,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愛瑪.德爾格曼的小退,回頭朝保鏢做出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愛瑪.德爾格曼好像不適用兒子小壞蛋里昂.林頓的這種親密,身體居然一下子僵硬在當場,還是保鏢提醒愛瑪.德爾格曼一句“別忘了我們商量好的事情”,愛瑪.德爾格曼才算恢復正常。

小壞蛋里昂.林頓有些不滿地問:“媽媽,這是哪裡呀?”

愛瑪.德爾格曼溫柔地道:“里昂,這是我們的新家,這幾天你就住在此地!”

小壞蛋里昂.林頓疑惑地說:“媽媽,我從前為何沒來過這裡?爸爸來過此處嗎?”

愛瑪.德爾格曼有些不耐煩,拉下臉來,訓斥:“里昂,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問東問西,聽媽媽的話就行了!”說著還把小壞蛋里昂.林頓抱著她小腿的手臂給扒拉開,讓小壞蛋里昂.林頓好好走路。

小壞蛋里昂.林頓心中更加懊惱,從前媽媽愛瑪.德爾格曼最喜歡自己放學之後膩在她身旁不離開,現在居然有點嫌棄自己了,一定是那個下賤的保鏢在背後搗鬼。

三人走進別墅的大廳,保鏢在一個白色長沙發上坐下,愛瑪.德爾格曼將小壞蛋里昂.林頓安排到二樓一個房間裡,反手鎖上門,自己下樓去了。

當愛瑪.德爾格曼逐步從樓梯上走下,半路上手指在雪白的頸部一按,光芒閃爍,片刻之後,她就變成了美若天仙的聖女艾藍。

聖女艾藍盈盈地走下樓梯,去別處拿來一瓶飲料,遞給白色長沙發上的保鏢,苦笑起來,接著無奈地問道:“易辰,我們這樣太小孩子氣了吧!瓦雷.林頓不見得會信!”

原來保鏢正是易辰,他同聖女艾藍一起去三藩市的路上,經歷了一番風波之後,兩人關係拉近,就突然想到了整蠱瓦雷.林頓一番。

反正兩人要去抓住瓦雷.林頓的小崽子里昂.林頓,何不讓聖女艾藍扮做愛瑪.德爾格曼,這樣既可以和平地接到小壞蛋里昂.林頓,還可以乘機噁心一番瓦雷.林頓,以報瓦雷.林頓三番五次的算計自己的仇恨。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