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怕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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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只是拎著一隻酒杯往地上一摔。
下一刻，幾個肌肉虯結，凶神惡煞的高大壯漢便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抓住幾個小廝一陣暴打。
哀嚎、痛哭、求饒的聲音瞬間充盈整個客房。
有人被踩著腦袋在地板上摩擦，慘烈無比。
張嬤嬤臉色慘白，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位二公子除去紈絝外另一個名聲：
殘暴粗魯，蠻不講理！
仗著家世肆意妄為，混賬起來連皇子都敢打！
才這麼想著，就見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舉著砂鍋大的拳頭朝她走來，眼底盡是狠戾瘋狂的神色。
彷彿下一刻，拳頭就要落到她自己身上了。
張嬤嬤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啪啪幾耳光就往自己臉上扇：
“是奴、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打擾大小姐！大小姐想做什麼什麼都可以，求您饒了我吧！”
眼看著大漢就要走到面前，她打的更狠了。
等她足足打了二十下，少年方才抬手叫停。
幾名打手收到指令，立刻停下動作，堵住小廝哭嚎的嘴，飛快退下，就連坐在地上發抖的嬤嬤也一併“處理”了。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地上摔壞的茶杯被細心撿走，身後的房門被關上，恍惚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雲枝張大的嘴巴卻怎麼都關不上了，整個人都在顫抖。
看著依舊坐在桌前懶懶散散的俊秀公子，她她她、剛才居然敢瞪他？
蕭厭慢悠悠飲完新倒的茶，這才抬頭看向面前的主僕三人。
兩個小丫頭且不說，中間最美最嬌弱的小姐現在應該怕死了吧？
他惡趣味地想著。
然後就看到嶽穠華臉色雖然有些蒼白，神情確實最為鎮定的。
嘖。
有點失望呢。
還以為可以看到小兔子嚇紅了眼睛，瑟瑟發抖的模樣。
那一定，非常有趣。
“你不怕嗎？”
他直接問了，泛著笑意的桃花眼中帶著幾分殘忍的好奇。
嶽穠華心說，打的又不是我，我怕什麼？我還嫌你下手輕了，沒把那惡婆子弄死呢。
精緻的小臉上卻露出幾分恰到好處柔弱感激的笑：“二公子是在幫我，我若害怕，豈不是對不起你？”
少年沒有說話，可嶽穠華卻察覺到對方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她眸光微閃，然後做出了某種決定，抬步朝蕭厭的方向走去。
“小……”
青兒和雲枝下意識想伸手拉住她衣袖，卻在抬眸時對上少年寒冰般幽黑的眼眸，瞬間被凍住。
小姐，嗚嗚嗚，那邊危險，你別去啊！
嶽穠華拿過蕭厭面前的茶杯，替自己倒了杯茶。
玉指青蔥，雪瓷細膩，一時間竟分不清二者誰更白。
“穠華以茶代酒，謝過二公子。”
餘光窺見少年微微勾起的尾指，嶽穠華眼底劃過一抹了然。
果然，她做對了。
話本里說過，蕭厭此人心思深沉，很少有人猜到他心思。
這個小動作，還是個跟隨多年心腹口中偶然發現的。
既然如此……
“二公子，”
柔婉清甜的嗓音乍然響起，蕭厭有瞬間的僵硬。
等抬頭對上少女遠山含霧的笑顏，他呼吸好像都頓了一下。
只是他藏的太好，並沒有被人發現：“什麼？”
聲音有些冷淡，讓身後站著的小丫頭緊張極了。
嶽穠華好像沒看見，忽然低頭湊近了他一些，穠豔清媚的精緻臉龐陡然眼前放大。
蕭厭手指猛地握緊，差點將桌上的茶杯揮出去。
“可以再請你幫個忙嗎？一個，小小的忙。”
少女笑眼彎彎，眼底好像撒了一片星空，說話時聲音綿軟甜糯，彷彿在衝著你撒嬌。
嶽穠華素來知道自己的美貌，只要她願意，很少有人能拒絕她的請求。
甚至就連剛才，只要放軟聲音哭一哭，傅宴玉就不敢拋下她。
只是她不樂意了而已。
可現在不同，生死攸關的時候，還要什麼面子。
祖母教過她，遇到再危險的情況都不要慌，要合理運用自己身邊的資源。
而她目前的資源只有他了。
一個人人畏懼的……混世魔王。
“什麼忙？”
少女嬌嫩如花的臉龐近在眼前，蕭厭忍不住手癢想要捏一捏。
然而可惜，剛要碰到，少女已經重新站直了身子：“借二公子的名頭一用，可以嗎？”
嘖，就差一點。
蕭厭舌尖抵了後齒，看著少女笑盈盈的臉龐，不明白人臉怎麼能變得這麼快。
剛剛還為了別的男人哭呢，現在就能對著他笑了。
對著他笑……
蕭厭眯了眯眼：“如果我說不呢？”
少年放鬆身子朝後靠去，表情肆意玩味，等著看面前的少女變臉。
嶽穠華愣了一下，漂亮精緻的小臉如他所願露出失望驚訝的表情。
心底想的卻是：果然難搞。
嶽穠華咬咬唇，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糾結猶豫，到最後終於狠下心腸：“那我可以用一個訊息和二公子作交換嗎？”
蕭厭本就是逗她，聞言隨意道：“什麼訊息？”
嶽穠華對他做了兩個口型，少年原本漫不經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哇，爽了。
臉上依舊是無辜的模樣：“可以嗎？”
蕭厭深深看了她一眼：“隨你。”
這便是默許了。
嶽穠華鬆了口氣，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多謝二公子。”
說完轉過身對青兒走去，兩人走到房間角落，她低聲吩咐著什麼。
“小姐這……”青兒猛地抬頭，臉上明顯露出吃驚的表情。
嶽穠華表情含笑，眼神卻堅決：“按我說的做。”
最終，青兒妥協了，轉身往門外走去。
而她剛走出廂房的門，就毫無疑問的被一直守在外面的張嬤嬤攔住。
想到小姐的吩咐，青兒譏諷道：“我去替二公子辦事，張嬤嬤你確定要攔我？”
聽到是為蕭厭辦事，外面不出意外地安靜下來。
嶽穠華抬眸看向身邊看不出表情的少年，笑容清淺可愛：“看來，二公子的名字真的很好用啊。”
他還有更好用的，你想不想試試？
這句話在舌尖打了個滾又被他嚥了回去，真說出來，怕這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姐該氣哭了。
於是蕭厭只是嗤了一聲，挑了挑下巴：“說吧，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