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俞婌接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

說女兒沒有去學校上課。

她連忙給女兒打電話。

但是女兒手機顯示關機。

她心裡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趙俞婌讓朋友趕緊去自己家看看,沒多久朋友就來了電話。

聲音很低沉,說出的話,令趙俞婌如遭雷擊。

她立刻買機票趕回了家。

她看到了女兒。

但是女兒已經變成了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

李昭雪生前被玩得慘不忍睹,就連死後都受到了凌辱。

趙俞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一個人悲傷到極點的時候,反而不會哭。

她只是呆愣愣地看著女兒,就那麼一直看著……

兇手很快就被抓到了。

那是一個經常遊蕩在附近的流浪漢,據說精神有點不正常。

禍,是女兒的善良引來的。

那個流浪漢在附近流浪了很久,住在橋洞下。

女兒李昭雪曾經看他可憐,給他買過幾次飯。

就這樣,流浪漢惦記上了她。

他覺得李昭雪對自己那麼好,肯定是看上了自己。

李昭雪就是他的女人。

流浪漢跟蹤李昭雪知道了她家的位置,並且暗暗觀察了她們家很久。

終於逮到了趙俞婌離開,只剩下李昭雪一個人待在家的機會。

流浪漢從後門潛入了李昭雪寢室的衣櫃,躲藏起來。

他看著熟睡的李昭雪那年輕雪白又美好的身體。

一時沒忍住……

將李昭雪殘忍地虐待侵犯,殺害後,再次侵犯。

手段極為惡劣恐怖。

若是世上有地獄,那他,就是地獄中逃出來的真正的惡鬼。

由於流浪漢有精神病這免死金牌,哪怕他殘忍地侵犯和殺害了李昭雪。

但依然沒有被判死刑。

趙俞婌也沒有上訴。

她將女兒的屍體完完整整地抱了回去,並沒有安葬火化,而是買了一個大冰櫃,將屍骨凍在了冰櫃中。

研究民俗的趙俞婌記得歐洲有一種黑暗魔法,能夠將死去的人復活。

她用半個月時間,為了保證黑暗魔法的血統正確,她甚至騙了6個歐洲年輕人到自己的家中。

然後藉著玩安可遊戲的機會,毒死了他們。

之後,趙俞婌用他們的屍體獻祭,並將他們的魂魄封入了六個紙紮人中。

李昭雪,確實在魔法儀式中復活了。

可,活過來的她,變成了嗜血的惡鬼。

在母親的命令下,她殺死了凌辱自己的那個流浪漢。

為自己報了仇。

但女孩,並不開心。

最殘忍的是,她還保留著自己原本的善良,以及那一晚遭受侮辱和殘忍殺害的記憶。

那些記憶,讓她在做惡鬼和做自己之間,越來越分裂。

“這便是四十四號固定劇本的主線。

所有的一切,甚至連真正驅魔的方法,都寫在了黑裙女人的日記本中。”

張炎講到這裡,深深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來,化為厲鬼的李昭雪都想死掉。

因為那份記憶,實在是太痛苦了。

可作為詭異世界一部分的它,卻在享有規則的時候,也遵守規則。

黑裙女人的執念很深,她只想女兒能夠活下去。

哪怕女兒已經變成了嗜血的惡鬼。

她設下了重重的陷阱,扭曲了劇本的主線,混淆視聽。

為的就是坑死所有想要進來殺死自己女兒的寄魂師,用他們的血肉,來維持女兒的生命。

可,李昭雪只想死,不過陷於規則以及母親的執念,她無法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一直都在等一個人出現。

等那個,能夠最終破掉所有規則,結束掉自己的痛苦的人。

這麼多年來,被她吞噬的寄魂師來了一波又一波。

她已經不知道殺死了多少人。

可一直,都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她從痛苦中拯救出來。

直到今天,張炎將劇本的進度,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

這也終於令李昭雪看到了,最終擺脫痛苦的曙光。

“快點殺死我吧,我媽真的就要過來了。

我能感覺到她在接近三樓。”

安靜地聽完張炎講述自己的故事,感受著在場所有人的沉寂和震撼。

隱藏在黃澤宇身體裡的李昭雪,開心地說。

這個女孩,真的是,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死去了。

“如你所願。”

張炎吩咐眾人將六個紙紮人抬進來。

“這六個紙紮人,才是驅魔的關鍵?

可是五芒星的角落,只有五個獻祭貢品的位置啊。”

艾布特皺著眉頭問。

“李昭雪的媽媽,將其中一個獻祭位隱藏了起來。”

張炎走到五芒星的其中一個角落,用腳一劃。

地上果然出現了第六個圓圈。

很快,眾人就將六個紙紮人擺放在了六個圓圈中。

紙紮人陰森恐怖的詭異笑容,變了。

變得不那麼詭異了。

他們似乎很開心。

李昭雪也很開心,一想到自己就要擺脫這永世的折磨和痛苦,她甚至哼起了小曲。

黃澤宇五大三粗的嗓音,卻哼著婉轉輕柔的蘇南小調。

別說,還真是別有一種風情。

“退魔匕首給我。”

張炎朝艾布特攤開手。

艾布特嘴巴微微一咧:“你怎麼知道退魔匕首在我身上。”

張炎瞪了他一眼。

艾布特乖乖的將退魔匕首掏出來,放在了他手心上。

張炎走到五芒星第一順位,對站在第一順位的男紙紮人說:“盧克,安息吧。”

紙紮人臉上的表情,流露出興奮。

張炎一把將退魔匕首,刺入了它的心臟。

轟的一聲。

紙紮人陡然燃燒起來,很快就化為了灰燼。

而躺在五芒星陣上的李昭雪,痛苦地尖叫了一聲。

第二個,大衛。

第三個,安德魯。

張炎手持退魔匕首,一個一個地刺入紙紮人的心臟。

就在他搞定第四個的時候,黑裙女人終於從打破了地下室的暗門,衝入了三樓的驅魔房間。

“住手!”

那女人貌若瘋癲,模樣恐怖如厲鬼。

她手持尖刀,拼命地朝張炎撲過來。

“擋住她。”

張炎臉色不變。

現在已經到了驅魔的關鍵一步,他不能離開這些紙紮人身旁。

一旦趙俞婌破壞任何一個紙紮人,驅魔都會失敗。

剩下的眾人立刻一擁而上,將黑裙女人死死抱住。

趙天瑜抱著黑區女人的大腿,大罵道:“臭婆娘,你已經把你女兒害成這樣了,還執迷不悟嗎?”

“我沒有錯。

錯的是那個流浪漢。

他該死。

你們都該死。

我只想跟我女兒安安靜靜的在這裡活下去,我有什麼錯!”

黑裙女人尖厲地吼叫著,手中尖刀不斷地亂揮舞。

她一個弱女子,竟然逼得五個實力遠超普通人的寄魂師手腳大亂。

擋不住。

簡直擋不住。

有規則加身,只要沒有成功驅魔前,趙俞婌是殺不死的。

而且她手裡的剔骨刀也古怪得很,一旦割傷人,就會流血不止。

很快,所有人都掛了彩。

趙俞婌憑著一己之力,將所有寄魂師都打怕了。

她一步一步,逼近張炎。

張炎正準備用退魔匕首,刺入最後一個紙紮人的身體中。

可,來不及了。

黑裙女人一把扔出斬骨刀,張炎手中西洋劍迅速揮出。

但怪的是,那斬骨刀竟然繞過了他的劍,撞擊在了他右手的退魔匕首上。

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張炎竟然一時間握不住退魔匕首。

他驚呼一聲。

眼巴巴地看著退魔匕首,被斬骨刀撞飛。

緊接著,黑裙女人飛身過來,一把將最後一個紙紮人抱住。

就想要把紙紮人從獻祭位拉開。

“糟糕!”

張炎駭然,嚇得手腳冰冷。

一旦驅魔儀式開始,紙紮人離開了獻祭位,就代表驅魔失敗。

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