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空聽了縹緲法師的話,心中一動,從遭遇海族祖階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先前沒注意,現在仔細感應一番,外界這個好似分割空間的陣法,我雖然看不出大概,但是卻能明白這不是海龜族的路數,反而是修仙者的陣法,如此看來,前方確實是我們修仙者的真人在和海族王階戰鬥了”,張長空略一思索,頓時面色平靜下來,他就怕被困著時遇到一個能夠放開手腳的海族祖階,若是祖階交戰餘波,就算被真人的真器擦中,憑藉大地之神,張長空也有一定保命把握,一些不是對著他放的法術更是不在話下了。

“既然是修仙者的陣法在運轉,想來是人族真人佔主攻方甚至佔據上風了,如此,情勢倒不是太過糟糕”,張長空思索著,就算人族真人不敵,落荒而逃,海族祖階大機率會追殺過去,自然不會在他們幾個法師身上浪費時間。

張長空自覺此時看似危在旦夕,實質上卻沒有太多風險,所以馬上心平氣和下來。

但是,天音法師和縹緲法師就沒有這麼鎮定了。

“御獸法師,不管前方是誰交戰,都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我們還是想辦法離開吧,你能不能脫離外界束縛著我們的陣法”,天音法師此刻也笑不出來了,表情微微有些蒼白。

“這個陣法,主要效果是分割空間,對於空間,我研究不多,在這個被分割的空間裡活動我可以做到,但是離開,基本不可能了”,張長空搖頭說道,他雖然多次利用特殊狀態感悟陣法知識,但是他研究陣法不過兩百來年,外界這個陣法大機率是真人佈置的,真人的壽命動不動就是萬年計,特殊狀態再厲害,也不可能跨越這麼大的時間長度,更何況,真人接觸的,領悟的,都不是張長空這個層次能夠理解的,若是他張長空都能從真人境的這個陣法逃出去,這個陣法就不會被用來對付海族祖階了。

“那我們怎麼辦?此刻遠方的戰鬥離我們遠,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戰鬥就會波及我們了”,縹緲法師也有點失去冷靜了,她晉升法師不足百年,此刻十分無力,“就算出不去,我們是不是先想辦法遠離,就算距離遠上一點都是好的。”

“你們要遠離,我沒有意見,但是,我卻要過去看看,真人境出手難得一見,也許對我接下來的修煉有好處也說不定”,張長空眼睛微眯,若是能遠離他自然遠離,但是離開不了了,索性看一看真人境。

在術士時,他對法師有一個概念,畢竟很多典籍中都有記載法師境界的種種玄妙,但是關於真人境,他看到的大多是傳記,其內容真實性就等於討論屠龍刀是菜刀還是柴刀問題,看了等於沒看。

“《北斗挪移陣》你也熟悉的差不多了,天樞這個陣法中樞暫時交給你了”,張長空邊對天音法師說,變變換陣法變化,不一會兒,外界的束縛之力就被《北斗挪移陣》抵消大半。

說完,張長空也不理會天音法師兩人得規勸,化為一道流光,向著戰鬥波動傳來的方向飛去。

外界的陣法束縛之力雖然強大,但是張長空直接御使蟲王令飛行,加上對於陣法一點點的認識,就無礙飛行了,畢竟,陣法針對的物件並不是他,一點點陣法殘餘效果還攔不住他。

法元島上空。

一方兩萬餘米高的石塔和一株高達三萬米的琉璃寶樹橫空,一左一右壓制著三件異寶,這三件異寶分別為三四千米長寬的珊瑚,直徑達萬米的龜殼,還有一個高達五千米的像是號角模樣的海螺。

五件遮天蔽日的器物,不時發出道道流光,彼此交擊之下,空間好像水波一樣,一層層盪漾開來,只是,始終沒有打破空間。

在五件威能恐怖的器物之下,還有五個氣息駭人的身形。

其中兩個是人族模樣,另外三個,卻分別是海蛇族,海龜族,海螺族。

道道混雜著巨大能量的風刃從戰鬥中心席捲向四面八方。

張長空坐在十字架蟲王令的頂端,只能看肉眼看著十多公里遠的戰鬥,不時隨著戰場移動而轉移。

道道風刃在靠近蟲王令時被蟲王令發出的銀白色光膜攔下。

張長空一動不動的看著遠方的戰鬥,不時散發神識試圖延伸過去,但是卻很艱難和危險,真人和海族祖階的戰鬥,每一道攻擊中都包含了能量和精神,要不是張長空神識強大,可能早就被撕裂,從而靈魂受創了。

“果然,是人族真人佔了上風,他們五個早就發現了我,卻沒有理會,或者說,沒有時間理會”,張長空想到之前五道帶著壓抑氣息的神念掃過他時,讓他微微有些緊張了。

“那三個異族的珍寶,就是真正的祖器了吧,雖然看上去不及兩位真人的真器,但是也很厲害了,威能遠不是大地之神能夠比擬的,真人境不愧是號稱有了一絲仙姿的修仙者,舉手投足之間,好似都要撕裂空間”,張長空感嘆之餘,“只是,他們的戰鬥場面,雖然恐怖無比,卻沒有開啟哪怕一條空間裂縫,看來,大荒的空間穩定無比。”

“這兩位真人,莫非是紅海那兩位,只是,歸海宗還沒有滅,他們那位真人就出來了?還是說,其中一位,是元山宗的”,張長空沒有理會三個異族,只是觀察感受兩位真人的攻擊和防禦,五個超越張長空的存在,都好像一個巨大的熱源,移動時只是能夠觀察到幾道有輪廓的影子在空中不時穿梭。

看了許久,張長空漸漸看出來一點眉目了。

“兩位真人,每一次攻擊好似都能引發空間波紋,但是,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三個海族祖階,攻擊卻是自然而然,有一種法術本天地生成,偶手取之的感覺,兩者之間,各有千秋,法術攻擊威力差之不遠”,張長空微微思索,“不知道為什麼,真人的攻擊有一種突兀感,相反,三個海族祖階,卻是讓我不由想起‘天人合一’這四個字,莫非,這就是修仙者的特殊,真人境掌握一點空間奧秘的原因。”

“看來,真人境和空間奧秘是有一定關聯了,空間嗎,我對於空間的研究,就是傳送陣,特別是十萬叢林和流光域兩者之間的超遠距離傳送陣,看來,以後,還需要利用特殊狀態,研究一下空間這方面的奧秘了,但這一點,就不枉我來一趟了,而且,還有一點收穫就是法術的理解運用,真人境每一道法術基本上都能收縮成一道流光,能量極限壓縮集中,不過,法術於我,並不重要,我靠的還是法器,這點收穫,不算什麼”,張長空又看了很久,只覺得理解不能了,就像使用火繩槍計程車兵不理解使用機關槍的戰鬥,使用機關槍的不理解鐳射炮之間的戰鬥。

“看到這裡,已經足夠了,真人境在我心中,已經不再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了,已經是一個實體的目標了,單這一點,就大大增強了我晉升真人境的自信心”,張長空想到這裡,也不耽擱,雖然看下去也許還有收穫,但是萬一被捲入其中,就生死難料了。

以己度人,真被捲入戰鬥中,張長空可不會認為兩個真人會好心到在乎他一個小小的法師,就像張長空從來不把術士的生死放在眼裡一樣,所以,奮勇向前是睿智的表現,急流勇退這不失為一種智慧。

張長空不相信任何人,一直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用神識掃不到目標,自己本人卻暴露在那些真人和祖階眼下。

嗯,還有一個原因,張長空發現蟲王令外的風越來越大。

咻!

張長空坐著蟲王令化為一道流光瞬間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