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肯聽我的話,還是你對她說吧。”

顧曦綰不依不饒。

盛欣怡哪有什麼清白可言,盛欣怡所謂的清白都是騙人的——

楚凌爵才是清白的,今天,她一定要還楚凌爵一個清白!

“嗯。”

從不受人指使的楚凌爵竟對顧曦綰言聽計從,即刻吩咐道,

“呈管家,你去取車,送我們去醫院。”

“……”呈管家雖然很不想看到這種局面,但事已至此,他沒有任何發言權,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院子裡取車去了。

盛欣怡背朝楚凌爵站在院子外那顆梧桐樹下,樹影隨風搖曳,她顫抖的身影融在樹影裡,徒增一絲蕭瑟之意。

楚凌爵則無聲看著遠方。

這時,那盞路燈彷彿也為盛欣怡傷心起來,燈光忽然暗了許多,楚凌爵一雙先前被明亮的燈光映得無比綺麗的眼眸也隨之忽而黯然。

顧曦綰偷瞧楚凌爵一眼,就算顧曦綰無法猜測楚凌爵現在的具體心情,顧曦綰唯一確定的就是,楚凌爵絕不可能開心。

畢竟,盛欣怡是楚凌爵最愧對的人,以楚凌爵有債必還的原則,他不會去傷害一個他愧對的人,而是會想方設法的報答她、補償她……

然而,現實一再推著楚凌爵為了顧曦綰去傷害盛欣怡。

顧曦綰知道,就算楚凌爵對盛欣怡表現的再冷漠,他對盛欣怡的冷漠也是把雙刃劍,他把盛欣怡傷的越深,他的良心也會越疼、越不安……

還有楚玉嬌!

楚凌爵曾經對楚玉嬌寵溺無邊,有誰知道,楚凌爵對楚玉嬌無情的時候,他的心裡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呢?這個表面不露情緒的王者,此刻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顧曦綰很清楚,楚凌爵無論那樣對盛欣怡還是對楚玉嬌,說到底,都是為了她。

這一刻,疼憐的看著這個表面冷如冰山的男子,顧曦綰心裡默默的說——

楚凌爵,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餘生裡,我一定盡我所能溫暖你的心。

……

每個人都彷彿化作了雕塑,先前熱鬧的院子門口寧靜的可怕。

直到幾分鐘後車引擎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轉眼,呈管家開著一輛米藍色勞斯萊斯停在大門前,呈管家開啟兩扇車門道,“你們誰要去醫院,上車吧。”

車中排座位的門正朝盛欣怡,盛欣怡卻定定看著車裡,呆如木偶。

“唉!”

楚玉嬌也是不懷好意,她嘆了口氣,裝作幫盛欣怡說話道,

“怡怡,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剛剛已經幫你打過一次某隻狐狸精的臉了,既然某隻狐狸精還想再被打臉一次,你就成全她吧,是她自找的。”

盛欣怡毫無反應。

而楚玉嬌說著竟硬把盛欣怡推進了車裡。

楚玉嬌降低重心也要上車,楚凌爵的聲音忽然如風雪般襲來,

“你最擅長的莫過於挑事,這件事不需要你參與,你不許上車。”

“哦?!”

楚玉嬌先是雙眉深鎖,換做以前,她早死皮賴臉的上車了。

然而,想到現在的楚凌爵已經不再縱容她,她歪頭嗤笑,

“你以為我稀罕參與你的爛事、喜歡上你的爛車嗎?我不過是想送送怡怡,現在……呵呵,你高傲什麼啊?就算你請我去我也不去了!”

說著就重重摔上了車門。

楚凌爵不著痕跡的瞧了楚玉嬌一眼,走到盛欣怡所在的那排座位後面一排座位,低身而入,卻沒有關上車門,安靜的等待顧曦綰上車。

已經來到車外的顧曦綰對楚凌爵笑笑,

“你先在車裡等我一會兒,我有幾句話對你妹妹說。”

不等楚凌爵回答就關上了車門。

楚玉嬌知道自己今晚是回不了“帝尊居苑”了,所以,她正朝盛欣怡的車走著,決定開盛欣怡的車離開。

顧曦綰快走幾步追至楚玉嬌身前,淡淡道,

“我早該想到的,以盛欣怡的行事風格,她不至於安排一場一戳就穿的戲,原來是你安排的。”

“賤人,你想罵我傻b就直接開口罵,用不著說的這麼委婉!”楚玉嬌橫眉豎眼的道。

顧曦綰的嘴角抽了抽,隨即,諷刺的笑道,

“我還真想罵你傻來著,不過,沒想過用你說的這種髒話——

你又是請小偷、又是找臨時演員的,花了不少錢吧?你自己也清楚,只要我和楚凌爵稍加交流,你編排的這場戲立刻就會被拆穿,你費了那麼大的心思、花了那麼多錢,就為了讓我信以為真的那一會兒難受,而你被戳穿後,還會受到你哥的懲罰,你提前就沒想過這樣很得不償失嗎?”

“我沒你想象的這麼傻,我當然想到了一切後果,只是,得不償失?哈哈哈!”楚玉嬌忽然放縱的笑起來,

“賤人啊,我聽怡怡說了你過去做過的許多事,我知道,你雖然正常的時候表現的淡漠冷靜,但你的頭腦一旦發熱起來,你就不是現在這個你了,你會衝動的像個少女一樣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在怡怡的眼皮子底下和我哥上床!”

這……

顧曦綰面紅耳赤,一時無言。

畢竟,楚玉嬌沒有冤枉她,那件至今連她自己也不願回想的羞恥之事,她的確做過。

“哈哈!”

楚玉嬌的笑聲再次響起,

“所以啊,顧曦綰,我那是對症下藥,我做那件事就像賭博,賭你會不會在親眼看到我哥和盛欣怡偷情之後,又像那天一樣頭腦發熱的失去理智,萬一你失去理智後,衝動的跳海自殺了,我不就賺大了嗎?你說是不是?哈哈哈!

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

顧曦綰沒想到原來楚玉嬌的用心這麼歹毒。

她的眸光忽然變得冰冷,楚玉嬌還在笑得花枝亂顫,她已經矯捷的把手伸進楚玉嬌的口袋,搶走了楚玉嬌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