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彷彿被兜頭澆下一盆冰水,盛欣怡深深打個激靈,歇斯底里的痛苦令她聲音顫抖、眸光哀怨,

“你老婆……原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老婆……

凌爵啊,你昨晚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你主動拉著我去開房,主動撕破我的衣服,吻我、要我的!就算你覺得那是件苟且之事,也是你硬對我苟且的,你要我向顧曦綰解釋什麼?”

“不可能!”

楚凌爵眸色更涼,聲音更沉,

“我就算愛過你,我和你在一起時從未滋生過將你據為己有的念頭,我只有和我老婆在一起時才會萌生非分之想。”

“……”

盛欣怡只覺得自己被一把利刃刺穿了心臟。

“是、嗎?!”

深汲了一口氣,盛欣怡才再次發出聲音,

“可是,昨晚那個對我形如野獸的人是誰?楚凌爵,你玷汙了我的清白,自始至終,我沒有一句怨言,你呢?你非但不肯認賬,反而倒打一耙讓我來向你老婆道歉嗎?!”

楚凌爵嗤笑,

“我已經對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只有和我老婆在一起時才會想做那件事,昨晚,我就算真的和你做了,也和那天我在樓頂吻你一樣,把你當做了我老婆。”

“你……”

盛欣怡的腦子裡彷彿炸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凌爵,一時惱怒的說不出一句話,唯有眼淚瘋了似的在她嬌豔的臉上蔓延。

楚凌爵重情重義,有責任感。

所以,盛欣怡原以為,只要她讓楚凌爵覺得他奪走了她的清白,楚凌爵就一定會對她負責。

然而,楚凌爵對顧曦綰如此執著,與她發生了“一夜情”後,楚凌爵心中唯一關心和在乎的只是顧曦綰……

盛欣怡始料不及!

盛欣怡眼淚直流、傷心欲絕。

看著她,楚凌爵卻面無表情,聲音仍不鹹不淡,

“我知道你也許覺得自己委屈,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哄好我老婆,和我老婆心裡受的傷相比,你的委屈不重要,我老婆……”

“楚凌爵,你閉嘴!”

過度的怨懟和不甘令盛欣怡徹底失了控,

“你老婆……你老婆……又是你老婆!

你滿心裡、滿腦子裡想到只有你老婆,除了她,你還想過誰?!你楚凌爵是誰啊?你那麼高冷尊貴,你想討好一個人還不容易?你想討好綰綰,不顧尊嚴的跪在地上向膜拜女王一樣膜拜她就是了,我不伺候!”

說完,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

楚凌爵一下子抓住盛欣怡的手腕,冷冷道,

“綰綰對我的誤會是因你而起,我不想她因為這點小事冷落我一輩子,你留下來,向她解釋清……”

後面一個“楚”字還沒說出,盛欣怡已經抓起床頭桌上那杯冷水,潑在了楚凌爵臉上。

突如其來的寒冷令楚凌爵微微怔愣。

盛欣怡趁機甩開楚凌爵的手,回眸看著楚凌爵無比英俊的臉,她的聲音,如在泣血,

“是啊!我的委屈,不重要!你奪走了我一直看的比生命還重的貞潔,不重要,我無比在乎的一切對你來說只是一點小事,顧曦綰不開心才是大事,和綰綰的不開心比起來,我的委屈、我的清白、我的貞潔,算什麼?

楚凌爵,你放心,我不需要你負責,昨晚的事,我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因你而死的弟弟、因你落得生不如死的母親和被你折磨的生無可戀的我,都不重要……嗚……

你只管保護好你的綰綰,對我們這一家人忘恩負義好了!”

盛欣怡邊說著,邊低聲抽泣的跑出病房去了。

楚凌爵的手保持著先前抓盛欣怡的姿勢,卻再也無力去抓她。

這一刻,這個如王者般強大堅韌的男子,覆於其眸表的那層冰雪彷彿支離破碎了,他眉間鎖著的那抹痛苦,濃得令人窒息。

盛欣怡——

她曾經是楚凌爵最在乎的人!

盛欣怡原本有個幸福美好的家庭,這個原本幸福美好的家庭卻因為楚凌爵墜入深淵。

對盛欣怡家造成的苦難,是楚凌爵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和他最敏感的軟肋。

正因為這樣,當初的楚凌爵不但深愛著盛欣怡,還對盛欣怡充滿自責和愧疚,他曾決定娶盛欣怡為妻,終此一生,竭盡全力的寵她、愛她,也算補償了對她的虧欠。

只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不知從何時起,顧曦綰深深佔據了他的心,他對盛欣怡再也無法滋生當初那種每當看到盛欣怡受傷時都會滋生的揪心的疼憐了……

然而,楚凌爵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他對盛欣怡的虧欠,卻永不會改變。

所以,每當盛欣怡提及楚凌爵對她家造成的苦難,楚凌爵即使再想和盛欣怡劃清界限,也因為滿心的愧疚,無法再對盛欣怡決絕。

“少爺,你還好嗎?”

呈管家邊遞給楚凌爵一塊毛巾,邊恭敬的道。

楚凌爵淡淡應了一聲。

接過毛巾,擦去了滿臉水跡,那抹傷感和憂鬱卻仍如陰霾般籠在他眉眼間。

看著楚凌爵這副模樣,呈管家眼神更疼,

“少爺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對少夫人的愛情和你對盛小姐的愧疚之情令你左右為難……

你雖然想讓少夫人原諒你,可是,傷害盛小姐會令你覺得欠了盛小姐更多,你心裡也會更痛苦,你大可不必為了少夫人如此折磨自己的,今天,你捨生忘死的救了少夫人的命,我想,少夫人因為這件事就已經原諒你了。”

“真的嗎?”

剛剛還滿眸憂鬱的楚凌爵,此刻竟像個孩子似的,滿臉欣喜,

“她原諒我了嗎?她以後不會再折磨自己了嗎?她既然原諒我了,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來看我?”

呈管家也很不解,

“醫生說,你在手術期間,少夫人一直在手術室外候著呢,醫生也告訴了少夫人,你很快就會醒,按道理說,少夫人早該來看你啦,怎麼回事?

少爺,你先獨自在這裡稍等片刻,凌霄不也還沒來嗎,也許少夫人現在還在手術室外和凌霄聊天呢,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