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聽楚玉嬌對盛欣怡道,

“怡怡,我已經全幫你解釋清楚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回家吧。”

盛欣怡滿眸擔憂,

“嬌嬌,你沒必要這樣做的,凌爵他會不會對你……

如果我走了,你怎麼辦?”

“放心吧,沒人能把我怎麼樣,你不用管我。”說著話,楚玉嬌不屑的睨了顧曦綰一眼,同時,放開盛欣怡的手就朝院子裡走。

“這筆賬還沒算完,你往哪走?!”

楚凌爵寒冽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楚玉嬌停下腳步。

楚凌爵的眸光冷如冰雪,她卻仰著張妖媚的臉與楚凌爵對視著,諷刺的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之前,你冤枉怡怡,現在,你知道真相了,你沒辦法再針對怡怡了,但某個狐……某個女人……她心裡可不高興著呢,你像一隻舔狗似的一心想討好她,總得讓她心裡平衡吧,所以,你打算拿我開刀是不是?”

楚凌爵冰雪覆蓋般的眸裡唯有冷漠,

“這是你咎由自取。”

“哈哈!果然被我說中了,舔狗就是舔狗!”

楚玉嬌雖然表面嗤笑,然而,她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向顧曦綰,她看顧曦綰的眼神分明如此羨慕、嫉妒、恨……

迅速在顧曦綰臉上移開目光,繼續嗤笑道,

“怎麼啊,你不能把怡怡踢出海城了,要這樣對我了嗎?

楚凌爵,你搞清楚,我不就對顧曦綰搞了一場惡作劇嗎?顧曦綰也就一時誤會罷了,她事後聯絡你或者見到你之後,你們只要說上兩三句話就把誤會全說清了,那件事不過就是讓她一時受到點兒驚嚇而已……對她造成一丁點兒的實質性傷害了嗎?沒有吧!既然沒有,你憑什麼這樣小題大做的讓我離開海城?!

就算你薄情寡義,為了你身邊那個女人和我斷絕關係,不再對我有一絲兄妹之情了,還有咱媽在呢,你以為媽會答應你讓我離開她身邊嗎?

話說回來,這件事媽也無形中參與了,你既然這麼想取悅顧曦綰,你一視同仁啊,你把咱媽也一起踢出海城啊!”

因為情緒激動,楚玉嬌聲嘶力竭,面紅耳赤。

楚凌爵則始始終如一潭冰封的深水,淡漠涼薄,不起一絲波瀾,

“我還不至於這麼沒有理性,但是你今後休想再對我的妻子搞這種惡作劇了。”

說著,就拿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線路接通後,楚凌爵用一貫冷冷清清的語氣吩咐,

“凍結我那張尾號為6321的工行銀行卡,另外,用定位系統找到我上月買的那輛車牌尾號為666的蘭博基尼,找到後,立刻把它拖到公司總部停車場鎖起來。”

“哥!”

楚玉嬌雙眼圓瞪瞧著楚凌爵,幾秒鐘前還一副倨傲模樣的她,此刻慌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那張銀行卡是你六年前給我用的,你每月都會存五百萬到那張卡里做我的生活費,你凍結了那張卡,我花什麼啊?我以後的生活怎麼辦?還有……

還有那輛蘭博基尼,那是我最愛的一輛車,我其他三輛車都已經破舊的慘不忍睹了,那種爛車配不上我的身份,你把那輛車收回,我以後用什麼交通工具出去玩?”

顧曦綰有點兒懷疑人生。

顧曦綰成為“一品堂”的總經理之前,月薪只有幾千塊,百萬量級的錢財對顧曦綰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她不敢奢求的驚天數字。

然而,楚玉嬌還是個學生,每月的生活費就高達五百萬,算下來,楚玉嬌一年的生活費整整六千萬……

恐怕無數普通百姓苦苦奮鬥一輩子也賺不到這些錢呢!

顧曦綰想不到,楚凌爵對楚玉嬌如此寵溺,她卻看不出楚玉嬌對楚凌爵有一絲感恩之情,相反,楚玉嬌對楚凌爵說話時總是傲嬌無禮、甚至時常帶著惡意冷嘲熱諷……

“別忘了,你已經和我斷絕了兄妹關係,現在的你對我來說與路人無異,我為什麼要讓一個路人花我的錢,好讓這個路人用我的錢僱傭小偷、收買臨時演員對我的老婆搞惡作劇嗎?”

此刻的實時溫度超過二十五度,楚凌爵這聲音一響,卻彷彿令氣溫一下子降至冰點。

楚玉嬌的嘴唇顫了顫,

“哥……”

“我不是你哥。”

楚凌爵冷冷打斷楚玉嬌的聲音。

如果貼到他眼前細細去看會發現,他的眸底深埋著一抹失望。

雖然楚凌爵那天在商場就說與楚玉嬌斷絕兄妹關係,但楚凌爵終究還是對楚玉嬌存了一絲希望,若是楚玉嬌真心悔改,他完全可以既往不咎,做回楚玉嬌那個將她奉為珍寶的哥哥。

然而,楚玉嬌今天的所作所為,斬斷了楚凌爵對楚玉嬌僅存的那一線希望。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從今以後,就算你在外面惹下再大的禍端,我也不會再為你撐腰,你在外面胡作非為的時候,別再報我的名字。”

丟下這番話,楚凌爵轉身背朝楚玉嬌,再也不看她一眼。

“哥……”

看著楚凌爵冷漠的背影,想著楚凌爵所說的這番絕情的言語,楚玉嬌的眼淚嘩的掉下來,

“你知道嗎,那天我在商場外和你說斷絕兄妹關係並不是我的真心話?那怎麼可能是我的真心話?你總是一味的寵著我、愛著我,能有你這樣的好哥哥,我還能苛求什麼?我那天賭氣的說和你斷絕關係,是想嚇一嚇你,讓你回頭哄我啊!

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為了顧曦綰那麼狠心,以前,無論我犯下多大的錯,你一旦看到我傷心流淚就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就會反過來好言哄我,那天是唯一的一次例外,我把話說的那麼絕,你都沒有回頭……”

楚凌爵眸色冰寒,薄唇緊閉,沒有回一個字,臉上也沒有流露一絲表情,只是他的手指投在地上的長影,隱隱顫了一下。

見楚凌爵仍不為所動,楚玉嬌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哽咽道,

“我以為,我從兩歲開始就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歷經磨難,而你也一直寵了我那麼多年,你不會真的和我說斷絕就斷絕了,你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然而今天,你讓我徹底看透了……

你只要顧曦綰就夠了,是吧?”

等等!

楚玉嬌是楚凌爵的妹妹,楚玉嬌不應該從出生開始就和楚凌爵在一起嗎?楚玉嬌為什麼說她從兩歲開始就和楚凌爵在一起?

顧曦綰不由迷惑。

這時,只聽楚凌爵道,

“你是我妹妹,綰綰是我的妻子,我們本應該和睦相處,哪來的我要誰不要誰之說,但你容不下我的妻子,是你逼我做了選擇。”

“呵呵呵,什麼我逼你做了選擇,說來說去,不還是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沒有她重要嗎?不然,你做出的怎麼會是這樣的選擇……

好啊!楚凌爵,既然你這麼絕情,我也無所謂了,我不要你這個哥哥就是,你一定會後悔的,因為,沒有了我這個妹妹,是你的損失!”

顫聲說完這些話,楚玉嬌擦一把眼淚從楚凌爵右手邊走過,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你去哪?”

楚凌爵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就當我哥哥死了,但我媽還是我媽,我去找我媽,不行嗎?”楚玉嬌繼續向前走著。

楚凌爵完美如冰面的臉上唯有寒冷,

“不行!”

楚玉嬌含淚嗤笑,

“哦,你管的也太寬了吧?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和我媽見面?”

“你和媽見面我不管,但是這座別墅是我和我妻子的家,沒有我和我妻子的准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楚玉嬌沒想到楚凌爵如此絕情,她登時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大門前。

這時,楚凌爵清韻的聲音再次響起,

“呈管家,攔下她。”

得到命令的呈管家快步走到楚玉嬌面前,無奈的道,

“二小姐,您請回吧。”

雖然楚凌爵和周淑彤一向很尊重呈管家,楚玉嬌卻從來不把呈管家放在眼裡,她橫眉豎眼的道,

“你這個奴才也敢攔著我,你找死啊?”

深知楚玉嬌的品行,呈管家不屑和楚玉嬌生氣,只是冷下臉來,冷冰冰的道,

“抱歉,二小姐,在這個家裡我只聽少爺和老夫人的話,少爺吩咐我攔下你,如果你不識趣,別怪我得罪了。”

“你!”

楚玉嬌雖然瞧不起呈管家,卻深知呈管家的厲害,她不敢硬闖,翻個白眼,罵道,

“臭奴才,狗仗人勢!”

邊罵著,邊轉身而去。

呈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

呈管家當然希望楚凌爵家永遠完美和睦,然而,平心而論,呈管家一直不喜歡楚玉嬌,因為楚玉嬌總是把這個家攪得烏煙瘴氣——

所以,楚玉嬌小時候呈管家就在想,如果楚玉嬌早點長大成人嫁出去,這個家會更好,現在,少爺把楚玉嬌逐出家門……

也好!

……

此刻,盛欣怡仍站在顧曦綰對面。

楚玉嬌徑直走向盛欣怡。

顧曦綰則恍惚看著楚玉嬌。

其實,顧曦綰和楚凌爵結婚以來,她已經見識過楚凌爵的決絕了,但今晚楚凌爵對待盛欣怡和楚玉嬌的態度,令她更加對楚凌爵刮目相看。

畢竟,盛欣怡和楚玉嬌都曾經是楚凌爵無比在乎的人。

即使是她們觸犯了楚凌爵的底線,楚凌爵也毫不姑息。

這時,楚玉嬌已經來到盛欣怡身邊,她重新拉住盛欣怡的右手,指桑罵槐的道,

“怡怡,我剛剛讓你走你怎麼不走呢?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某個被狐媚的騷貨迷惑了心智的人不會讓我進家門了,在這裡等我和你一起走呢?”

顧曦綰還不至於聽不出楚玉嬌說“狐媚的騷貨”是在不點名道姓的罵她。

但顧曦綰淡然如常。

過去的十四年裡,顧曦綰幾乎每天都面對一個嘴巴和楚玉嬌一樣毒的顧佳麗——

一開始,顧佳麗用一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罵顧曦綰時,顧曦綰會生氣的懟回去,然而,顧曦綰每和顧佳麗對罵過後,心情不會好轉,反而感覺自己降低到了和顧佳麗一樣的檔次……

後來,顧曦綰漸漸明白,當一些沒有素質的人惡意攻擊自己的時候,只需要高傲的置之不理就夠了,就像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難道自還要咬回去不成嗎?

何況,現在的顧曦綰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嬌嬌,你別總是帶著惡意對綰綰和凌爵說話,凌爵和你有這麼多年的深厚感情,他怎麼可能真的忍心放棄你啊?你只要以後對綰綰客氣一些,像凌爵一樣尊重她,凌爵自然不會再為難你了。”

盛欣怡嬌聲婉轉的息事寧人。

“切,我尊重她?讓她別妄想了,等到下輩子吧!”

楚玉嬌恨恨的睨顧曦綰一眼,陰陽怪氣的道,

“怡怡,我現在也沒有車開、也沒有錢花,以後我可就靠你了啊。”

“嗯,嬌嬌,你在我心裡一直和我的親妹妹一樣,如果你需要錢,只管向我開口。”

“這樣我以後的生活就又著落了,怡怡,我們走!”

楚玉嬌拉著盛欣怡就走。

盛欣怡回頭對呈管家招招手,又對顧曦綰笑了笑,最後抬眸戀戀不捨般瞧了楚凌爵一眼,這才邁開腳步隨楚玉嬌一起朝她的車走去。

盛欣怡剛走出兩步,之前一直在醞釀的顧曦綰,倏然道,

“盛欣怡啊,我們之間最重要的事還沒有處理呢,你怎麼就著急走呢?”

盛欣怡停下腳步,顫聲道,

“綰綰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是嗎?”

顧曦綰雙眉輕揚,眸裡,佈滿諷刺,

“你發現我偷聽到了你的秘密後,急匆匆的趕過來,你的目的不是為了歸還定位手環,而是過來探底的吧?你最擔心的不是我對凌爵說出你演戲騙我的事,而是另一件更加令你如坐針氈、如芒刺背的事,不是嗎?”

“綰綰,你……到底什麼意思?”也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別的什麼,盛欣怡始終背朝著顧曦綰,只是她的聲音,比剛剛顫的更加厲害起來。

之前,楚凌爵一直在處理他和楚玉嬌之間的事,顧曦綰沒有機會插話。

她一直在等這一刻。

於是,她毫不掩飾,直接道,

“十一假期你和楚凌爵在一起的那一夜裡,你和他沒有發生肌膚之親,現場的一切都是你偽造的,所以,你當然也沒有懷上楚凌爵的孩子,你一直在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