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力道和速度,就算遇上學了堂叔看家本事的宮二,管你絕技多厲害,管你技巧有多少變化。

照樣只用六十四手中的招式,就能打的你反應不過來。然後一掌下去,讓伱手腕扛不住的只能後退,甚至一掌斷你的胳膊。

要是換成形意,除非你能一直避開,否則一拳下去就讓你吐血倒地。

你哪裡是天才,簡直就是人形的大蟲。

等楚向前快要打完了,宮長慶忙對老薑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和老伴的這一身本事,就算連兵刃都教,要不了一年半載,就沒東西可以教了。

而且說實在的,我和老伴在兵刃上的功夫自己都沒學到家,教不了多久的。

你回去後,勸勸我那妹子,寶森叔的本事她不能傳外人,傳給我總沒問題吧?

等她百年後,我再傳給向前,也算沒辜負寶森叔一輩子琢磨出來的本事。

否則,我跟她都沒臉去見寶森叔了。”

老薑沉默片刻,等楚向前收功時,默默點個頭,“姑娘那邊就算不答應,我也會去問問丁先生。”

宮長慶大喜,丁連山不僅學了他師弟宮寶森的本事,自己這麼多年琢磨下來,也肯定又新的體會。

再說,丁連山當年就是專門為這一派,處理那些當家人不好去做的黑活。

暗殺、偷襲的本事,對楚向前來說,反而是最應該學的。

——

一頓飯吃的很是熱鬧,而且老薑也認識到,楚向前這傢伙的酒量同樣高的出奇。

陪著三個老人喝了2斤,楚向前自然是一點事都沒有。

而且他這次沒作弊,是實打實的靠著超人的體質,認識到自己的真實酒量,應該也很強。

可惜他這年紀的人,除非是酒座上拼酒,否則嗜酒的很少。

平時吃飯時,根本沒想過喝酒。

吃飽喝足,幫著老太太收拾了桌子,喝茶時,楚向前才出門藉著邊三輪做掩飾,把昨晚在山洞那邊打碎的葫蘆瓶,用個包袱裝著拿了進來。

宮長慶一看桌上碎成幾片的葫蘆瓶,頓時心疼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看向楚向前時,眼裡全是責怪的意思。

“怎麼這麼不小心?”

楚向前聳聳肩,指著趴在地上的大壯和紅妞,“昨兒夜裡,進山救被困在山裡的軋鋼廠的同志時,意外發現七個盜寶的人。

摸進一看,這些人居然是潛伏在城裡多年的小鬼子。

幹掉他們後,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有個袋子,裝的全是瓷器,讓大壯拖出山洞時磕碎了。”

宮長慶三人聽完就表情嚴肅起來。

可看著楚向前生龍活虎的樣子,知道昨夜即便驚險,他也沒受一點傷。

老薑這才意識到,楚向前之前為什麼說,想殺人就用槍的話。

看這樣子,這小子昨夜連殺7個鬼子,今天還能若無其事的說說笑笑,可見楚向前心性極好。

同時也心狠手辣,半個活口都不留。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其實也好。

免得抓了活口上交上去,不僅瞞不住寶藏的事,說不定還會被上頭查來查去。

老薑沉聲問道,“還有同黨嗎?”

楚向前擺擺手,“老叔你別管,等年節過來,大傢伙開始工作了,我再去搞定其他小鬼子。

免得一出人命,大傢伙連過年都不安生。”

老薑、宮長慶和老太太對視一眼,光是聽這話,就能感覺到濃郁的殺意。

好在楚向前還知道體貼自己人,想著過完年再動手。

這從側面顯示出,楚向前是個做事有腦子,也不會不顧一切的人。

而且三人仔細一想,就意識到還活著的小鬼子,應該就在城裡。

而楚向前之所以沒急著動手,是因為那化身成和尚的小鬼子,早就離開了京城。

讓山雀過去繞了好幾圈,甚至一上午時不時的觀察,還是沒發現高津廣照形容的那個老和尚。

反倒是山田幸子的那個兒子,現在正在鄰居家吃中午飯。

看這樣子,這小子暫時不用擔心。

但想想也知道,鄰居頂多給他吃一兩頓飯,否則自家就得餓肚子。

宮老頭又問了幾句,確定楚向前沒事,這才把目光再次放在那個葫蘆瓶上。

看的老薑不由翻了個白眼。

當年宮寶森就是意識到,自己這個侄子的心思,不可能全放在練武上,這才斷了,全心培養他的想法。

可世事無常,宮長慶要不是沉迷於古玩,有了一身不錯的眼力。

宮寶森重病去世後,宮家以可見的速度沒落下去時,宮長慶說不定早就餓死了。

楚向前也不打擾宮老頭,問了句老太太要不要午休。

老太太搖搖頭,楚向前乾脆去院子,演練了一番形意,看的老太太和老薑直誇他天賦極佳。

而且看樣子,楚向前自己也肯吃苦,回去後,必然是時時演練,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比那些學藝兩三年的人還要純熟。

最後老太太還走下來,和楚向前過了過手。

楚向前自然不會全力出手,甚至寧願不斷格擋,也不發力攻擊。

可即便是這樣,老太太和老薑也很快意識到,楚向前的眼力和反應速度,同樣出奇的快。

十幾分鍾後,老太太開始氣喘了,這才後退幾步,“不打了、不打了,打不動了。”

楚向前忙上前扶著,笑哈哈說道,“師孃,您這年紀有這體力,保管能長命百歲。等我再去山裡找找好藥材,說不定還能幫我孫子帶帶娃。”

“胡說”,老太太笑罵道,“那不成了老妖婆了。”

可老太太心裡卻高興的很。

心裡有些期待的說道,“我幫你帶帶你的娃,還是可以的。”

楚向前對這個慈眉善目的師孃倒真是願意親近,而且他也能感受到老太太也喜歡自己。

“那可說好了,我兒子仍給您,我自己帶著媳婦四處去玩。”

老太太心裡頓時激動起來,伸手拍了楚向前一下,“哪有你這樣當爹的。”

楚向前嘿嘿一笑,“反正不管,倒是給您添三五個徒孫,讓您和師傅當惡人,我和媳婦專門當好人。”

老太太大樂,抓著楚向前問道,“這意思是,你有合適的結婚物件了?”

楚向前點點頭,“關係雖然沒明說,但應該差不多了。只是姑娘還沒滿18歲,我也沒到20。

最晚明年過年後就能結婚,後年差不多就有孩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這下哪裡還管功夫的事,拉著楚向前回屋,開始問東問西起來。

楚向前自然不會說薛靜蘭有潔癖的事,只說長的好看,又愛乾淨,出身也極好。

樂的老太太直笑,連痴迷於那個葫蘆瓶的宮老頭,也放下手裡的工具,走過來加入到討論中。

坐在一旁的老薑,也是聽著聽著露出笑容,看楚向前的目光,也越發的和藹起來。

不知不覺聊到了天黑,楚向前看看手錶,本想說回去陪二叔、三叔吃飯。

可轉念一想,家裡有愛國、愛民、愛援、愛林和愛秋在,根本不用擔心吃飯不夠熱鬧。

反倒是這邊三個老人,要是自己走了,吃飯肯定沒滋味。

“師孃,是不是該做飯了?”

老太太回頭看了眼屋外,忙說道,“對對對,是該做飯了,免得一會還得點著電燈做飯。”

楚向前本想幫忙,但這次不僅老太太不讓他動手,就連宮老頭和老薑都說坐著就好。

楚向前也不反駁,畢竟現在的習慣就這樣。

看了眼老薑,楚向前對宮老頭說道,“師傅,我今兒不知道姜老叔上門做客,要不,我回街道一趟,弄點老虎肉和一條大魚回來?”

一聽有老虎肉,宮長慶和老薑哪裡顧得上客氣。

忙讓他快去快回,至於為什麼街道還能存著老虎肉,兩個老頭根本不管。

楚向前出門騎上邊三輪,四處轉悠一圈的同時,也把大概5斤左右的老虎肉,放在了酒樓的爐火裡烤起來。

這遊戲酒樓最好的地方在於,不管怎麼烤,烤多久,拿出來的肉不僅不會烤焦、烤黑,反而鮮嫩的很。

拿回去就算涼了,凍上了,只要蒸一蒸,弄點蘸醬,就是一道美味。

把烤好的老虎肉,放在籃子裡,再放在挎鬥裡放涼,這才騎著邊三輪迴到宮家小院。

老太太早就做好三菜一湯和一蒸屜的二合面饅頭。

見楚向前拿回來的老虎肉是烤好的,忙聽楚向前說的,放在蒸屜上蒸熱,切片連蘸醬一起端上來。

楚向前等宮老頭動了筷子後,先給老太太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虎肉,這才夾了一塊放在自己嘴裡。

還別說,味道確實不錯。

宮長慶和老薑則有些羨慕的看了眼老太太,暗罵楚向前沒給自己夾菜。

但這話只能放在心裡。

別看老薑都70多了,胃口卻好的很。

5斤虎肉,楚向前頂多只吃了1斤,老太太也差不多半斤多。

其他的全被老薑和宮長慶吃光了。

看的楚向前都擔心這兩個老頭會積食。

老薑卻擺擺手,“隔20年前,我還一頓飯吃過3斤大肥肉,現在才2斤不到就吃不下了,確實是老了。”

聽的楚向前直翻白眼,不過這也說明老薑的身子骨確實不錯。

同時也說明,他和宮二在港島的日子嗎,沒想象中那麼好。

仔細想想,其實這才正常。

港島真正迎來發展期,得是70年代。

這時候不僅混亂,幫派林立,港島警察也已經公開收黑錢。

生活上的日常供應,絕大部分靠進口,很多人吃飽飯都是問題。

把碗筷收拾好後,楚向前問道,“師傅,您去港島見師叔的話,要不要我幫您弄船票?”

“不用”,宮長慶擺擺手,“我在津門那邊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楚向前也不多說,想了想後,從口袋裡掏出兩根一兩重的金條放在桌上。

“今兒剛收到一個客人要鹿茸的定金,我進山打獵反正是隨便走走,就能弄到一頭梅花鹿。這錢您和師孃帶著當做應急用。”

宮長慶看了眼楚向前,見他一臉真誠,沒這麼猶豫就點頭收了起來。

這下又讓老薑羨慕起來。

即便是港島,兩根金條也不是小數目。

港島這年代和美金、英鎊的兌換比例是1比4,和1比16。

而且這兌換比例,維持了很多年。

一根金條差不多208港幣,兩根就是416,大概是普通人三五個月的工資了。

楚向前在宮家又待了一個多小時,說了不少注意事項,這才起身回家。

等他一走,老薑開口道,“看這樣子,宮大爺這位徒弟不缺錢?”

老太太眼神一擰,宮老頭卻不在意的說道,“這小子每個星期都進山打獵,又找關係搞到了借調證明和打獵許可。

隨便賣給一些單位一頭野豬,就比他幾個月的工資都高。”

這下老薑心裡最後一絲擔心也沒了。

徒弟有錢,不僅學武方便,也不用擔心他會惦記上師傅的家底。

而且看楚向前毫不猶豫拿出兩根金條來看,這小子也大方。

可對楚向前來說,要是能用錢換來宮家的絕技,一百根10兩的金條他都願意。

出了宮家,楚向前騎上邊三輪,帶著大壯和紅妞,故意往山田幸子住的地方走,在一條沒人的巷子裡,拿出軍大衣換下身上的皮草大衣。

然後把武裝帶,槍套帶在身上。

等到了一個二進小院子外的街上,還刻意等了等。

直到山雀看到山田幸子的兒子,落寞的坐在院子大門口的臺階上,等著母親回來。

這才發動摩托開過去。

幾個大姨、老頭看到他一身軍服,肩膀上還有治安警的袖標。

忙大喊著,“同志,公an同志等等。”

楚向前裝作意外的樣子,停下摩托,幾個大姨、大爺立馬圍了過來。

只是因為大壯和紅妞一直盯著,不敢走到楚向前跟前。

只能隔著兩米遠,指著坐在門檻上,看起來只有7、8歲的孩子說道,“同志,這娃娃的母親前天說有事,得出門去鄉下換點紅薯回來。

給了鄰居1塊錢,求幫忙照看一下。

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四天,人卻一直沒回來。

我們本想去派出所報案,只是今天到底是大年初一,就算和值班的人說了,也沒人手去找。

這不,看您騎著邊三輪,就想求您幫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