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省的我來打暈你了。”

“你也不會怪我。”

“多好。”

蘇陽看著暈倒的太白,輕聲說道。

喜神捂住額頭,嘆息一聲:“按照你這種玩兒法,哪怕他是魂念附體,也會被玩兒死的。”

“唔...”

“那就給他再換一具身體嘛。”

蘇陽想了想後說道。

喜神嘆息:“他為什麼會惹到你...”

“他的分身在門內騙過我。”

“他的主體在外面罵過我。”

蘇陽認真解釋:“我從來不會莫名其妙的欺負人。”

“……”

喜神心裡沒由來的一慌:“我...我不是也騙過你。”

“嗯,對啊。”

蘇陽臉上浮現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沒有多說什麼,就是不知道喜神此刻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先進去,進去再說。”

喜神擦了擦自己那並不存在的汗水,岔開話題。

“稍等。”

“不是我親自出手,我算不准他清醒的時間。”

蘇陽沒有急著行動,而是輕聲開口,腳尖輕點,挑起一顆石子,射向太白膝蓋的位置。

他僅有的那條腿,就這樣再次骨折。

“這樣就放心多了。”

蘇陽滿意點頭,確定山頂沒有其他石頭掉落後,這才放心的看向喜神:“怎麼走?”

“峭壁就是一處結界。”

“平日裡是真正的峭壁,但在破解了結界之後,就會變成一層幻境。”

“這時候,我們只要主動靠近...”

喜神一邊說,一邊飄到石壁前,下一刻,整個魂念就沒入到峭壁之中。

蘇陽恍然,抱著城隍廟,緊隨其後。

身體明明已經觸碰到了峭壁,卻沒有那種阻塞感,反而十分輕鬆的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在整個人融入峭壁後,蘇陽的意識有那麼一秒鐘的恍惚。

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一片廣闊的荒地上。

這片荒地坑坑巴巴,連一根雜草都沒有。

入眼所見,盡是荒涼。

“這裡...便是北海了。”

“曾經一望無際的北海,如今乾枯成為這種景象。”

喜神看向四周,臉上滿是感慨:“將仙鎮壓在北海之中,就應該想到,這裡將會產生滔天的怨氣,就算北海不幹涸,依舊會讓沿海的居民們無法生存。”

“但昊天...從未在意過。”

喜神譏笑,言語中滿是對昊天的諷刺。

“哪怕時隔數千年,這怨氣...”

“依舊沒有散盡啊。”

說話間,喜神抬起頭,看向天空,輕聲囈語。

蘇陽同樣抬頭望去。

整個天空都顯得十分陰暗,低沉,只是一眼望去,就覺得充滿了壓抑感。

甚至在精神恍惚時,隱約還能聽見半空中傳來不甘的吶喊,奪人心魄。

“當年這裡,號稱永不見天日。”

“整個天空都被濃郁的怨氣籠罩,宛如黑夜。”

“哀嚎聲遍佈北海。”

“殘念們互相吞噬,不知道出現了多少的魔頭。”

“但凡靠近北海百里範圍內的凡人,無不慘死。”

“你知道天庭在知道這件事後,怎麼處理的麼?”

喜神扭過頭,看向蘇陽,淡淡問道。

蘇陽沉吟:“丟100個城隍廟下去,豈不是爽死...”

“……”

喜神那憂鬱的情緒在此刻都有些被打斷了。

“也對,你這種腦回路,也代入不到這種情緒裡,是我想多了。”

喜神失笑,搖了搖頭:“當年,天庭盛極一時,申公豹被壓在這北海海眼,怨氣叢生,但好在地府尚在,世間怨氣不足,倒也沒有形成太大規模。”

“但後來,天庭,地府鬧翻。”

“雙方征戰不斷。”

“原本地府還是能抗爭一下的,但靈山卻加入戰爭之中,地府能夠仰仗的,也只有那不屈的信念了。”

“而因為怕死,選擇明哲保身的閒散仙人,則成為了壓垮地府的最後一根稻草。”

“入眼所見,舉世皆敵。”

“地府含恨打碎六道輪迴,誓於這天地一同毀滅。”

“從那之後,北海的怨氣,就越來越濃了。”

“凡間民不聊生,百姓哀嚎。”

“數百里北海,變得烏煙瘴氣,宛如禁區。”

“天庭呢?”

“那位偉大的昊天上帝...”

喜神聲音一頓,眼底帶著不加掩飾的諷刺:“他給出的理由是,天庭討伐地府,損傷慘重,不宜再起爭端,故...暫不予理睬。”

“畢竟北海落於凡間,暫時威脅不到仙界。”

“如此荒唐的理由,卻得到了眾多仙人的一致認可。”

“畢竟面對如此棘手的北海,誰也不願意親自下場,被傷了仙體,甚至身隕道消。”

“靈山更為可笑。”

“他們悲天憫人,他們不忍天下百姓遭罪,於是...”

“他們坐在靈山之上,虔心為百姓祈禱,希望可以消化世間怨氣。”

“虔心祈禱,哈哈哈哈哈!”

“這不應該是凡人們遭受危機,最為無助的時候,才會做的事麼?”

“結果他們把活兒給搶了!”

“凡人向他們祈禱,他們又像誰祈禱?”

喜神冷笑。

蘇陽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這裡面的情況:“唔,就像是...中介公司?”

“如果凡人直接跳開二手中介,自己向上天祈禱,效果會不會更好一點?”

喜神譏笑:“凡人怎麼可能溝通上天,得是仙啊,仙才有這個權利!”

“北海愈發混亂,天庭封閉,靈山不出!”

“怨氣不斷以北海為中心,向外蔓延。”

“眼看著這沖天的怨氣已經逼近天庭了,這些高高在上的仙們,終於坐不住了。”

“昊天上帝下令,封禁北海!”

“數位大羅金仙,以自身之力,切割空間,將北海徹底從凡間切割出去。”

“這樣做,沒有風險!”

“但這顆隱形的炸彈,天知道什麼時候會炸?”

“如果不是後來靈氣枯竭,世間再無修行,這北海,早就從封閉中走出,覆滅整個凡間了。”

“可哪怕如此,如今靈氣復甦,這乾涸的北海,同樣再次復活!”

“未來依舊會成為凡間最大的隱患。”

喜神看著這舉目的荒涼,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