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守一方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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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仙庭將會是終點,卻未想到,在仙庭之上,還有更深層的存在。
一位位賜福者們目光呆滯的站在街道之上,看著天空,陷入混沌之中。
而蘇陽,則是強忍著自己那彷彿要炸掉的頭疼,目不轉睛的盯著水幕。
恍惚間,自己的‘念’彷彿都在動盪,被拉扯進水幕之中。
失去了‘念’的身體,只是倒在湖邊,依舊直勾勾的睜著眼睛。
“唔...”
“又是類似於被人拉到自己的記憶裡麼?”
“只不過這裡的場景更還原,更逼真一點。”
“出手的人應該比太白更厲害。”
“他為什麼要讓我看他的記憶...”
“是不想讓我挖他的墳,還是告訴我,他的墳在哪兒...”
在經歷過那熟悉的錯頓感後,蘇陽逐漸恢復清醒,看向四周,喃喃自語。
周圍依舊是那熟悉的場景,熟悉到蘇陽甚至覺得自己似乎依舊站在原地。
湖泊,老樹,湖心亭,劍痕石壁...
如果硬要說不同的話,那棵老樹曾經還十分筆挺。
湖水也要更清澈,甚至可以在湖水中感受到仙靈之力的存在。
但奇怪的是,這裡的仙靈之力,和蘇陽在外界感受到的似乎有些許不同。
就像是...
更乾淨了些。
是的,蘇陽仔細想了很久,才想到這麼一個詞彙。
一位老僧坐在樹下,面露悲憫。
青衫男人站在涼亭,負手而立。
不羈中年臥於扁舟,手握酒瓶。
散發著無盡銳意的背影,抬頭看著石壁上的劍痕。
“我們...”
“該走了。”
青衫男人看著面前那張潔白的宣紙,沒有動筆,而是食指,中指併攏,在上面不斷勾勒著什麼,許久過後,才將筆放下,隨手拿起茶杯。
但最終,男人只是看著茶杯失笑著搖了搖頭,將其重新放下。
“遊遍九州仙山,看盡世間紅塵。”
“本仙此生...”
“無願咯。”
扁舟上,中年慵懶起身,臉上帶著笑容,不羈,灑脫,潔白長袍隨風而動,拿起酒瓶,猛灌一口:“哈哈,痛快!”
說完,中年隨意的將酒瓶丟在船頭,自身一步踏出,卻已立於虛空之中。
說不出的快意,道不盡的灑脫。
彷彿...
這才是真正的仙。
於神話中記載,令人嚮往,仰慕的存在,而非門內那些蠅營狗苟,怕死之徒。
“不過死而已,文縐縐的。”
石壁前那道背影緩緩轉身,面容冷峻,淡淡開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直接將劍拋於半空。
下一秒,長劍震碎!
化作道道光斑,泯於天地,只剩下縷縷悲鳴的劍吟聲,在虛空迴響。
“這柄劍陪了你一輩子,捨得?”
青衫男人訝然,笑著看向他,問道。
“不捨,就能不毀?”
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同樣踏空而行,立於天地之間,自身所散發的凌厲劍氣,令人不敢直視。
“阿彌陀佛。”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可嘆...”
“吾等無法淨化世界,只能守護這一朵殘花。”
“哪怕只是給後世留一方淨土,留一份希望,老衲...”
“便知足了。”
始終坐在樹上,閉著雙眼的老僧輕聲說道,緩緩睜開雙眼,起身。
佛光浮現。
柔和,慈善。
“今日...”
“老衲以殘身獻祭...”
“鑄掌中佛國。”
說話間,狂風席捲,吹起老僧的袈裟。
此刻,才發現在袈裟的遮掩下,老僧腹部已經被徹底撕裂,只是用佛光強撐著,讓血不再流出。
而且隱約間可以看見,縷縷黑氣正在他的體內,不斷肆虐著他的內臟。
“諸位...”
“老衲...先行一步。”
聲音落下,老僧雙手合十,對著虛空中的三人鞠躬。
這方天地微微震盪。
彷彿於外面的世界完全脫離而出。
做完這一切的老僧再也無法壓制傷勢,黑氣肆虐。
而他則是微笑著...
緩緩消散於天地之間。
“哈哈哈!”
“吾等殘軀,又豈懼一死!”
“何為仙?”
“不過人之靠山罷了!”
“若失了本心,以生民為祭,又有何臉面,再在這世間逍遙。”
“任世間紅塵駁雜,心猿意馬...”
“吾亦願...”
“守這‘仙’字!”
“諸位道友,告辭。”
不羈中年肆意的笑著,嘴角溢位一抹血跡。
“壓制不住傷勢了麼?”
“好在,來得及。”
“古佛以花造世界,今日本仙斗膽,效仿盤古!”
“雙目為日月,殘軀定乾坤!”
“血液凝仙氣...”
“為腐朽世界,再造一片淨土!”
“為人族蒼生,再存一份希望!”
聲音在虛空中不斷迴盪。
下一刻,中年身影分崩離析。
原本將這世界割裂之後,天地就已經變得一片混沌,這小世界同樣不斷動盪,十分不穩。
但隨著中年死去,一輪烈日高懸半空。
空氣中再次浮現出道道純淨的仙靈之力。
“囉嗦。”
“劍可開天,亦可守門。”
“以吾之身...”
“斬斷此地,與這天地間的最後一絲糾纏。”
哪怕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都沒有多說什麼,語氣依舊冰冷,平淡。
圍繞在自身四周,不斷激盪的劍氣,更是彷彿在此刻與他融為一體。
“或許...”
“無劍...才是...”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像是明悟了什麼,冰冷的聲音終於變得柔和了些許,彷彿只有在提起‘劍’時,才能讓他的情感有細微波動。
他斬出了此生不算最強,但卻是最驚豔的一劍。
以自身意志,以不朽信念。
劍落,身隕。
化作光點,灑落在湖中。
而在此劍斬出過後,卻已將此地,徹底斬斷與外界的因果,成為真真正正的個體。
哪怕是眾仙推算,也絕對算不出具體位置。
茫茫天地間,只剩青衫男人還漂浮再半空中,眼神中寫滿了落寞。
他環顧四周,輕嘆一聲。
“呵呵...”
“為何走在最後的,是我...”
“倒也合理。”
“讀了一輩子的古籍,總要有一支筆,替我告訴後人...”
“他們...都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