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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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重新恢復寂靜。
葬仙之地仍在，只不過塌了石壁，枯了老樹，沉了扁舟，再無湖心亭。
或許，除了蘇陽之外，不會有人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又有這樣四位古人，為了自己心中的‘道’，甘願沉淪，苦守數千年，最終又灑脫著離去。
從始至終，都未說過一個悔字。
就連離別，都是那般的風輕雲淡。
“他們...”
“便是記載裡神話傳說的仙吧。”
“至少不惹人討厭。”
蘇陽輕聲低語，搖了搖頭，單手扶額，踉蹌著來到那老兵的‘屍體’旁邊。
原本生機全無的老兵此刻竟然傳來微弱的呼吸聲。
蘇陽勉強抬起手，重重敲擊在老兵的脖頸處，確認其陷入深度昏迷後，這才緩緩坐在地上，靠在石墩旁：“終究還是熬不住，要暈一會兒了...”
“真想讓你們下來，再全部殺光啊...”
“期待那一天。”
他抬起頭，看向虛空，那已經若隱若現的仙庭，囈語著緩緩閉上眼睛，但頭卻始終抬著，不肯低落。
葬仙之地，只剩微風偶爾吹拂，那被鮮血染紅的草叢，不時泛起陣陣血腥的味道。
……
“剛剛我的大腦中突然多出一道道破碎的畫面！”
“頭好痛！”
“就像是要爆了一樣！”
“那些畫面完全不屬於我的記憶，但卻描繪了仙庭，包括很多的仙。”
“他們強大的令我恐懼。”
賜福者論壇上，一道帖子迅速被頂到了首位。
下方議論紛紛。
“我也是這樣，但當我仔細感悟完這些零碎的畫面後，似乎比之前要更強了。”
“沒錯，我家裡有契合度檢測儀，就在剛剛，我契合度暴漲了百分之三。”
“你們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麼？我突然變得特別容易憤怒。”
評論區內，賜福者們不斷的討論著。
在第三次仙臨開始後，所有的賜福者們全部陷入沉睡，他們是第一批甦醒過來，並隱約察覺到不對的人。
“管這些做什麼！”
“你們難道不享受這突然暴漲的實力麼？”
“我現在感覺...凡人中那些所謂的格鬥大師，不過一拳，就可以打死！”
一條另類的評論突然出現，顯得格格不入。
“你魔怔了吧，不會認為賜福之後，就真的高高在上了？”
“凡人？未免太狂傲了。”
“我覺得沒問題啊，和我們比起來，他們就是凡人。”
“沒錯，他們的生死，如今就在我們一念之間罷了，區區螻蟻，稱呼他們凡人，也沒有什麼問題。”
“一群瘋子！”
論壇從最初正經的議論，逐漸演變成了罵戰。
只是隨便翻翻評論區，都可以看見揮之不盡的戾氣。
而這，已經是第三次仙臨開始後，最和諧的場所。
芒種城。
某處角落。
“求求你們，不...不要殺我。”
“我真的不想死。”
“我...我可以把身上的錢都給你們。”
一名骨瘦如柴的男人蜷縮在角落裡，眼中寫滿了畏懼。
“哈哈哈！”
“這真的是一個賜福者？”
“可笑！”
“竟然會有賜福者被普通人逼到角落裡，跪地求饒，真是丟臉。”
“我們要去幫他麼？”
“這種丟臉的傢伙，本就該死！”
遠方，幾位賜福者笑嘻嘻的看著這一幕，不斷打趣著說道。
親眼看著一位位普通人將其包圍。
那些普通人們眼中充斥著狠意，手中拎著木棍，不斷打在他的身上。
“不...不要打我了...”
“疼！”
“我會死的。”
“求求你們...”
“你們...”
“該死啊！”
他那懦弱到骨子裡的眼神中突然莫名泛起一縷戾氣，劇烈的心跳聲在半空中迴響。
隨著怒吼，他猛然起身，撲在一位普通人的身上，張開嘴，對準他的脖頸狠狠咬了下去。
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包括他的嘴裡，都染滿了血。
但他卻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其他人。
“你們...”
“全該死。”
“全都要死。”
心跳聲逐漸加速，彷彿死亡的鼓點，而他的雙眼中則是充斥著難以遮掩的戾氣，再次衝向其他人，手中還攥著一塊碎石。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這片角落已經徹底被鮮血染紅。
他緩緩起身，大口喘著粗氣，暴戾的看向遠處那些看熱鬧的賜福者，咧開嘴，露出笑容。
血紅色的牙齒，染血的雙手，無一不在彰顯著他的殘暴。
圍觀者面面相覷，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他...他不是出了名的膽小麼？”
“為什麼我看著他的雙眼，莫名感覺有些恐懼。”
“他瘋了！”
“真特麼的晦氣。”
一群人小聲議論著，對於他的挑釁最終紛紛選擇無視，悄悄離去。
“原來...原來他們也會恐懼。”
“只要我變得狠一點，更狠一點。”
他瘋癲的笑著，自身與仙的契合度驟然暴漲。
“原來我這位仙...”
“喜歡狠的...”
“所以，我只需要殺戮，不斷的殺戮，就會變得越來越強麼？”
在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後，他的笑容變得陰森起來，轉過身看了看身後那些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嗤笑著離去。
類似的場景，在百城內皆有發生。
只不過芒種城現在已經徹底成為了法外之地，所以表現的要更加令人心悸。
這一天，有人性情大變，張狂，衝動，暴虐。
有人受不了腦海之中突然出現的道道畫面，精神崩潰，瘋瘋癲癲。
同樣，還有一批人，依舊維持著清明，默默感悟著自己體內的變化。
世間百態，在此刻盡顯。
而就在百城混亂，各城的執法隊不斷出手之際...
天空中，那仙庭之上，被迷霧遮擋的地方。
一座石碑從天而降！
立於山海城，皇城中間位置，一座名為‘凰山’的山巔之上。
地動山搖。
引來無數人的矚目。
先有葬仙之地開啟，再有第三次仙臨，如今更有石碑從天而降，一時間，民心慌亂，不知所措。
而賜福者們，則是彷彿陷入歡樂的海洋。
一部分人前往葬仙之地。
一部分人前往凰山。
試圖找尋自己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