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府的家庭會議也在這時候結束,他們總結出了以下內容:

一、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這個能被他們真實感受的世界,這個他們會受傷會流淚會生老病死的世界,是一個畫本世界。

二、這個畫本世界有一定的劇情,女主就是他們家的傳玉,男主還未知,至於劇情,他們目前所知道的就是長興侯府將來會經歷一場鉅變,這場鉅變還和寶慧公主以及三皇子有關。

三、劇情是否可變:根據長興侯現在沒死來看,應該可以被改變,所以他們只要抓住機會,將來被下獄和流放的命運也很有可能被改變。

四、長興侯府中似乎也有內鬥,原因是傳海和傳瑞爭奪長興侯的爵位,最後應該是傳海勝出了,而傳瑞一家慘死。(在傳瑞嚴肅發誓對長興侯這個爵位沒想法也不想從政後這條被排除)

五、除了他們幾個,寶慧公主也能聽到傳文的心聲,但至於誰能聽到傳文的心聲的規律他們還沒探索出來。

六、目前還沒六...

第二天長興侯就去了寶慧公主府,既然傳文沒法把劇情說出來,但聽到了傳文心聲的他們卻可以說啊。

雖然知道寶慧公主能聽到傳文的心聲,但也不確定人家會不會信,為了保險起見,長興侯還是決定來一趟。

然而到了公主府卻被告知寶慧公主不在,問去哪裡了,那小廝道寶慧公主今天天還未亮就套車去了渝慶。

“渝慶?”

長興侯一雙愁眉打成結,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渝慶那不就是周探花上任的地方嗎,之前還是寶慧公主出了力,才為周探花謀了這個挨著京城的地方官。

至於為啥不在京城給他謀個官位,還不是那周探花說只有在地方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負,朝陽縣主又什麼都聽周探花的。

說起這個周探花,長興侯就後悔的緊,當初他走在街上丟了錢袋子,是還未中探花的周甬挺身而出,捱了好幾拳為他追了回來。在得知他是長興侯時,周甬既不諂媚也不畏懼,那不卑不亢的樣子看著就是一股清流。

之後朝陽縣主看上了周探花,寶慧公主不同意朝陽嫁給寒門士子的周甬,長興侯就給擔保了周甬的人品。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啊,他以為的促成好事,沒想到卻是害了朝陽縣主,更是害了自己侯府滿門。

“咦,那不是長興侯嗎?”

劉璋敏和劉卡拉結伴下朝,途中看見了正悶頭想心事的長興侯。

“看方向,那邊應是寶慧公主府吧。”

劉卡拉捋了捋鬍鬚,一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劉璋敏也是如此,笑道:“長興侯怕不是來找寶慧公主賠罪的吧?”

“應就是了,他那位剛認回來的孫女得罪了寶慧公主,依寶慧公主的性子,他那孫女有好果子吃了,長興侯怕也得被遷怒。”

昨天的宴席兩人雖然在男席,但回去後都聽自己夫人把傳文搶寶慧公主的紅燒獅子頭的事說的繪聲繪色。

此時都嘖嘖嘆息,“長興侯這也夠倒黴的。”

兩人看長興侯的背影都充滿了同情,你看看,嚇的人家今天早早的就來賠罪,看這蔫頭耷腦的樣子應該被寶慧公主拒之門外了吧,唉,長興侯現在肯定老沮喪,老惶恐了吧...吧...

“兩位劉大人,你們這是下朝了?”

長興侯此時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劉璋敏和劉卡拉,和兩人打招呼。

可是,他那笑容可掬,不但不沮喪不惶恐反而很開心的樣子是咋回事?嚇瘋了?倒是也不至於吧?

兩位劉大人迷茫了,互相看了一眼,呵呵,呵呵,不至於不至於吧?

“候爺,您沒事吧?”

劉璋敏不確定的問道,長興侯聽了則是納了個悶。

“沒事啊,我這身體好的很。”

說著,長興侯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作證。

“那就好,那就好。”

兩位劉大人訕訕笑著,很同情的不想再戳長興侯的痛處,簡單寒暄後就道別了。

直到走出去了老遠,兩人還憐憫的搖頭嘆息,長興侯平時看著挺能扛事一人吶,這次咋這麼禁不住事,難道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對了,你聽說沒,昨天晚上公主府可是大鬧了一番!”

劉璋敏一雙眼睛閃著八卦的光,劉卡拉也揶揄的笑了。

“咋沒聽說呢,這件事一大早上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聽說是那駙馬又找外室了,寶慧公主去的時候駙馬正和那外室在被窩裡倒騰呢。”

倒騰啥,兩人心照不宣,笑的不懷好意。

劉卡拉又道:“寶慧公主也是說到做到,真就把駙馬給...”

劉卡拉用手刀比劃了個割東西的動作,劉璋敏聽的唏噓,豎起了個大拇指,感嘆道:“這駙馬也是這個,找一個鬧一次,哄好了再繼續找,這都不下十個了吧?”

“可不是。”劉卡拉也笑著搖頭,“以後怕就是想找也不能啦。”

兩人說笑著進了一個茶肆,興致勃勃的打算一邊吃茶一邊再聽聽外面傳的公主府的熱鬧。

渝慶,城郊的野地裡,清晨的露珠將將散去,空曠的野地裡還滿是潮氣,秋風瑟瑟刮過,穿著單薄的少婦劇烈的咳嗽起來,好容易止住了,就裹緊了衣服,趕緊繼續拿起钁頭吭哧吭哧挖野菜。

得加快速度了,要不然趕不上回去做早飯,又要被婆婆罰了。

少婦正如此想著,就見一輛華貴的馬車噠噠著跑了過來。

看著那馬車,少婦灰撲撲的眸子升起了一絲疑惑,那馬車她看著有點眼熟呢。

“姑娘!姑娘!”

馬車上,一個老媽媽心疼的淚眼婆娑,喊著那挖野菜的少婦。

馬車簾子也被掀開,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露出臉來,遠遠的看見那舉著钁頭的少婦,她震驚了!

她那個只會弄詩作畫、撥琴調絃,穿最好的衣,戴最好的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寶貝女兒,現在卻是個頭髮枯糙、面黃肌瘦,穿著落著補丁的粗布素衣,渾身上下一個首飾也沒有,舉著钁頭吭哧挖野菜的農婦!!

馬車來到朝陽縣主跟前,寶慧公主下了馬車,她錯了,她女兒渾身上下還是有首飾的,就是她耳朵上掛著的一對耳環,還特麼的是鐵打的!

“母...”

啪!

朝陽縣主驚喜交加,然而只喊出了一個字就被寶慧公主一個巴掌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