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說,當一個女人想離開一個男人的時候,歸根結底是那個女人已經不愛這個男人了。如果她連碰都不想讓他碰,甚至覺得噁心,那他們基本已經沒可能了。”

在她一再逼問下,嚴暮才說了出來,說完還幽怨的瞪了她一眼。

“肖夫人跟你說的?”

“嗯。”

“你們……”

“她兒子把鄰居家兒子打傷了,那家也是官宦,欺負他們家男人在外面,不依不饒的,薛長風幫肖夫人出面解決了這事。肖夫人為表謝意,做了一桌酒菜,薛長風非拉著我去。他們見我不大高興,便一直問,我本不想說,可那肖夫人一猜就猜出我們夫妻之間有了問題,我喝多了一些就說了。”

“說了什麼?”

“實話實說,你想和離。”

柳雲湘抿嘴,“我們之間的事,外人不懂。”

“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事。”

“所以那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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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只是想把抱床上,是你勾著我的脖子,主動湊上來的。”

怎麼可能!

柳雲湘想反駁,但怕嚴暮又生氣,便沒計較,“那你……分明佔了便宜,哭什麼?”

“你推我,你不願意。”

“我是太困了。”

“正如肖夫人說的,你不愛我了,所以厭惡我碰你。”

說完,嚴暮再次別過頭,“我是喝了酒,一時沒忍住,我……”

“就哭了?”

“一切都是你的錯!”

柳雲湘見嚴暮一下又紅到了脖子根,不覺有些好笑。

因為覺得委屈,所以哭了,被她發現了,又覺得不好意思。

“我沒有厭惡你。”柳雲湘道。

“哼!”

“我若真厭惡你,那晚又怎會讓你如意。”

“哼!”

“還有我們之間的事……”

“閉嘴,我不想談這個!”

見嚴暮瞪著她,柳雲湘一時也不知從哪兒談起,正好這時也到宮門口了。

“那就以後再談吧。”

二人下了馬車,見弘玄在宮門口,而他跟前站著一位穿著粗布長衫的老人,他頭髮已經全白了,但氣色極好,精神矍鑠,身體也很硬朗。

“本王生平最看不上你們道士了,整日裝神弄鬼的,還煉什麼長生丹,不過是唬人的手段。皇上被你這妖道矇蔽了,本王眼睛還雪亮著呢,由不得你霍亂朝廷!”

說完,那老人一甩袖子,大步往宮裡走了。

他這身裝扮,竟也大模大樣的進了宮,侍衛不阻攔,還紛紛行禮。

這位應該就是順平秦王了吧,已經八十多歲高齡。

嚴暮朝弘玄走過去,勾唇一笑,問道:“你怎麼惹著他了?”

弘玄長嘆一聲,頗有些無奈:“老親王今早進宮,咳嗽了幾聲,皇上便忙給了老親王一顆續榮丹。那續榮丹是我給皇上煉製的,稍稍誇大了功效,說是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你們知道的,但凡丹藥,都是這麼吹噓的。皇上信啊,旁人也不會說什麼,可這老親王是個較真的,非說皇上受騙了。皇上也不服,便讓我也來參加宮宴,到時與老親王論道。”

說完,弘玄攤了攤手,“我裝神弄鬼,我煉製丹藥,我還唬人,可不止於霍亂朝廷吧?”

柳雲湘笑:“你是有這個本事的。”

“我可沒這個心。”

“誰信啊。”

弘玄眯眼,“王妃不信?”

柳雲湘搖頭,“這話錯了。”

“怎麼錯了?”

“世人都不信,但唯獨我信你。”

弘玄捋了捋鬍子,笑道:“王妃信我,便足矣。”

嚴暮眯眼,“本王倒是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的信任是怎麼來的。”

弘玄別有深意道:“高山流水,知己難尋,緣分之事是很奇妙的。”

柳雲湘點頭,“確實很奇妙。”

若不是重活了一世,憑這道士對權利蠅營狗苟,以及坑蒙拐騙的行為,她大概會跟那順平親王一樣的想法。

後面陸續有各府的馬車過來,四皇子府下車的是四皇子秦晟瑞和側妃姜雲影,沒有看到白靜瑜,估摸是月數大了,不方便行走。

秦晟瑞見到弘玄,又見嚴暮站在旁邊,眸色深了深,繼而笑著走了過來。

“老七,弘玄道長,二位似乎很熟啊!”

弘玄是皇上眼前紅人,誰不想巴結,秦晟瑞往雲霞山道觀捐了不少香火錢了,也沒得到老道士另眼相待。

弘玄向秦晟瑞行了禮,“七殿下近些日子在鑽研道法,常來道觀與貧道辯論,時日一長,自然就成了忘年好友。”

一聽這話,秦晟瑞暗暗咬牙,什麼鑽研道法,不外乎想拉攏這老道士,助自己爭奪太子之位。可恨,他怎麼沒想到這法子,怪不得父皇和母后總說這老七鬼心眼多。

“咳咳,其實我最近也開始研究道法了,改日上山請教道長?”

“哦?”弘玄笑笑,“殿下不覺枯燥的話,自然是甚好的。”

秦晟瑞心說自己也不傻,這不就搭上線了,還得意的瞅了嚴暮一眼。

三皇子的馬車也到了,在遠處喊了四皇子一聲,他向弘玄告了一聲,便去三皇子那兒了。

嚴暮和弘玄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笑,一齊朝宮裡走去。

柳雲湘走在嚴暮身邊,她往三皇子府停放馬車那兒看了一眼,見三皇子先下車,而後蘇如夢也下了車,只是她額頭裹著細布,好像受傷了,走路的時候左腿也有些不利索。

“看什麼呢?”嚴暮問。

柳雲湘不看路,撞了他一下。

柳雲湘嘆了口氣搖頭,心裡有些不大舒服道:“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配為人!”

嚴暮瞪大眼睛,“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柳雲湘撇嘴,“又沒說你。”

嚴暮往後看了一眼,看到蘇如夢,心下了然,“反正我不會跟你動手的。”

“哦。”這點她還是信他的。

“你打我,我也不會還手。”

“哦。”確實沒還過。

“那……”

“什麼?”

“我算好男人吧?”

柳雲湘笑,“好,你最好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宴席設在御花園,園中燈籠高高掛起,與天下那輪圓月交相輝映。宮宴宴請皇親貴族,各世家以及肱股之臣。

他們進入御花園的時候,各官員及內眷已經來了不少,正三五成團的聚在一起。

他二人進去,走過的時候,兩旁人紛紛行禮。

宴席還沒開始,嚴暮帶著柳雲湘先去前面水榭跟皇上請安。

剛走水榭前,就聽一蒼老的聲音說道:“皇上,聽聞明永還有一遺孤,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