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安息

同樣衝來的芬恩眼前一花，原本和自己還有不少距離的卡修竟然瞬間飛身到面前。

一道冰冷奪魄的瞳光直勾勾的壓向自己雙眼，濃郁殺意如同潮水般滾滾碾壓而來。

芬恩心中狠意一滯，剛要匆忙出拳，耳邊瞬間響起了骨頭暴碎的聲音。下一秒，一股無法言喻的痛楚從左手的關節位置襲來。

“啊！！！”

斷了！關節直接被打斷了！一截小臂垂在半空中，連線部位的面板緊繃拉伸。斷裂的白色骨刺帶著通紅鮮血從裡面突了出來。

芬恩痛苦的瞪大了眼睛，面容扭曲。

他完全不知道卡修什麼時候出的手！

“啊！”芬恩怒吼，右拳快速揮打出去。

這時半空一道黑影如同鞭子一般甩過。

砰！

鮮血在半空中炸開，芬恩的小臂像螺旋槳一樣旋轉，筋膜血管骨渣面板混在一起。

“咔！”

“咔！”

隨著兩聲骨裂再次響起，他整個人重重的跪在地上，血液正從膝蓋位置一點一點滲出來。溫熱液體很快就化為了一小灘血坑。

一陣一陣的劇痛從身體四個部位源源不斷傳來，那種撕裂感幾乎要將他心臟揉碎。

“哈……”芬恩木木張大嘴巴，抬起了滿臉是血的面龐。一個高大人影走到了他面前。

正居高臨下的，冰冷的望了過來。

“痛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是不是痛的連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芬恩渾身顫抖的抬起頭，一股恐懼感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他張嘴都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無助？很害怕？”

那個聲音語氣頓了頓，帶著股悲傷：“你知道嗎？五年前，那個叫李楚的女孩比你現在更無助！更害怕！她被一個禽獸猥褻，明明是受害者卻沒有好的結局。弟弟軟弱，母親去世，眾人的指指點點，兇手逍遙法外…”

“她自殺了……她自殺了！媽的！”

卡修現在很憤怒，異常憤怒。有一種自己親手救下的美好轉頭又被人糟蹋的怒火。

他強壯的手猛地探出，直接像拎小雞一樣把芬恩整個人擒了起來，雙腳搖擺滴血。

芬恩能夠看見卡修通紅充血的雙眼，從脖子一路凸起蔓延到太陽穴的樹杈狀青筋。

兩人對視，空氣沉默到凝固。

卡修突然咧嘴笑了笑：“死吧…體驗一下身心一點點被絕望與恐懼吞噬殆盡的死亡…”

呼！

他兩隻大手突然探出，如同咆哮著吞噬敵人的巨大蟒蛇。芬恩整個人從半空中緩緩掉落下來，卻突然被卡修擁入了強壯懷抱。

剎那間，他全身肌肉輪廓猛地膨脹，泛起一絲黑色，彷彿鐵柱般的手臂寸寸收緊。

手臂上，胸膛上。原本就強健的肌肉更是堅硬的像鐵塊一樣，瘋狂虯結纏繞膨脹。

如同忽然被掘開口子的堤壩，一股龐大力量洪流般碾壓，將芬恩整個身體包裹住。

“嗚！”

他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來，血絲遍佈眼白。呼吸由於壓力變得越來越弱。

“咔咔咔……”芬恩全身骨頭響起悲鳴。

“嗬……”

他喉嚨中傳出了囊袋漏氣般的聲音。

“我……我……我……”

芬恩想說什麼，但從喉嚨中湧出的鮮血堵住了他的話，芬恩的五官都在往外溢血。

在朦朦朧朧中，他彷彿看到自己跌進大海深處，一個巨大黑色漩渦瘋狂旋轉，海水中數不盡的蒼白手臂浮向海面抓扯著自己。

“不~”芬恩如同迴光返照一般掙扎。

“再也不見。”

咔嚓！

月色下，一個高大身影弓起身子呈現環抱的姿勢，而被擁抱之人腰部折斷的仰倒。

活脫脫像一個大於號。

“嗒嗒嗒……”

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莫西斯一路跑了過來。看到這幅場景他停下腳步走過去。

卡修抬起一張滿是血點的臉，在淡淡月色籠罩下陰影深邃，面無表情，生硬冷酷。

“看來你比我的殺性還重啊，小師弟……”

莫西斯滿意的淡笑，他們是同一類人。

“不過是殺一個早該死的畜生罷了。”卡修把芬恩屍體扛在了肩上：“丟湖裡餵魚？”

“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莫西斯看了眼周圍的血跡：“我幫你把這些弄掉。”

突然，莫西斯師兄向前攤開了手掌。

一點冰涼的觸感出現在掌心。

“老天都在幫你啊，下雨了……”

話音未落，天空上層層疊疊的烏雲裡突然閃過一道雷電，嘩啦啦的雨點從天而降。

密密麻麻的雨珠形成了漫天雨幕。

卡修抬頭望了眼天空，那模糊透明的雨幕頂端，深邃雲層中雷聲如大炮一般轟鳴。

瘋狂垂落的雨水洗去了他滿臉血跡……

就連沸騰的內心也重新變得冰冷寂然。

“安息吧，阿門。”

這句話是對一個躺在墳中的女孩說的。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

在芬恩被扔到湖裡餵魚的第十天時，風象門這才發現他已經失蹤了。總門很快派出人手進行調查，但他們什麼蹤跡都找不到。

先不說已經過去十天了，就是十天前那一場大雨過後去找，那也根本找不到痕跡。

現在的科技水平是一八八零年，可不是卡修印象中的那個二十一世紀。一沒有攝像頭，二沒專業裝置，三沒有目擊者。他們甚至連芬恩到底是失蹤還是死亡都搞不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全程行動隱蔽的卡修和莫西斯被察覺根本就是做夢。甚至卡修懷疑就算他的行動被高層發現了，風象門也會選擇隱瞞這個訊息，然後隨便給一些小懲罰。

正是因為有這個底氣在所以他動手無比果斷。顧慮一去，殺人不過是最簡單的事……

在芬恩沉到湖底的第二天，卡修再度前往後山，把一捧雪白花束擺在李楚墓碑前。

正如他所說的，希望李楚能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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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月二十二日，天氣晴朗。

一處靜僻的密室中，卡修表情嚴肅地盤膝坐在角落裡，他正赤裸著強健的上半身。

陽光照在他半邊身上，彷彿一座銅像。

「象魄秘術：尖刺100.0%（共三層）」

「風象拳：狂風100.0%（共三層）」

最後百分之零點五已經完成。

卡修猛地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氣。右手一伸，一個裝滿液體的黑色瓶子擺在地上。

烈火油，特製藥水，破境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