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恩快累死了!

耳邊嗡嗡作響,能夠清晰聽到胸腔裡劇烈到爆炸的心跳聲。眼前金星閃爍,一顆又一顆的雪花片在視野上方密密麻麻的出現。

他的手腳已經快不聽使喚了,雙腿每向前奔跑出一步,全身骨頭都像要散架一樣。

每日體能必修訓練之一,長跑。普通學員的任務是繞場地奔跑五圈,卡修和芬恩則是十圈。這困難程度可不是簡單乘一倍,越到後面人的體能就越少,跑起來也越吃力。

是非常考驗學員毅力的一項鍛鍊專案。

“呼呼呼……”芬恩只感覺嗓子都快要冒煙了,一股熾熱感從鼻孔氣管一路湧到肺裡。

“嗒嗒嗒……嗒嗒嗒……”左邊傳來腳步聲。

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在芬恩餘光裡,另一方陣中也在接受懲罰的卡修勻速奔跑。雖然看上去同樣滿頭大汗,但腳步似乎比芬恩輕鬆不少,速度也是肉眼可見的快上許多。

一開始,芬恩在與卡修平行奔跑的時候還強自加快速度,想讓自己不那麼難堪。後來實在是沒力氣了,也就一個勁低頭跑路。

在芬恩剛剛第七圈跑完,來到第八圈的時候。左側場地的卡修已經快步走出白線跑道來到樹蔭下,一邊捶腿一邊靠在樹幹上。

視線時不時的朝這邊掃射過來。

“他跑完了?!”芬恩剛剛升起這個懷疑的念頭,四肢百駭湧上來的疲憊感就將念頭衝散了。溼漉漉的熱汗從毛孔中擠出,額頭的細汗順著眼瞼和鼻翼,一路滑到了下巴。

“第九圈……我實在跑不動了……”

操場上,芬恩放下了雙手。腳步一顫一顫的走著路,胸膛劇烈的起伏,氣喘如牛。

“給我回去!!!繼續跑!還有兩圈!”

旁邊的樹蔭下走過來一道高大身影,接近一米九,板寸髮型,臉龐氣質非常嚴肅。

丹東教習,為人古板認真。是五個主教習裡面最嚴肅的一個,只按照規矩來辦事。

芬恩醉酒調戲女學員這件事影響非常的惡劣,雖然有教習求情打點,但青訓營負責人不可能什麼都不懲罰。所以芬恩康復之後直接被送到了丹東教習手下,雙倍訓練懲罰時間為十天,期間要嚴格遵守懲罰的規定。

也就是說,像莉夏教習那樣給卡修留飯的操作,是不可能在丹東教習這邊發生的。

“現在,給我回去!”丹東教習抬起滿是肌肉的手臂,冷漠的面無表情的指著跑道。

“教習,我跑不動了……我……咳咳咳……”

芬恩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他只覺得嘴巴里面發苦,口腔喉嚨乾燥的想讓人咳嗽。

“我再說一遍!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芬恩抬起頭,他被丹東教習的高大影子整個籠罩,旁邊樹下還有學員在指指點點。

“我只數三下,我脾氣不是很好,不要讓我親自教你怎麼跑步!”丹東教習微微低頭。

“三……”

“是!”芬恩秒慫,立刻就跑了回去。

不遠處,樹蔭下似乎隱約有笑聲傳來。

芬恩咬了咬牙齒,再度邁開步伐。

一整個早上的體能訓練過去,芬恩已經快要累趴下了。要不是因為發育早,身體比起其他同齡人長得更開更結實一些,硬逼自己還是能完成的,他早就已經哭爹喊娘了。

午飯時間到,整個操場上五組學員全都離開去食堂吃飯了。只剩下卡修和芬恩兩人還在鍛鍊,旁邊則是兩個組的助理監督著。

“唉,晦氣。午休時間都要變少了,我還想中午多睡一會兒呢。”監督芬恩的助理叉著腰站在分界線上,一邊說著一邊移動視角。

“還行吧,我倒是不怎麼困。”另一邊監督卡修的助理雙手抱胸,有些無聊的搭話。

“別偷懶啊!芬恩!”

三組的助理突然轉頭喊了一句。

天氣陰沉,今天的氣溫倒還算是涼爽。

兩個助理有一句沒一句的講了一個小時出頭,一邊監督一邊聊天時間過得不算慢。

“報告,最後一組深蹲已經完成了。”卡修一路跑來,邁步站到四組助理身前說道。

“可以啊,今天完成的很快,才一個小時多一點,比平時早半小時。”四組助理看了眼莉夏教習留下的懷錶,隨後拍拍卡修肩膀。

“不錯,不錯,走,我們吃飯去。”

他講完便轉頭說了一句:“走了啊。”

“嗯。”三組助理微微點點頭。看著兩人離開操場的背影,他猛然轉頭看了眼芬恩。

“快點!還有三組深蹲,兩組俯臥撐,一組引體向上!慢慢吞吞的,你是要把訓練留到明天嗎?!下午還要練基礎搏鬥術呢!!”

“是。”芬恩咬牙,繼續開始鍛鍊。

時間來到了下午,全員都在鍛鍊基礎搏鬥術,最累的當然還是卡修和芬恩兩個人。

不過略微有些不同的是,一個是不甘心不情願。另一個則練的相當主動,甚至有點甘之如飴的樣子?太陽漸漸在雲層中移動。

不幸的事發生了,下雨了。

卡修伸出手接了幾滴雨水,他心中暗罵一句鬼天氣,隨即舉起雙臂用力錘擊木樁。

「格鬥動作(初級):9.2%」

「鍛鍊架子(一段):8.7%」

本來還想今天把格鬥動作練到百分之十的,這場雨一下鍛鍊效率只怕要大打折扣。

“憑什麼?”

“你以為這是什麼?這是懲罰!那邊的李維都能做到,你又有什麼理由躲雨不訓練?”

不遠處,朦朦朧朧的傳來了爭吵聲。

卡修微微眯起眼睛望過去,操場上的學員都已經疏散離開了。細小雨水從灰濛濛的天空上落下,越來越大,逐漸將地面打溼。

三組那邊,芬恩正在和丹東教習爭吵。

或者說,芬恩正在單方面的被訓斥。

由於隔得有些遠,卡修聽的並不是太清楚。只不過有時隱隱約約閃過自己的名字。

天色越來越昏暗,烏雲層層疊疊的低壓下來,就像一大片堆砌在一起的黑色海浪。

雨水也越下越大。

操場旁邊建築的屋簷下,卡修和芬恩隔著五六十米的距離,各自拍打眼前的木樁。

雨點打在地面,水花不時濺到兩人的褲腿上。這裡就是那晚卡修騎打芬恩的地方。

故地重遊,芬恩表情有些不自然,視線時不時掃向卡修那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晚餐時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左右。

卡修收回雙拳,向旁邊代理監管的丹東教習申請結束,隨後便冒雨大步走向宿舍。

至於芬恩,估計還要一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