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書房。

徐青小聲道:“東家,小人探查過,確實是正宗的玄門周天功,真氣也對得上,真氣很弱,而且看經脈、丹田以及周天搬運速度,天賦很一般。”

周玉成聞言,輕笑一聲:“挺好。”

徐青目光微閃,低下頭。

沒說話。

卻已領悟“挺好”二字的含義。

手下捕快武道天賦一般,不應該失望嗎?

為什麼要說“挺好”。

自然是因為徐青天賦一般般,犧牲掉也不心疼。

如果徐青天賦超絕。

犧牲掉吧,捨不得。

不犧牲吧,就得換人,很麻煩。

現在這樣不用折騰,自然當得起一聲“挺好”。

只是這個挺好,對徐太平可不太好啊。

徐青在內心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本就看好徐太平。

現在更看好。

奈何,東家計劃已定,不容有失。

捕快班。

徐太平沒事兒人一樣繼續練拳。

練的是飛虎武館館主張飛虎傳授的飛虎十八式。

這拳是純粹的實戰拳法。

共十八招。

招招狠辣。

徐太平在裡面看到了擒拿的影子。

擒拿擒拿,可沒有聽起來那麼剋制,而全是一招制敵的招式。

他穿越前印象中的擒拿,就是把人控制住。

可這飛虎十八式,卻是奔著把敵人幹到傷殘去的。

簡單的抓手腕反關節擒拿,發力卻極兇猛,力求抓住敵人手腕的瞬間爆發出全身力量,瞬間將敵人手腕關節折斷。

飛虎門經常用活豬牛羊來找感覺。

同門之間也經常切磋。

效果如何不談。

飛虎武館門口那兩家跌打醫館的生意是真的好。

徐太平嘗試著以真氣驅動。

但效果幾乎沒有。

還是太弱。

武生雖是修士,煉出了真氣。

但真氣量太少,戰力加成實在有限。

還得修煉。

不過前期進步註定很慢。

每天也就一次最多兩次掛機修煉。

雖然也能自動修煉,但效率實在太低。

換句話說,天賦很差。

倒不如練一些拳腳功夫提升實戰水平。

武道修行,哪怕是武聖,也很倚重實戰技巧。

真氣是能量。

武技便是能量的轉化途徑。

低階武技轉化率低。

高階武技轉化率高。

所以,武道修行,是內外兼修,武道修士更追求功法與武技的統一。

屬性一致的功法與武技,在實戰中能發揮出1+1>2的效果。

當然。

徐太平這種武生境的小卡拉米,沒那麼多講究。

練了半宿。

徐太平才回房間睡覺。

四月初十。

卯時三刻。

徐太平吃過早飯。

卯時四刻準時點名。

四十個人,一個不少。

除去廚子庫管馬伕等等。

正式捕快三十六人。

六人為一隊。

共設六個小隊長。

吳六一是甲隊小隊長。

王大山是乙隊小隊長。

周大富也混了個丙隊的小隊長。

徐太平的狗腿子,佔據六個小隊長中的一半。

剩下的一半,也差點成為他的狗腿子。

不過。

他沒有表態。

狗腿子,不能喂太飽。

同時也不能讓他們太安逸。

還得讓他們感受到競爭壓力。

如此,才能賣力幹活兒。

最重要的是,如果手下全是狗腿子,那麼狗腿子優越感從哪兒找?

優越感哪兒來的?

對比出來的。

收幾個狗腿子做榜樣,穩住陣勢,就足夠。

一碗水端平?

這在管理學上是大忌。

好處可以給。

但需要區別對待的狗腿子身份卻不能亂給。

所以。

徐太平點名後。

直接安排工作。

狗腿子都是比較輕鬆點,守家,或者上街巡邏。

不是狗腿子,就得跟著他查案去。

但是。

沒人敢不滿。

不說那一番磋磨。

只徐太平如今的身份,就足以震懾他們。

武道修士!

這是他們這些雜役無論如何都惹不起的存在。

哪怕徐太平很弱。

徐太平騎馬帶隊直奔王明虎家。

同時回憶徐青給的卷宗。

卷宗上有記錄。

二月十七。

王明虎帶隊去南護城河邊,查驗水況,尋找目擊者。

同行者有五名捕快。

在王明虎死後,其中四名捕快因懼怕縣令斥責甚至懲罰而先後辭職。

只有一名還留在縣衙。

便是王大山。

此時。

王大山就跟在徐太平身邊。

殷勤地向徐太平介紹王明虎的情況。

“徐爺,王明虎有一妻一妾,妻是正妻,妾其實就是個外室,朝廷可不允許縣級捕頭養妾。

“有兩兒一女,大兒子剛十歲,小女兒還不滿一週歲。

“父親早亡,母親也瞎了一隻眼,不過人挺好,以前見過幾次,老太太挺和氣。

“妻子王張氏也溫柔賢惠,雖不漂亮,但家裡裡裡外外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除此之外,王明虎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弟弟王明豹早幾年離家闖蕩江湖,已經有三年沒回來。

“兩個妹妹都嫁到了外縣,老大在東柳縣,老二在嵐縣。”

徐太平將這些資訊記在心裡。

隨口問道:“財產呢?”

“啊?”

“住宅、土地、店鋪這些固定財產。”

王大山有點詫異:“徐爺,您問這個幹啥?”

“當然是查案。”

“查案用得著查這個?”

“那當然,我之前就說過,絕大部分命案,都因財色而起,縣太爺查那麼久都沒發現,那便只能調整盤查方向,從財產開始盤查。”

王大山似懂非懂。

卻壓低聲音道:“據小人所知,王明虎家產頗豐。”

“哦?”

“只宅子便有兩套,一套在城南,佔地不大,一家老小都居住在內,一套在城東,佔地也不大,但位置特殊,那小妾便養在那裡,王明虎每月倒有二十天在小妾那邊過夜。”

說到這裡,還重重嘆了口氣:“可惜了正妻的一片深情。”

徐太平挑眉。

這情況……很複雜。

正常人,有錢肯定要住好的。

而且是帶著家人一起。

王明虎卻反其道而行之,帶著小妾住在乾淨整潔且富貴人多的城東。

卻留老孃妻子兒女住魚龍混雜的城南。

尤其聽王大山的意思,王明虎的妻子還挺深情?

這不合理。

說話間。

王明虎家到了。

王大山敲門。

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婦輕輕開門,細聲細氣地問:“大山兄弟,你們這是……”

少婦穿著灰藍色的粗布裙。

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頭髮更只是簡單地束在腦後,以竹簪子隨意挽著。

氣質乾淨柔美。

搭配細細的嗓音。

有一種讓人以命相護的衝動。

王大山看到少婦,眼神瞬間直愣。

愣愣地解釋:“嫂子,這是新捕頭徐太平徐爺,徐爺奉縣令之名調查虎爺那案子……”

眼神就沒從少婦身上離開過。

眼皮子更是一眨不眨。

嘴邊更有口水淌下。

形象地演繹什麼叫“垂涎欲滴”。

徐太平第一眼看到,也覺得極驚豔,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但下一秒。

識海深處的竹書忽然大放光明。

徐太平猛然驚醒。

腦中警鈴大作。

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