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已經遠離了陛下,可香味怎麼還這麼濃郁?!

汽車上空間狹窄,兩人對面而坐……

距離近的那屈起的雙~腿隨著汽車的搖晃,時不時的都能擦碰到一處,能感覺到對方的提問。

也正因如此,流蘇反而聞的更為真切。

很濃。

而且還多了一絲古怪的味道。

如蘭如麝,讓她只是聞到,心頭就忍不住一陣古怪的感覺升騰而起。

雖然不明白這氣味代表著什麼……

但流蘇並非遲鈍不可方物的傻子,一個男人身上會沾染上另外一個女人的氣息,究竟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就是用膝蓋想都能猜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之前方正為陛下療傷,兩人可是單獨相處了好幾個小時。

之前都沒有這麼濃的氣息吧……

而看方正一臉無辜的神色,其實只是他當局者迷,所以聞不到麼?

流蘇心下震驚,震撼,震服。

總不至於,方正這才不過第二次來祖龍城而已,竟然已經將陛下給……

流蘇怔怔的看著方正,一時間,眼底已是浮現複雜情緒。

甚至連她也不知道……這感覺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了?!”

注意到流蘇的異常,方正問道。

“沒什麼。”

流蘇搖頭。

回到方正在祖龍城的家中。

很是寬闊的一處帶院洋房,在這寸土寸金的祖龍城,怕也就是帝清猗堂堂帝皇之尊,才能將這麼奢貴的東西毫不猶豫的送出了。

當然,可能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對方正……

回想起她那句房產證上你的名。

儼然一種另外意義上的告白了,只是自己那時候視女人如心魔,自然也就選擇性的無視了。

從這點來看,多虧了帝清猗行動能力超強,不然的話……自己就錯失了那麼香軟的身子了。

嗯,修煉使我快樂。

心魔,不對,女人讓我愉悅。

方正哼著小曲兒,親自下廚給流蘇做了一桌飯菜……

雖然流蘇本是想點些外賣,但在九脈峰上的日子寧靜而又安穩,除了修煉之外,也就調~教柳清顏,以及做飯能算是不錯的消遣了。

因此,方正對廚藝倒是有了不小的興趣。

拒絕了外賣的提議,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兩人吃罷。

方正又提議利用自己的真元給流蘇治傷……與大玄對戰之時,流蘇雖然大獲全勝,但事實上她也受了不輕的傷。

若是平日裡,流蘇可能還會客套兩句,或者說不想給方正添太多的麻煩。

但今天,她卻沒怎麼推脫就同意了。

到了練功房。

兩人脫掉鞋子,盤膝坐好,手掌相對。

那股如蘭如麝的香味更濃了,甚至,這氣息就好像帶有某種神奇的特質,只是聞著,好像身體的某個開關被開啟了。

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怎麼了,從車上就一直直勾勾的看著我?問你也不說……”

方正看到流蘇神色古怪,主動張嘴問道。

“沒……沒什麼……”

流蘇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問道:“方正,這趟過來,陛下對我有幾分敵對意思……”

“她想太多而已。”

“是麼……那你跟她的關係……”

“你看出來了?!”

方正驚奇的眨了眨眼,說道:“畢竟小……咳咳……清漪她身份特殊,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避諱或者顧忌,所以在她沒有選擇把這訊息暴露在外之前,我也沒打算把這事兒到處宣揚,我自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完美了,你是怎麼發現破綻的?”

“偽裝的很完美?!”

縱然心頭感官複雜,流蘇仍然忍不住失笑,嘆道:“男人身上出現女人的味道,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表現的完美?下次偷吃之前,能不能先買瓶男士香水,把身上的味道遮掩一下呢?”

說完。

兩人同時忍不住一怔。

這話說的……分明是有些……

跟原配捉小三似的。

流蘇有點彆扭的移開了臉。

連帶著方正也是面色訕訕。

良久的沉默之後。

流蘇輕聲說道:“所以,她是誤會我跟你的關係了,所以才會對我有敵對意識的吧?”

方正似乎怕流蘇多想,說道:“我已經解釋過了,但她不信。”

“就像我跟師父也解釋過,但師父也不信一樣。”

流蘇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在他們眼裡,我們就那麼像一家人嗎?”

“可能是因為以前的關係吧……”

“是啊,因為以前的關係啊。”

流蘇眼底浮現幾分落寞神色,以前的關係……說的好像很近,但事實上對如今的她而言,已經遙遠的好像前世裡的關係一樣了。

自己喜歡方正嗎?

曾經是喜歡的吧……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是唯一讓自己動心的人!

那是自己的初戀,懵懂而又青澀,如果這個世界不是有那麼多的異變,如果不是異獸襲擊,他們都是正常的長大的話。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話,也許他們兩個已經結婚了,還會有一個或者幾個可愛的孩子。

可惜……意外終究還是發生了。

歷經了那麼多的風霜,家破人亡,群狼環伺,家產都被奪光……她年紀輕輕,便去了最為慘烈的戰場,在那裡,一切的兒女情長都是毫無意義,每天醒來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晚上的落日。

那三年的時光,彷彿無數次鍛打敲在心上。

鑄就了一顆鋼鐵心靈,再難為任何人動心。

但方正卻是在她鑄心之前進入了她的心靈,並留下了印記。

還喜歡方正嗎?

流蘇不知道,也許她喜歡的已經只是過去記憶中那一抹剪影而已。

那是自己唯一動過心的人,是自己如今黑白的時光中唯一一抹動人彩色。

他是自己的初戀。

是最難忘……但終究是隻能懷念的回憶和感情。

所以,發現方正有向她傾訴的想法,她第一想法是驚慌失措,隨即委婉的拒絕。

為什麼拒絕呢?是害怕他發現他所喜歡的那個軟軟的流蘇,如今早已經在時光的雕琢中,變的堅硬如鐵了麼?

是害怕自己無法再如之前那般動心,所以不敢對過去唯一的色彩有所異動,生怕日後連懷念都沒有了嗎?

得知曉夢喜歡他的時候,她也沒有太過複雜的感覺,只是覺得方正是個值得託付一生的人,年齡雖然差距大些,但一旬的差距在現在還算是個事兒,再過幾十年,那根本就不是事兒。

所以,她是支援她的。

但現在……自己這種古怪的感覺又是……

是因為看到曾經本該屬於自己的人,卻有了新的感情,新的未來,所以心頭複雜麼?

想著,自覺摸清楚自己心緒的流蘇心頭已是安定了不少。

一定是因為我的自私吧,女人吶,天性果然都是如此。

她道:“方正,你這樣……曉夢她……”

說到一半。

流蘇頓了頓,嘆道:“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沒資格去管,只是方正,無論因為什麼事情,我都希望你不要傷害曉夢,知道嗎?”

沒錯。

她已經知道自己心頭是怎麼想的了。

如此一想,流蘇心頭頓時淡定了許多,甚至兩人交握的手掌,都變的如此從容自如。

現在自己需要關注的,就是曉夢。

只要曉夢幸福就好了。

方正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

看方正臉色有異……

流蘇忍不住皺眉,遲疑問道:“方正,你……該不會想著……那個吧?”

她問的很含糊,甚至語焉不詳。

“哪……哪個?!”

方正乾笑起來,臉上露出了些微心虛之意。

顯然,她雖然說的很含糊,但他聽懂了。

流蘇頓時氣結,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傢伙看著一臉淳樸的,估摸著跟自己一樣還是萬年老處,結果他腦子裡竟然偷偷存了這樣的心思。

男人呵……

不過從帝清猗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卻還如此執著的糾纏方正……而曉夢又這麼多年一直……

這傢伙該不會是穩坐釣魚臺吧?

她瞪著方正的眼神,已經變的無比兇險起來。

面對流蘇熾熱的眼神,方正眼神左右遊移起來,含糊道:“其實我一貫喜歡順其自然來著,近幾年,我都不太想考慮這些事情。”

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