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州拿著草帽翻來覆去的看,琢磨著宋玉暖的話,人脈,這個很重要。

如果真的能編出來,這就是二道河的副業,如今上下都在提倡搞副業,他和支書也研究過,主要圍繞的是養雞養鴨,主打的是供需村。

這個也是副業,而且還是很重要的副業。

可基礎設施沒弄好,款項還沒到位,而且,第一批是試點,如果可行,明年才正式開始。

這個支書就可以跟著,等雞舍豬圈啥的建好了還要培訓人員學習怎麼養殖,這些天就是在忙這個。

可楚梓州對雞鴨鵝興趣不大。

當然了,作為一個農村的大隊長或者馬上改稱為村長的人,竟然敢對養雞養鴨養豬不感興趣?

那是要吃屁嗎?

他當然不敢說,再說了,這可是顧淮安給牽頭的,必須要執行好。

這麼一想,楚梓州覺得自己想要離開二道河不大可能,交給別人他也不放心。

即便如此,楚梓州也知道,想要看到錢,正經要一段時間呢。

所以,編織草帽啊,可太行了。

楚梓州和老宋頭聊了起來,怎麼編先不說,只說一天能編幾個,原材料要不要單獨處理,村裡有多少人會……

老宋頭高興了,他這是有了用武之地。

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點都沒有隱瞞,老老實實的告訴了楚梓州。

哪裡的草適合編織,怎麼處理水草,怎麼定型。

楚梓州告訴老宋頭,他去聯絡北都的朋友瞭解一下情況,於是,興沖沖的走了。

宋玉暖笑了。

聽奶奶抱怨說,這幾天來借錢的可多了,眼紅的人也多了。

但不能不借,因為宋老太以前也管人家借過。

鄉里鄉親的,不能有點錢就翻臉不認人。

就這幾天,就借出去三十多了。

宋老太也不敢露富,只說本錢很大,是縣城的朋友幫著聯絡的。當時本錢就給人家了。

至於哪個朋友,就不說了。

可即便如此,老宋家也成了有錢的人家。

所以,現在需要的是共同富裕。

這才八零年啊,宋玉暖不想讓自家太顯眼。

那麼,就都捲起來吧。

——

楚梓州也是個雷厲風行的,當天就和北都的朋友聯絡了,對方一聽說是要賣草帽,都嘎嘎大笑,可笑過了,卻又拍著胸脯保證,別管多少,都能給賣出去。

那這邊楚梓州就開了大會,通知村民,剩餘勞動力要行動起來,以家庭為單位編織草帽,大隊部統一收購,只要產品合格,每個收購價八毛錢,草帽的大小和質量要求,大隊部有做好的樣品,按照樣品來,當然了,如果覺得收購價不合理,也可以自己出去賣去。

這話一出來,整個二道河都沸騰了。

還自己出去賣,沒這個想法。

一點都沒有。

只是還有不少人不會,急的都要哭了,這個沒關係,楚梓州請來了老宋頭和老李頭等幾個手藝好的,就在大隊部教,教一天給一元錢補助,這個大隊部出。

霎時間,整個二道河都忙了起來。

等顧淮安來二道河給宋玉暖發獎金的時候,發現整個村子都忙的熱火朝天。

而宋玉暖剛好在家。

她從趙姐那裡得知,雖然暫時沒有明確規定可以,但是也沒有明確規定說不可以。

一切都在試驗中,只要是好的有益的對老百姓好的,應該都是沒問題的。

於是,宋家人開始忙開了。

裁剪布料,按照標準分為三個型號,也沒弄什麼SML,就是大中小,老百姓看著明白,分類也好分的清楚。

這一次是準備做一批就投放市場。

不一定擺攤在百貨大樓,可以去其他的地方。

但前提是要做好成品,也要讓大家逐漸習慣,慢慢的,成品才開始佔領市場。

說回到顧淮安,他是讓宋玉暖去的大隊部。

此時,大隊部只有他和宋玉暖。

顧淮安坐在椅子上,人沒到,心聲到了:【啊呀,小哥哥終於來了。】

倒也不是多著急,就是好想知道到底能給她多少獎金。

進來就四處尋摸,沒看到公文包也沒看到辦公桌上有成捆的鈔票。

她去看端坐在那裡的顧淮安,水濛濛的大眼睛眨啊眨的,顧淮安似乎兩手空空的呢。

【咦,錢呢,小哥哥啊,該不會在你貼身的口袋裡?】

顧淮安好像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捆面額十元的鈔票。

竟然給了一千元。

這麼多呢。

宋玉暖頓時喜笑顏開的走過來,站在顧淮安的對面,問道:“這就是獎金?”

顧淮安點頭,拿出來一張紙和一支鋼筆:“給我寫個收據。”

宋玉暖接過了紙和筆,這是該有的手續。

她看了一眼顧淮安,想了想,直接開口道:“顧教授,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顧淮安淡淡的道:“能,問吧。”

“你是順路還是特意?”

說完之後,就盯著顧淮安,嘴角微微的翹起,顯得很是真誠。

顧淮安也問她:“順路怎麼樣,特意又怎麼樣?”

【順路的話,我就不想東想西了,可要是特意的,我就很好奇,您老人家到底對我有什麼企圖?】

您老人家?

顧淮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宋玉暖:“怎麼不說話了?”

宋玉暖神色極其的真誠:“特意的話,我就很感動,您可真是一個大好人,順路的話也要感謝一下的。謝謝了!”

顧淮安挑挑眉:“不用謝。”

隨後人也站起來,和宋玉暖說:“收據呢,怎麼還不寫?”

宋玉暖看了一眼似乎要出門的顧淮安,笑眯眯的問道:“下一次見面會在哪裡呢?”

顧淮安眼眸暗了暗,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這次還沒說再見,就期盼著下次再見面?”

宋玉暖絲毫沒有害羞:“那沒辦法,誰讓我們有緣呢。”

顧淮安走過來,垂眸看向宋玉暖寫的字。

字寫得很好看,但似乎帶著一點說不出來的味道。

字如其人,好像這個道理。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好像呼吸有那麼一刻,都交織在一起。

宋玉暖抬眸,嘴角微微上揚,有點狡黠:“顧教授,你離我這麼近,我緊張的字都不會寫了呢,哎呀,那個收據的據怎麼寫來著……”

顧淮安好笑的看著宋玉暖,“就你,也有緊張的時候嗎?那可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