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幾場比賽,和也也上場了兩次,畢竟前輩的體力也不是用不盡的,特別是研磨,和也上場的時候研磨會輕鬆很多。

即使和也的各方面技術都有些粗糙,但是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烏野在警惕著他。

不得不說對面的那個橘色頭髮的小個子未免也太厲害了,居然還能站著,他好像每一場都在場上,體力怪物麼?

為了趕新幹線回東京,這場練習賽不得不到此為止。

今天的練習賽很盡興,烏野真是一個神奇的隊伍,總感覺未來一定能在更高的舞臺看到他們。

“IH一定要去全國,到時候一定要暢快的打一場哦!”貓又教練對著烏養繫心說,音駒和烏野命運的垃圾回收處決戰一定要實現,在那個高大寬敞閃著光的球場上。

“嗯,一定要實現!”

即使這句話從一代人傳到另一代人,即使一次次的失敗,總會有人相信著那場戰鬥一定會實現。

和也拎著包,把毛巾疊好收起來,和也用的是自己準備好的毛巾,所以他的毛巾一般是自己收著的,會帶回家洗淨消毒,水杯也是。

怎麼說呢,和也喜歡運動之後的舒暢感和痠痛感,是那種讓精神煥然一新的感覺,但是和也討厭運動過程中產生的汗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山本和烏野的田中之間產生了奇妙的友誼,犬岡和那個橘子頭的交流和也是一句都聽不懂,烏野的小鬍子跟芝山站在一起像極了爸爸和兒子,還有兩個腹黑的隊長……

“喂,你叫什麼名字?”影山飛雄手裡抓著一個吱呀亂叫的橘子頭,一臉不爽的看著收拾東西的風早和也。

“影山快把我的頭鬆開——要死了!要死了!”

和也看著可憐的日向,對影山飛雄這個人的形象更深入的瞭解了一下。

“那個……你還是鬆開他的腦袋吧,怪可憐的。”

影山鬆開了手裡的橘子頭,日向捂著自己的腦袋躲到和也身後,一臉後怕的看著影山。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風早和也。”

“我是影山飛雄,下次比賽我一定會讓你用出全力!”影山飛雄指著風早和也,明明是張優越的池面卻能做出這樣的表情。

影山的話沒有壓低聲音,周圍的其他人也看了過來,看著對別人家孩子放狠話的影山飛雄,菅原孝支連忙上前。

“好了影山,比賽已經結束了,快回去吧,日向也是,別躲在人家身後。”

菅原孝支向風早和也道歉,但是影山的話還是讓周圍烏野的人仔細打量了對面的那個男生,按照影山的話,那個叫做風早和也的人沒有使出全力,即使在場上他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足夠殺死他們的重要武器。

影山想的很簡單,那個傢伙明明可以參與進攻拿下更多的分數,卻只將注意力放在攔網和救球上,為什麼不進攻?是覺得不需要他的進攻也能贏下比賽嗎?所以說到底還是在小瞧他們吧!

“列隊——”

直井學看了一眼身邊的貓又教練,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有不知道怎麼開口。

“和也對待這場比賽很認真,影山的那些話對於音駒來說什麼都算不上,和也註定會是一把好用的武器。”

彼此告別之後,音駒的人準備去乘坐新幹線,走在隊伍後面的和也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有件事情要做,你們先回去吧——”

和也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沒有理會正要叫住他的山本猛虎。

“這傢伙——”

風聲從耳邊掠過,即使打了幾場比賽和也的腳步依舊輕盈,他記得烏野高校離這邊不遠,他們大概是步行回去,不過打了這麼多場比賽也可能因為勞累坐車回去。

和也跑的很快,終於看到了一群黑色的背影,他才慢慢停下腳步。

夕陽已經即將落下了,宮城的傍晚和東京的夜晚沒什麼差別。

“影山——請等一下!”

烏野的幾人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那個滿頭大汗的人,穿著紅色運動衫,個子很高,容貌像極了只有故事裡才出現的王子一樣。

“音駒的8號,我記得是叫風早和也。”

“啊啦啦,難不成是因為影山說的那些話踩到了他的痛楚——”那個淺色頭髮的眼鏡男說話依舊這麼難聽。

“啊,你有什麼事情嗎?”影山看著和也,日向想插話卻被影山一巴掌拍到了一邊。

和也抿了抿乾澀的唇,唇瓣上的水分被路上呼嘯的風掠奪殆盡。

“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果然我還是想反駁你。”

和也站直身子,天已經黑了,路邊的燈光照亮了這放天地,月亮被雲層擋住了。

“排球是一個人的強大並不是真正的強大,六個人的才是。”

“啊?這跟你沒用全力有什麼關係!”影山潛意識覺得是對方看不起烏野,但是看著他的表情又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們的隊伍大概跟你們的不一樣,你們是全員都能參與進攻的那種進攻型隊伍,音駒卻是防守型隊伍。”

“音駒的特色是團隊合作,就算每個人都很一般,但只要一點點積累,勝利終究是屬於我們的,而一味的再這樣的隊伍裡追求強大隻會毀了音駒,如果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個人,或者是有‘進攻什麼的通通交給我’之類想法,那隻會打破音駒長久以來的平衡和觀念。”

音駒裡面的每個人都是特殊的,卻又都是普通的,如果黑尾研磨放在其他的隊伍裡未必會契合,相同的道理,一味追求攻擊的和也也未必會契合現在的音駒,和也在想辦法融入這個隊伍,連帶著他的攔網、攻擊和接應,全部都融入隊伍裡。

“一個人的強大並不是真的強大,那就把強大的我融進隊伍裡,不只追求一味的個人秀,我接不到的球前輩會去接,前輩接不到的球我會拼死也要接起來,組織進攻的時候努力跳到最高,就算扣球的那個人不是我。”

“我們的二傳是脊柱、大腦和也心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當他需要我的力量時——”

風早和也並不想去爭搶那個所謂的王牌位置,準確意義上來說王牌存在於人的心中,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王牌,那跟位置沒有關係。他看了無數場音駒的比賽,站在那群人的身後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心感,音駒當然需要強大的力量,但是意味的在比賽中追求個人的強大隻會讓隊伍支離破碎。

風早和也想成為那個讓別人感到安心感的人,福永和山本扣球的時候他會努力做誘餌,面對對方的大力扣殺時他努力減弱球勢……

“當二傳需要我的時候,當隊伍需要我的時候——”

“我會鞠躬盡瘁!”

雲層中落下幾縷月光,烏野的人看著那縷月光灑在對面那人身上,明明像個高高在上的王子,沒想到卻是個忠心耿耿的騎士,站在那裡的樣子彷彿是為了守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眼神無比堅定。

“所以,我並沒有看不起烏野的意思,這只是一隻野貓的生存之道。還有,你們很有意思,期待下次和你們對決!”

和也說完話就想轉身離開,澤村大地剛想叫住他,沒想到和也自己撞上了身後的人。

“和也——”

“黑……尾前輩?”

“還有我。”夜久和研磨也在,研磨的錯開一個身位,躲避著和也的視線。

“好羞恥啊!沒想到和也不能說出那樣的話。”夜久笑著給了和也軟綿綿的一拳,笑容無比燦爛。

“什麼……時候?”

“啊,大概是從你說那句‘一個人的強大並不是真的強大’的時候。”黑尾拍了拍和也的肩膀,壞笑著。

那豈不是都聽完了,怪不得研磨不敢看自己,這跟練習告白的時候被本人聽見有什麼區別。

“喂,別一臉‘完蛋了’的表情好吧,我們不是你最信任的前輩們?”

黑尾把臉貼近,雞冠頭家吊梢眼,怎麼看都不像好人,也不怎可靠。

夜久主動上前道歉,說自家孩子多有冒昧什麼的,回憶起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和也簡直沒臉見人。

再次告別烏野眾人之後,三個前輩帶著一個沒臉見人的小崽子往回走。

“吶,和也。”研磨瞥了一眼旁邊縮著脖子的和也,伸手把拎著的麵包遞了過去。

和也抬起眼,看著研磨手中的麵包。

“海說答應過結束請你吃麵包,還有阿虎的賭約。”

“烏冬麵包是海買的,炒蕎麥麵包是山本買的,他叫喚著一定要讓你嚐嚐炒蕎麥麵包的美味之處。”

大概還會罵上一句:“你這個沒有品味的傢伙!”和也心裡忍不住腦補。

“真好啊,現在的音駒真好啊。”

“是啊。”回應黑尾的是研磨,他臉上帶著笑,看來是真的很開心,和也的心也漸漸放下來了。

果然,能來音駒真是太好了。

而離開的烏野眾人也因為剛剛風早和也的話陷入了沉思。

“我想……給他託球……”

“啊?影山,你在說什麼!什麼託球!”

日向指著影山,臉上一副見鬼的表情。

“日向你個boke——”惱羞成怒的影山抓住面前亂晃的橘子頭,陰狠的笑著,彷彿下一秒就要用他的橘子腦袋去榨橘子汁。

“哎呀,國王大人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啊,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

“月島你給我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