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紅梅每天都偷襪子,一雙襪子一塊多,一個月就能掙三十幾塊,加上工資就是六七十,難怪謝紅梅兩口子天天吃肉。

“我聽人說,謝紅梅家天天吃肉,隔壁鄰居都聞到味了,肯定是昧的襪子賺的錢,我要是正式工,咱家也能頓頓吃肉了!”

宣珍珠越說越氣,她技術比謝紅梅強,手腳也比謝紅梅快,可謝紅梅吃肉,她卻啃菜幫子。

“媽,咱家也吃肉,二姐拿的。”

唐丹丹嘴裡含著雞蛋糕,含糊不清道。

“那能一樣?”

宣珍珠沒好氣,然後發現一包雞蛋糕,只剩下一小半了,氣得她一把搶了過來,還在女兒身上拍了幾下。

“晚上才吃過飯,你咋這麼貪吃?二斤雞蛋糕你一頓全吃了,地主家都養不起你個饞丫頭!”

“再不吃就潮了!”

唐丹丹身形很靈活,左閃一下,右閃一下,全給閃開了,笑嘻嘻地反駁。

她媽有個習慣很不好,總喜歡把吃食藏在箱子裡,潮了就曬,曬了又潮,潮了再曬,實在放不住了,才會讓她和哥哥吃,但難吃的很。

所以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趁味道好的時候吃,非要放壞了才吃?

圖啥?

“你……你個敗家丫頭,日子像你這樣過,金山銀山都得吃完!”

宣珍珠將剩下的雞蛋糕收了起來,心疼死她了。

“二嬸,你和二叔精打細算過,也沒攢下金山銀山!”

唐念念實話實說,還不如堂妹呢,至少東西吃到自個肚子裡了。

二叔二嬸虧了自家人的嘴,好東西全進了別人的肚子,圖啥?

“噗!”

唐丹丹捂住嘴樂,二姐真威武!

唐滿銀兩口子臉上掛不住,很想罵幾句,可不敢。

唐念念現在是他們惹不起的人,人家可是武廠長的紅人。

“你小孩子懂啥,我和你二叔不精打細算,連飯都吃不飽!”

宣珍珠悻悻地駁了句,她沒覺得自己錯了。

廠裡的人不都是靠送禮走關係才當上正式工的,領導得不到好處,好事怎麼可能想著你?

“二嬸你轉正別想了,不過你可以去其他廠當正式工。”

唐念念起了身,她聽宣珍珠發了不少牢騷,對襪廠的情況有了些瞭解,人情主義特別嚴重,基本上沾親帶故,宣珍珠一個外人很難轉正。

而且襪廠就算轉正了,一個月工資也就32.5,沒啥好前途。

她有個更好的康莊大道給二嬸。

“念念,哪家廠的正式工?你有同學認識麗雲襪廠的人?”

宣珍珠激動壞了,諸城有兩家襪廠,除了麗雲襪廠外,剩下的就是她上班的紅秀襪廠。

“到時候再說,你在紅秀好好幹,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唐念念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還唸了句雞湯,立刻把宣珍珠給煽動了,比打了雞血還得勁兒。

“念念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幹,學好技術,不讓你失望!”

宣珍珠的表情比入黨宣誓還堅定,她一心以為侄女說的正式工,肯定是麗雲廠,她去了肯定不能給侄女丟臉,必須搞好硬核技術,給侄女長臉。

“嗯!”

唐念念在二嬸肩上重重地拍了下,眼神寄予了厚望。

此刻的宣珍珠,就跟士為知己者死一樣,哪怕唐念念讓她現在去跳江,她都毫不猶豫,奮勇向前。

唐丹丹瞪圓了眼睛,嘴張得大大的,二姐真厲害,以後二姐就是她的偶像!

唯一的!

唐念念要去招待所,唐滿銀送她過去,還去看了招待所的房間,在二樓,李秘書訂的是單間,條件很不錯,唐滿銀又羨慕了。

他這輩子還沒住過這麼好的房間呢。

“念念,你晚上睡覺門窗關嚴實,門後面擋把椅子,有人敲門別開門……”

唐滿銀絮絮叨叨地念著,唐念念則不停點頭,雖然二叔說的都是廢話,但一片好心,她得受著。

終於送走了碎嘴二叔,唐念念從視窗跳了下去,騎車去了黑市大爺家。

現在已經八點了,街上很安靜,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腳步匆忙地走著。

唐念念從空間裡拿出揹簍,還放了五六斤野豬肉,輕輕敲了幾下大門。

大爺家住的是獨門獨院,很小的院子,但很清淨。

很快,門開了,大爺看到她,眼神喜悅,忙讓她進去。

領著唐念念進了客廳,一個素雅清瘦的老太太給她泡了茶,還衝她微微笑著,還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四五歲,女的六七歲,長得特別漂亮,歪著頭好奇地看人。

屋子裡傢俱很少,而且都破破爛爛的,但擦得很乾淨,老兩口和孩子雖然瘦,但氣色還不錯。

“姑娘,沒有好茶葉,你將就喝點。”

老太太語氣歉疚,家裡現在拿不出好茶葉,這點茶葉沫子,還是她從以前的茶葉罐裡找出來的。

“挺好的。”

唐念念一口氣喝完了一杯,確實有點口渴了,衝大爺問道:“你上次說有好東西,想換啥?”

“想換些肉和營養品,要是能搞到治肺結核的藥更好,搞不到就算了。”

大爺才一說完,靠左的屋子裡,傳出幾聲男人的咳嗽。

“是我兒子,他得了肺癆,姑娘放心,他吃飯喝水都是單獨的。”老太太解釋。

唐念念並不在意,她喝了靈泉,而且末世異能改造過的身體也帶來了,普通病毒對她無用,一點肺結核細菌不足為懼。

“營養品沒問題,藥也可以搞,就是麻煩了點,我看看你的東西。”

唐念念沒一口答應,這老兩口底細不清楚,她得小心些。

現在肺結核的藥很珍貴,小縣城的醫院一般買不到,就算京城滬城這種大城市,也得靠關係才能搞到。

她不能表現得太容易。

其實她空間裡就有治肺結核的藥,再過幾十年,肺結核的藥很普遍,有錢就能買到。

“我帶你去看。”

老兩口十分激動,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兒子,病情越來越嚴重,他們好怕會白髮人送黑髮人,要是能這姑娘能搞到藥,他們所有的東西都給這姑娘都沒問題。

東西再珍貴,也比不過兒子的性命啊。